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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这么矫情
我显然还没有对于到这种隐秘的山中住个酒店还能遇到他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尽管我还怼了他。
我的心里充满了疑问,看着坐在床边抽泣的许雅,竟然问了句:“他是纪凌晨吗?”
她似乎被我这个问题搞的有点懵,片刻,点了点头。
我安抚了她一会儿,起身独自坐到了露台。我的印象里他不是今天这个样子的,我是指感觉。模样还是那个模样,但是整个人的眼神以及表情跟我记忆里大相径庭。看着满目的青翠,我有种那个晚上会不会是我的幻觉?错觉?
我缺爱成魔了?把一个只有露水情缘的人想像成了一个情圣。
坦白说,我对那个晚上的他有点念念不忘。倒不是忘不了他这个人本身,而是忘不了他眼神里传递的好感,以及那种我十分渴求的安全感。有的东西我可以不去奢望,但是想想或者回味一下,也还是可以的。
我有点失望。我本身属于那种很难对人产生真挚感情的人,好容易让我觉得这世间其实是有那种情愫存在的,现在一看,我又回到了先前那种“男人与女人之间只存在相互索取”的真理当中。
将脸埋进臂弯里,我的心缓缓下坠,我感觉,他触碰到我的底线了。
一个暖呼呼的东西碰了碰我的手臂,我抬头一看,是一块鸡蛋饼。许雅在我身边坐下,示意我趁热吃。
我咬了口饼,味同嚼蜡。我们俩就这样坐在露台上开始发呆,本来好好的心情被一个不相干的人搅黄了,颇觉得晦气。
一说到晦气,我低头冥想了一番。自从遇到那个人我感觉我就没舒坦过,不是这事就是那事,连干了几年的工作也给丢了,连同公司都垮了。难道他那件衣服真的有毒,亏我还拿它挂门口辟邪,这次回去一定给仍了。
扭头看了眼许雅,心里有些内疚。本来是带她出来散心的,现在不但心没散开,感觉还加重了她的病情,使她看上去表情越发的沉重,整张脸白的跟纸似的。
我估摸着不至于吧,都过去一两个月了。这短时间里,她变得沉默寡言。
我想她在这里呆下去也难受,这那里是出来玩的,分明就是出来受罪的。想征求她的意见问要不要回市里,又想着我订了两晚上的房,现在走别人肯定也不会退我钱,看在钱的份上,怎么着也得把今晚过了吧。
我看她也没有想走的意思,坐了会转身进屋钻进了被子。又咬了口饼,不知道是没胃口还是怎么,太难吃了,肚子越吃越饿。
估计这会儿叫许雅跟我下楼去吃饭她也没心情,跟她说了一声,我下楼去餐厅点点儿什么吃的。刚一出门,就看见纪凌晨站在隔壁房间门口。
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不会就住我们隔壁吧?我跟许雅还在露台上晃着大腿坐了一天!
楼梯口站了个女人,手里推着个很精致的行李箱,像是在等他。他瞟了眼我,在我前面跟那女人一同往楼下走去。
那女人头上围了条爱马仕的大方巾,将整个头盖住,脸上还戴了副墨镜,搞得神秘兮兮,使得两人看上去像是来这里偷情的。
我估摸着他也不至于吧,就他这副皮囊,找什么女人不好,竟然好这口?而且那女人穿着打扮虽说都是高档货,看起来是有些优雅,但是总觉得有些老气,特别是她拎的那个包,一个咖啡色的鳄鱼皮手袋。
用“富婆”二字来形容那女人十分贴切。我在心里嘲笑了他一番,什么集团公司未来继承者?什么身价不菲?我看他倒像是个卖肉的。当然也不一定,也许人家就喜欢年纪大的姐姐,会心疼人。
关键是他还挺殷切,一手绅士地帮那女人拎着行李箱,另一只手扶着对方的手肘。
酒店的楼梯特别窄,他二人并肩下楼,将整个阶梯堵的死死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过去,我只得跟在他们后面。那女人穿了双高跟鞋,走的极慢,黑色漆皮的鞋跟踩在楼梯墨绿色的地毯上,一步一个小坑。
靠的太近不太礼貌,我吸着拖鞋离他们四五个阶梯。
他显得十分有耐心,就那样扶着她一步阶梯一步阶梯地往下走。看着两人的背影,我估计那晚上他扶我的时候也这么耐心,也这么温柔。而且我们俩应该更亲密,毕竟是冲着那事去的。
慢得有些焦灼,感觉走了好久似的才到楼梯转弯处。我大有被眼前俩人虐狗的嫌疑,哪有人走得那么慢的,我合理地怀疑那个女人是故意的!
见她拎着行李箱估计是对方对她没有了兴趣,这会儿正把她送走。既然被别人放弃了,再可劲儿地缠着又有什么意思?还不是要走,再慢还能慢出个一辈子?
我估摸着那女人下一步该往他怀里栽了。或者来个脚崴了什么的,最好走不了了,再住两日,顺水推舟的事。
我就不应该跟在他们俩后面下楼,应该回房间再睡一觉估计那女的就走完了,我心里那个急啊,真想上去给她背上踹一脚,可不就下去了吗?
转念一想,我那天晚上是不是也这么矫情,巴不得一百米的路程走出个一万里,再走出个天荒地老。
为什么我每次鄙视别人的时候都会发现我也在那条鄙视链里?还耀眼般地存在。
“凯德的事就没必要跟他说,我来搞定。”那女人对他说道。她声音听起来没有五十岁也有四十了!他还真是下得去口。
他嗯了一声。
我在心里嗤笑。原来他口中‘我们这种人’也要靠女人来帮忙解决工作上的问题,还特么要躲到这山里来——卖肉。妥妥地出卖灵魂出卖□□!他是怎么好意思奚落许雅的?是谁给他的勇气,梁静茹吗?
终于走到了楼梯下,两人刚一腾出位置,我一个健步绕过二人,往餐厅的方向走去。
他突然冷不丁的说了句:“姑姑,进总部的事先缓缓...”
姑姑?我去!
餐厅不算大,中间两张小圆桌,窗下有两张小方桌。未到饭点,一张小方桌上坐了一男一女,像是情侣在喝下午茶。我在另一张小方桌前坐下,翻看着菜单。
纪凌晨和他...他姑姑从餐厅旁边的走廊往外走,能听见他姑姑说:“你没事就跟我来山里多住住,别整天花天酒地的,少喝酒...少应酬,让他们干...要学会...”
我胡乱地翻看着菜单,以掩饰我眼光有问题的事实。这也不能怪我,谁会跟自己的姑姑来这隐秘的山林里过神仙日子?杨过吗?他又不是独臂。
想想看这酒店哪个男的不是搂着自己老婆、女友、小情人来的,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这个酒店真的是在抢钱!房价贵就算了,我就当山里资源稀缺,人家能在这里建所房子也不容易,依山而建光是修地基也是个重大工程,我虽然不是学建筑的,但是好歹也跟房子打交道,多多少少也知道些。
但是这里的菜品价格是不是贵了点?一份普普通通的青椒肉丝居然要卖六十八?他们家的青椒是山上道观里开过光的?还是说那猪是养这山里,每天呼吸着纯净的空气,连肉质里也带着仙气?
我跟许雅在家里的时候是常常在家里做饭的,一盘菜什么价格我太清楚了,况且这山下就是个小镇,什么鸡鸭鹅都有,还比市里便宜,开车上下山花不了多长时间,不是什么难事,凭什么卖这么贵?
我想着反正就一个人吃,干脆点个素菜算了,就当减肥。结果一看,素菜更贵,全是菌类,就没一个下一百的。可能是这个季节山里野生菌类特别多,反正来都来了,不如吃点新鲜的,青椒肉丝什么的平时也吃腻了,菇类却不一定哪儿都有,就点了份“香草酱焗牛肝菌”,配一碗米饭。
餐厅旁边是一个客厅,两个厅之间用几幅浅蓝色的帷幔隔开。每幅帷幔用绑带扎起来,从我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客厅墙上挂的电视,里面播放着一部韩剧,男主角帅得惊天动地。
趁着上菜的间隙,我欣赏着电视里那男演员超高的颜值。反正说的也是韩语,听不听都一样,远看近看没什么差别,况且那部电视剧我断断续续看过,剧情也了解个大概。
正看得起劲,一个身影在电视机前坐下,刚好在电视屏幕前留下一个后脑勺。我颇觉得有些讨厌,公共场合看电视是没有家里看着舒坦,想到这儿,屏幕上的画面突然被人掐掉,换成了中央四套的“国际新闻”。
我拧了拧眉头,定睛一看,那人,居然有点像纪凌晨。他不是走了吗,“姑姑都走了过儿你还在山上做什么?”我心里直想。
况且房间里不是有电视吗,坐哪儿膈应谁呢?我观察了一下他,感觉他坐在沙发里背脊打的很直,感觉不太放松的样子,如果是我的话,我看电视是会窝在沙发里的,会不会是因为他感觉有人在看他的缘故?他不是自己坐哪儿让人看的吗,有病。
我收回目光,刚好服务生送来我点的菜,还贴心地配了份莲藕排骨汤。我正诧异我好像只点了一个菜,并没有点汤,服务生小帅哥说了句:“小姐,您点的餐有位先生已经付了账,您请慢用。”说完转身离开。
我刚拿起筷子的手突然放下,看了看电视机前的那个身影,心里那种万分不屑的感觉又开始上头。
揍人一拳再给个甜枣?谁吃不起个饭还是怎么的?
我在心里骂了他一句,看着眼前这盘炒菌子,突然就觉得不香了。可是肚子又饿,食物总不能浪费吧,于是我略显做作地捻起筷子,装模作样的‘优雅’吃饭。
埋头吃着,我的余光却一直留意着客厅里面那人的动向。果然过了一会儿,我感觉那个身影正向餐厅移动过来。
而全然不知的是,就在我旁边的圆桌上,一位油腻大叔一直在全程盯着我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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