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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醉酒
有雨点落下,惊醒何炽。她慌忙推开魏泷,暗暗责怪自己怎么这么不得体。
魏泷拉过何炽的双臂,弯下腰平视何炽略微凌乱的眼睛,说:「何炽,发生什么事了?」看着魏泷真挚的深情,何炽有瞬间想把自己这些年受的苦,这些年的委屈都和盘托出,可是她张了张嘴,发现无从说起。
雨滴越来越密集,滴滴答答打在何炽的头顶,像是法庭上法官用小法槌掷地有声地敲击着,连连警告她:可别动心,一个人很好,这样就永远不会失去任何人。
何炽拉下魏泷的手,柔声说道:「快回学校吧,下午还要上课。」说完转身就匆匆进写字楼了。
进了电梯,何炽才想起来,刚刚一切发生得都很迷幻,她也慌张于自己的失礼,竟忽略了魏泷今天中午来找自己所谓何事。何炽掏出手机想给魏泷发信息解释一下,可犹豫了许久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作罢。
因这中午折腾了一场,何炽没有午休,下午上班的时候,何炽正犯困得直打哈欠。这时前台大姐给何炽打电话,说:「何律师,您有客户拜访,在第三接待室等待。」
「好的,我等会过去。」表面平静应下,实则何炽很诧异,自己没有约客户见面呀,况且自己资历尚浅,哪会有客户慕名前来呢。
挂上电话,何炽即刻站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西装衣袖,带上笔记本和笔去了接待室。结果,又是魏泷。
魏泷头发湿漉漉地站在会议室里边,看着窗外。何炽就职的律所位于写字楼最高层,矗立云端俯瞰整座城市,每个角落都尽收眼底。魏泷背朝着门口,何炽看着魏泷的背影,突然就觉得他有那么点成熟了,怎么就突然长成了一个男人,在何炽印象里,魏泷一直是咧着嘴哈哈笑的稚气弟弟。
何炽敲敲门框,开口:「你怎么还没走,学校没课吗?」
魏泷转过身,定睛看看何炽,方才面带笑意,走过来将手上提着的咖啡递给何炽:「怕你下午犯困,给你带杯咖啡。」
他怎么这么料事如神,这杯咖啡真是送进我心坎儿里去了。何炽心里嘀咕。
何炽接下咖啡,又问道:「你今儿中午是来找我的吗?」
「是啊学姐!你都不关心我干嘛来的。」魏泷有些委屈巴巴的,他狗狗般的眼睛向何炽眨了眨,说:「学姐,你是不是没有拆开我送你的包包呀。我就是想来看看我送的包在你身上有多好看!」
哎呀,对哦,昨天回到家,急忙去进行法律检索了,一门心思记挂着赵子书安排的工作,连心爱的包包忘在脑后了。
何炽尴尬的笑了笑:「忙工作一时忘记了。」
魏泷有些失望道:「好伤心,我送的礼物学姐都不放在心上,作为补偿,你今晚要陪我去live house吧,有个小众乐队巡演。」
何炽听到背后前台在跟赵子书打招呼:「赵主任,下午好,这有您的几份快递。」紧接着,何炽便听赵子书熟悉的脚步声逐渐临近。何炽觉得,要是赵子书看到自己接待别的客户或许会有些不高兴,于是何炽敷衍的回复:「嗯嗯好,你先回去吧。」
等何炽好不容易送魏泷离开,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又答应魏泷的约会邀请了。她一边懊恼,一边打开了咖啡,还挺香呐。
与唯麟的法务专员对接了一下资料清单,何炽开始对照着赵子书给的模板搭建这个项目的尽调报告结构。从唯麟和墨珠的主体资格、历史沿革开始梳理,慢慢的,整个企业的过往都很清晰得呈现在何炽眼前,何炽看着电脑,很满足得笑了。她从毕业跟着赵子书也有好几个月了,越来越能感受到这份职业的魅力是多元的。
下班了,何炽与同事一起下楼,魏泷已在楼下撑着伞等着自己了。看到何炽,魏泷喊她:「何炽,这边。」同事瞧见魏泷帅气的模样,心领神会得在一旁偷笑。
何炽有些不好意思,立刻解释:「就是大学同学,我学弟。」
同事不信:「那他怎么叫你名字,而不是‘学姐’?」
对哦,这小子,越来越明目张胆了。
浅浅吃了点晚餐,他们来到live house,今儿的乐队叫:末路花展。
确实小众,没什么人来捧场,都是空座,显得冷冷清清的。何炽去给自己买了杯桑格利亚,给魏泷买了杯柠檬可乐。她总觉得魏泷是个小孩,比自己年纪小的就是小孩。
离开场还有十几分钟,场子里灯光昏暗,只有三两人在低声细语,而魏泷难得没说话,在看着自己,眼神里暧昧情丝欲将何炽包裹,何炽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她一口接一口得饮着杯中果酒,很快就喝完了,她又要了一杯。
乐队终于上场了,演奏的是偏迷幻的蒸汽波,曲调略显普通,又有些耳熟。本就酒量不大的何炽,此刻都有些晕乎了,她眯着眼,跟着鼓点轻晃着身子。脑袋里好像刚经历了宇宙大爆炸,一切都是混沌的,没有并购案,没有苦痛回忆,没有周遭。她的血液里都翻滚着小气泡,跟着音乐节奏扑腾扑腾的。场子逐渐有些热,何炽脱掉大衣,短裙裙边随着她摇摆的身子在她大腿上来回舞动,何炽感到好不快活!
魏泷第一次见何炽这副模样,以前都是清丽高雅的,现在这幅样子很是妖艳,每次身子的晃动都像猫咪挠着魏泷的心弦。
他哪里还有闲情欣赏音乐,情不自禁地挪过去,他想要搂何炽的纤腰可他不能,他想要吻何炽鲜嫩的唇可他不能,他想要她可是他不能。他什么都不能做,他还没有资格。魏泷感到浑身火热无法排解,只得借口去洗手间。
开场曲结束,主场开始介绍乐队及乐队成员,何炽扭过身子,抬眼看去。
一眼就看到了舞台最后面的鼓手,那是位中年女子,火红的长发,烟熏的眼妆,皮质吊带。她举着手上的鼓棒,向台下零散的观众致意。
尽管过去了十年,尽管她染了头发、化着浓妆,何炽还是一眼认出了,这是她母亲,那个在父亲入狱后不久即另嫁,从此在何炽的世界里消失了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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