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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包裹
我总有一种感觉,就是汀其实没有去北欧。当我踏进家门的瞬间,会看到她正在家里等我,即使家里没有她的身影,她也一定藏在什么地方等待着我找到她。
我到家后轻声把行李放好,独自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对着对面黑屏的电视,里面倒映着我的模样——好像变了一个人,我在也不是原来那个无忧无虑生活在蜜罐里的那个小孩子了。
在家这几天,我时常听见屋中传来脚步声,看见汀的影子在房间门口一闪而过。我并不害怕,知道那些都是幻觉,是因为和她生活太久,大脑中固有的惯性所致。
但也有可能,她确实在我身边,只不过是以另一种形式。
汀似乎没有刻意给我留下什么,仿佛她也曾经确信我们会一起回来,她的死就是一场意外。
不过我总觉得她确实向我隐瞒了不少事情,她在前往北欧途中的异常行为和她死去时的神态,统统指向了同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她知道自己这次去必死无疑。
那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还要去呢?她带我一起过去真的是因为不放心,还是别有用意?还有,宣委真的只是为了谋生才□□易容开旅馆的么?在北欧发生的事,说是巧合我无法反驳,但如果说感觉像是有计划的,我没有证据,但觉得比前者更加可信。
学着汀原来的样子,我也开始关注关于疯鸡病和鸡叫病毒的新闻,即使它们会给我带来很不美好的回忆。
我知道了盛琳是第一个感染鸡叫病毒的人,随后事态以北欧小镇为中心开始扩散。启初只是在小镇之内的零零星星几个人,没过几天,病毒传播到了附近的其他几个小镇,波及的地区面积迅速扩张。我深知这不仅仅是感染病毒的问题,因为被感染者攻击致死的人数也跟着与日俱增。
最离奇的事,这种病毒的传播和预防方法,各大专家到现在仍只字未提,不过凭借我的经历,我和盛琳有过很亲密的接触,却并没有感染病毒,由此大概可以知道,它的传播方式并不是接触、血液或是空气飞沫传播那样简单。。
点开关于盛琳的那段新闻报导,我再次看到了案发现场的场景,尽管过了近乎一个月,我仍然无法直视那几张图片。
下面是几张宣委接受采访时的照片,他当时还是David老板的样子,脸上被打了马赛克。再往下看是一些文字资料,本不想再细看,一段文字却把我的眼球定住。
“此次袭击造成两人当场死亡,一人重伤后经抢救无效死亡,感染者被当场击毙。”
我掰着手指头数了一下,发现我就是那个被说成抢救无效的人。但我不是还好好活着吗?
转念一想,这也许是宣委为了让我免受媒体骚扰所想出的办法,怪不得那几天过得那么清静。
就当我正准备点开下一则资讯时,“咚咚咚”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有人在外面敲门。
自从汀不在后,家里的门再也没有被人敲响过,这还是第一次。我顿时有些慌张,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透过门眼往外看,打算如果是陌生人就不做声响装作家里没人。
外面的楼道里站着一个快递小哥装扮的人,手里拿着一个扁扁的袋子,被灰色的塑料包装封得严严实实。我没有开门。他又敲了几下门,便把快递放在我门口走了。看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楼道尽头,我才轻声开门,做贼一样那包裹拿了进来。
我这段时间没有网购任何东西,于是拿到包裹的第一反应就是看收件人,发现上面写的就是斯文小姐。发件人和发件地址都被黑色马克笔涂掉了,最显眼的是备注的一行字:请接到此包裹后立即拆开查看!
这是什么情况?我犹豫了一下,思考着是谁会主动给我寄东西,里面会不会是定时炸弹什么的。经历了北欧这件事,我对于外界的好奇和兴趣都有所减弱,随之而来的是与日俱增的恐惧和危机感。
无奈的是天性难改,让我眼睁睁看着这个包裹不拆开是不可能的。三下五除二,我把层层密封包装撕掉,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个文件包和一部老年按键手机。文件包被透明塑料膜包裹着,上面用红色马克笔写着“勿动”两个字,也看不见里面装着什么。而手机,看样子是很破旧的那种,背面的盖子都扣不紧了,用胶带绑着固定,可以从缝隙中看到里面复杂的结构。
我翻开手机,开机后屏幕上立刻显示出来一段话:从现在起,这部手机是你唯一的通讯工具,请随时带在身边,不要被任何人发现。现在你要做的是在两个小时之内把文件包送到这个地址:东绸胡同163号。计时从现在开始,如果超时,你可能会面临生命危险。
我完全愣住,大脑宕机片刻后,觉得整件事变得毫无逻辑起来。
所以这是个什么啊!恶作剧吗?谁会闲的没事和我玩恶作剧?
我看了看表,是下午三点。所以如果我在家里窝着,两个小时之后就会面临血光之灾?这时我脑子里浮现出上百个感染者破窗而入把我撕碎的画面,打了个冷战。
如果我按照这个包裹的指示,就要去把这个东西送到那个完全陌生的地址。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不直接把包裹寄到那里,而是要我去送?
难道这个寄包裹的人不相信快递小哥,比较相信我?
问题又回到了发件人是谁这个问题。我打开手机的通讯录,发现里面竟然有一个陌生的号码,也许就是发件人的号码。我打过去,结果听到的是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我突然怀疑,这是不是宣委发给我的。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还和我保持联系的人好像只有他了。但他为什么不署名呢?为什么不把事情的原委全部告诉我?
我用自己的手机给宣委打了过去,打通了,但他并没有接。
独自一个人对这种无厘头的事做出判断,对我来说简直是史诗级难题。一晃快半个小时过去了,我逐渐开始害怕,所谓生命危险到底是什么……不如就按照它说的做,即使是个恶作剧,也以防万一。
查了一下地图,我便收拾了一下带上东西出发了。说起来,这可能是我从北欧回来出门距离最远的一次,即使只有半个小时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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