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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挚爱
我认为我对于林缚的感情,是因为我没见过挣脱牢笼的金丝雀,于是对他有一种羡慕和崇拜,加以他无心的施以援手,让我多年后再一次感受到了陌生人的温度。但对于季谦,却好似一种羡慕与依恋,就好像一只自由的枭,发现了一只奄奄一息的笼中鸟,却只是出于心疼与好心,救助着、帮扶着。而笼中鸟则对其产生了一种雏鸟情节。
我以为,没了季谦我就会死。
我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哥哥,我从小就想着要好好对待季谦,永远不离开季谦。
后来季谦谈了女朋友,我发现,我这么做不多,他会有自己的社交圈,我们可以一辈子当好兄弟,但他不能时时刻刻护着我,永远,这也是为什么我没有和他考一所学校。
我很庆幸,在我二十一年的岁月里,也受过他丰满羽翼的庇护,我会报答他,我要试着自己去当一只枭鸟。
他有他的人生,而我不能以弟弟的爱永远束缚他。
我们非亲非故,他为了我付出了诸多时光。
我不能瞒他,即使不是什么坏事,不是什么大事,我却也觉得愧疚。
或许我应该第一个就告诉他我有爱恋的人了这件事,而不是等着他自己都发现了,我却还打算瞒着他。
我怎么能呢?
我疲倦的躺下,望着天花板,又想起了五年前的那个日子。
我有些累了。
可是祁哥不在,我睡不着。
我拖着身子,起来翻了翻床头柜,里面有一瓶安眠药,是去年买的,那时候我和祁哥刚认识,我还是要借助安眠药入睡,而在这盒药旁边,也摆着一袋子药,是我离家前攒下的那些。
我拿起瓶子里的安眠药,吞了一粒,把瓶子放回原位,好像我没有打开过这个柜子。
我好像做了梦,有两个我。
我问我,你会累吗?你疼吗?日日夜夜的牵绊与记忆,你不觉得痛苦吗?我看着我,我看着我。后来我跳楼了,我也看见我跳楼了。
我惊醒,出了一身冷汗。
“祁哥…”我几乎是本能的去喊着那个名字,我很需要。
我差点找不到他,就在我以为我要崩溃的时候,祁哥进来抱住我了。
他好像刚洗完澡,脖子上还有些未干的水渍。
他说,我抱着你了。
“祁哥,我做了个梦,我…”我穿着粗气,我好像什么都记得了,但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这种感觉让我无比痛苦,好像我本来就该这么痛苦,只是我忘记了我要痛苦。
祁哥不说话,只是抱着我,我贪婪的吮吸着他身上的味道,祁哥就是我的药,是我的镇定剂,是我一辈子都离不开的人。
等到我呼吸平稳下来,我脑袋里还是空的,我有些恍惚,觉得窗外一丝梦,朦胧的灯光都刺眼。
模糊中,我又想起了一些事情,但我又记不清,好像那些东西被植入我的脑子,但又遇上了排斥反应。
“祁哥…我好像不应该这么生活。”我有些滞涩的开口。
祁哥的身体僵了一下,好像我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我以为他是会错了意,觉得我是要和他分手的意思,我反过来,去拍他的背,安慰他。
“我不是要和你分手的意思,你是我的生物钟。我只是有点害怕。”我用我最温柔的语气告诉他,他对我很重要。
但这似乎没起到什么作用,他绷着的背还是没有放松下来。
我也不恼,就和他对我做了无数次的那样,轻轻拍着。
我却越来越觉得眼睛酸涩,我总觉得奇怪,心口一阵阵的疼,我可能得了心脏病。
“沈就,睡吧。”不知过了多久,我都有些困倦了,祁哥才开口,嗓音沙哑的严重。
我蹭了蹭祁哥,和他一起睡下了。我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唇,算是给自己的安慰,
祁哥吻了我的额头。我觉得这个吻留下了痕迹,带着它入睡。
祁哥醒的时候我也醒了,这是和祁哥在一起后才养成的习惯。
祁哥起得早,生活作息健康,我日月颠倒,身体还不好,祁哥就让我和他一个点睡一个点起。一开始我还醒不过来,后来习惯了,除了周末,我都和他差不多醒。偶尔我醒的早了,我就看着我家祁哥的睡颜,心里就会开心,我想,他也一样。
“早,祁哥。”祁哥看着我,眼神里有几分心疼。
怎么才能告诉他,他这么看着我,我会难过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我从来就只想告诉祁哥那些足够好的事情,不想让他知道这些,但我对他的依恋从来不允许我这么做。
我们一起醒神,一起等反应消退,一起洗漱,一起吃饭。
和祁哥吃饭时我和他说:“如果我们这个世界是虚构的怎么办?”
祁哥愣了愣神,告诉我:“虚构与现实,你觉得有什么区别?”
是啊,对于我而言,就算现在虚构的世界,也会让我更快乐。真实的世界会很疼吗?又或者我们在的世界就是真实世界,一切都是我杞人忧天呢?
不过这是一个有意思的题材。
“如果我们在的世界真的是虚构的,我想我会坦然接受,因为这里有你,有小谦。或许以后我还会遇到很多很好的人,我会有很多朋友。”我以为这是一番还算甜蜜的发言,但他的神情却让我难过,因为他在难过。
可能是被我感动到了吧。
“如果真的是虚构的,你会想回到现实吗?”祁哥咽下一口粥。
“我为什么要回去?”我皱了皱眉头,心生疑问。
“但人不能一辈子活在虚构的世界里,不面对真实。”
“祁哥。”
祁哥看着我。
“我不能理解为什么有许多人觉得自己在的世界是虚构的,就会想要自杀。”
祁哥不说话。
“但我觉得,要不然试着相信自己生存的世界是真实好了。谁也没办法评断哪个是真实,不是吗?”
祁哥笑笑,对我说“嗯。”我看得出来,他笑的不真心,他还是在难过。
看着他难过,我也会难过。
于是我一天心情都不怎么好。
我去了当地一家比较著名的酒吧喝酒,我冷冷清清,旁边一桌人热热闹闹的,我不羡慕他们的热闹,我只羡慕其中一个小gay。
他脖子上带着吻痕,被好友发现后的羞涩难以掩饰。
我从未有过的体验,即使是祁哥,也很少这么对待我,就算一次又一次想在我身上留下标记,却怎么也留不下。
当然,我不会因为这些和他生气。但我必须承认,看见其他gay身上的痕迹时,我也会有些许的羡慕和渴望。于我而言,标记是珍贵的郑重的东西,是一个人对待另一个另一个人好的证明与决心。
我心里又泛起酸涩,我想我确实要去检查检查身体了,我总是心脏不舒服。
祁哥今天加班,我就一个人在酒吧喝酒,喝的昏昏沉沉。
“沈就,你在哪?”祁哥给我打电话,一开始没说话,可能是听见我这边的吵闹声,多生出了几分愠怒的情感。
“喂……?祁哥……”音乐声太吵闹,暖气熏的我头疼,我没听清楚祁哥说了什么。
“嗯,小就,你在哪?”可能是听我说话软绵绵的,祁哥也不自觉的放慢了语速,又温柔了下来。
“我在,嗯……酒吧。我喝的好难受啊,你来接我回家吧……好不好?”我只记得我要回家,和祁哥一起,回有他的家。
“好…你在哪个酒吧,发定位给我,乖。”
我趴在桌上等着祁哥接我回家。
祁哥过了好久才来,衣服上带着外面空气的冷,但闻起来凉凉的,就让人觉得舒服。
“祁哥,你来接我啦。”我痴痴地望着他笑,我感觉就这样看着他,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嗯,我来接你回家了。”祁哥替我穿好衣服,然后蹲下:“来,上来,背你回去。”
我心里只觉得甜,强制压下了酒精让我想吐的欲望,乖乖的趴上他的背。
出了酒吧,没有暖气,吵闹的音乐声骤然变小,只有车水马龙和我们。
我抱住他的脖子,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又安下心来。
“祁哥……你到底用的什么香水啊,怎么这么好闻?”我轻轻捻住他的一缕头发,放到鼻尖,又多了有一股洗发水的味道。
“回去给你。”祁哥走的很稳,好像我没在他背上捣乱一样。我只觉得踏实。
“没有玫瑰,没有烟花和电影,也没有摩天轮升至最高点的接吻……”我喃喃着,却忽然笑了。
“很想要吗?”祁哥问我。
“不想要,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虽然我们很少约会,但你是我爱人,我们的爱也不会比玫瑰和浪漫电影少一分半点……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而已……”我并不擅长花言巧语,深情的告白,我只知道我是实实在在爱他,想对他好,想和他永远在一起。我不需要玫瑰,烟花和电影,我只需要一个祁哥。
我看着远处的红绿灯,我问他 :“祁哥,挚爱一辈子只能有一个吗?”
祁哥还没回我,我自问自答得:“挚爱一辈子只能有一个。”
“对吗?我的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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