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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 艳阳天
“接下来播报天气预报……”
我换上拖鞋反手锁了门探头去看客厅,没有开灯,窗帘微微飘动,许是风动。
电视一红一蓝的闪烁着,暗色处是缩成一团的人在沙发角落里熟睡。
大约是等我等睡着了,我试探地低声细语起来“妈妈?”
没有回复。
然后我低头看了看拖鞋,轻轻脱去只穿着袜子小心翼翼的收衣物去洗澡,尽量不发出过大的噪声。
沿着水帘,打湿我的发,声响碰撞,明明是热水,却感到靡靡的冰冷的疼痛。
记得这短发还是初中的时候剪的,那时同学还笑话说“为情所伤”,后来也没再留长过。我伸手摸洗发露,突然地感受到早就不存在的拂过我发丝的温热。却又感觉是沉重的灼痛覆上心头。
由于我瞧见沙发上的小只困得都没被我吵醒,我便披了床被子为她盖上,一旁的手机突兀的亮起,是微信消息,我好奇地瞟了一眼,也不是什么八卦,只是医院繁忙的事情,自从她升了职就每天都变得好累的样子,我轻声叹了口气按黑了她的手机随后进屋里去了。
我摸黑打开桌上的台灯。
微弱的光照亮了房间,也照亮了我阴暗的心情。
去年圣诞节那日我意外得知元旦跨年他会送我礼物,他朋友谈论时还嘲笑他怂呢。可我却足足期待又害怕落空不安地过了一周后,收到了他约我出来看电影的消息。
他叫我是从背后,一下子吓了我一跳,但也立刻就露出笑来。他给我电影票还给了我很多礼物,他说“新年快乐!”呼出的白气显得他很憨,我就笑他,他也一起笑,好像我们完全感受不到那冷风。
而那捧玫瑰花依然摆在我屋里最显眼的位置,不过它早就枯死了,枯死在那个冷的手疼没有人捂热的冬天了。
我舍不得扔,舍不得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开始没有意识,然后就沉沉睡了过去。
一般我都会做很多梦,没有关联的梦。很多很杂很稀奇古怪,不过到了早上还在回忆那梦中的场景时就被要赶早的现实唤醒,接着洗漱好匆匆出门,于是再回忆便模糊了。
只是有一次,印象异常深刻。
分手后一周左右,我梦到了,他。
其实在梦里我知道那是梦,不过醒来后还是久久不能平息。
梦里,很真实的场景,是在学校的篮球场,他在场中间,一个画面仿佛定格,他面向我,勾手,我坐在篮球场边上拿个一个白板,举起便可以完全挡住我,我记得我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与他的交流仅凭这白板和他无声的嘴型。
那嘴型,我直到今天都觉得它就是真实存在过的“谈恋爱吗”,
“和我”
早上我被冷醒了,我打了个喷嚏,许是感冒的前兆,皱着眉抬眼看才发现昨晚竟没关窗。
而窗外的世界仿佛是被一层纱笼罩,忽远忽近,天空上是白茫茫的雾,看不真切。我望了好久又觉得空气湿漉漉的,这才发现原来下了雨。
昨天的天气预报意外的没报错。
我站在玄关处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拿伞。想着淋雨便就淋吧。
日复一日的挤公交,我对于大早上一车子的老年人,和他们的道德谴责已经懒得去计较和生气了,毕竟我承担一整天的课程也够累了。
于是我只是慢慢往里面挪动,找个稍微安全的角落站定。
窗上是细颗的雾气,朦朦胧胧,完全看不见外面的样子,我也只好四处张望以免显得像罚站的呆滞模样。只是没开窗户的公交实在有些闷,怎么样都找不着个舒服姿势。
心脏顿了一下。
然后又激烈地跳动。
我身体的肌肉记忆告诉我“你真的很想他”
我知道那个人不是他。
他早上不坐公交车,他不喜欢橘色的书包,他也不会这么高大……哪儿都不像,哪儿都像,特别是眉眼。
我以前觉得他眉眼很独特的可爱,我很喜欢他看我的眼神和雀跃的眉毛。
可这个人竟然也是这样的眉毛。
或许是我目光太过炽热,那个人发现了,并回头看我。
我也就看到他的轮廓,其实他不像他。脸型根本都不同,我这么想着也没有移开目光,我也只敢这样盯着不认识的人了。
那人露出疑惑的表情,我只得轻微摇头表示“没事”随即转回头,望着我原本望着的地方。
依旧是雾气。
如果是他的话,他不会看我的。
奇怪,车里怎么会下雨呢?否则为什么我被口罩遮挡的脸怎么湿透了。
然后我才发现我大概,好像,是遇见顾之川后愈加想念他了。
下了车我抱住与我坐了同一趟车的朋友,她撑着伞,伞面刚好遮住我们,我忍着哭扯着嗓子发出呻吟“我,我好想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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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复杂的想了很多,今天计划学的内容一点儿也没听进去。
朋友在我昏昏欲睡时拍拍我的头,直到我抬起头看她,她才开口,“瞧你怎么回事,我记得你上学期都说你释然了啊”她撇撇嘴,“咋了嘛,又开始了是吧。”
“上学期不是我也生气嘛为了好面子还不是就……”因为这句话说的没什么底气,我声音越来越小。
“嗯?”
“哎呀,那不是无奈嘛就被迫释怀了啊”我既难受也维持着“开朗”表情。
“哦,那,现在呢?有什么区别?”她冷眼看我。
“……好吧,没区别,我还是释怀呗”我满眼的委屈没处发泄。
她责骂的眼神不被发现的迅速转变“哎呀还是有区别的,”在我疑惑发问前她接上,“你瞧瞧现在可不一样了,比如,昨天那个篮球生。”她邪笑起来。
“你不去当月老真是一大笔损失”我调侃着她,在她正准备滔滔不绝时我按住了她,“打住啊,你找别人拓展业务吧,我可不谈恋爱了。”
我摆摆手闭口没说下句话:我怕会忘不了他。
“诶,”
“是不是来找你的?”她用下巴指引我向门口方向看,然后往前推了推我,自己回了座位。
见状,我埋头摸摸桌肚。
那时为了避免尴尬我还是收下了他给的云南白药,不过彩虹糖拒绝了,我想我们还不至于这么熟,随便收下大约显得我很不讲究吧。
不过,我并没有用。这次就还给他吧。
于是我拿了东西踏出门。
又一次在门口见到他,和第一次那令我尴尬的有些无地自容的样子不同,那次挺懵圈的,这次倒变得平静些。
“给你”
“啊?”他看了看我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看我,他没伸手,“不,不是,我不是来拿这个的,这是给你赔罪的。”
“赔罪?为什么要……哦,但是又不是你砸的,而且我晕倒其实也可能是低血压,万一本来就没有球砸到我呢?”后半句是编的,我只是不想接受他的好意。
他推了推我的手,“你拿着吧”又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一杯豆浆递给我,“这个是我在学校外面买的,我看你下车就跑了没吃早饭吧”
“呃,我……我没什么意思,你要不想喝也没关系”他又看了看我慌乱的补充。
巧合吗?
他怎么看见我下车?他怎么知道我爱喝离学校更远那家早饭店里更贵的豆浆?
我愣了一秒,然后收拾好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重回体面。
实际上我确实没吃早饭,是因为我和朋友没停留太久便逃离那奇怪氛围的现场了。
“谢谢”我还是接过了豆浆。
毕竟,美食无罪。
“没事的”
我转身回去,余光瞟到他离开我又悄悄回了头,目光跟随了他一路后我才发现,他与我曾经的林昕昊是隔班的。
我听说高二那两个班都是体尖班,关系很好,或许他们也认识呢。
“诶,雨停了,天就快晴了”李泽涵走过来,懒懒散散地靠在门框上。
会晴吧。
“你这么说显得我很矫情诶”我虚着眼睛看她,捏了拳头不重不轻地往她身上锤了一下。
“你难道没发现吗”又是贱兮兮的笑。
“去死吧你”
……
“今天周六诶,好久都没有好好放松一个周末的感觉了”李泽涵坐在座位上一只手转笔一只手握着保温杯抱怨。
我看着她不知不觉就渴了,伸手去要她的杯子灌了一大口水说“得了吧,这才不久前放了个暑假。”
她似乎完全不管我在说什么,开始装模作样地捋根本不存在的胡子,故作神秘地贴近我耳旁压低声音“我带了备用机,晚上出去吃顿好的呗”我便立刻来了兴趣,瞪大双眼盯着她,她还怕我不信,又强调了一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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