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谣言
洛城最大的食肆百味楼内,一楼大堂内,有一桌正等着上菜,闲聊之际,突然一人压低声音对朋友说道“诶?听说了吗?”
朋友疑惑,回道“什么?”
“就前几天云岭的事情啊”
“奥”朋友应道,原来是这个,他也起了兴致,道“你说的可是近来传的梁吉囚禁宁王一事?”
啪,一柄剑拍在桌子上。
正说着悄悄话的两个人一惊,倒吸一口气看向来人。
披着黑色斗篷,看样子是经过了长途跋涉,且许久未好好休息,也不知是休息不够还是两人刚才说的内容导致,他的脸色阴暗狠厉,无形的杀气肆意游荡,空气凝滞,周围的客人们像是察觉到什么,纷纷闭上嘴巴,喧闹的大堂霎时寂静可闻。
正在两人颤颤巍巍、其他客人莫名其妙之际,后面又来一人,手搭在那人的肩膀上,这像是一个休战的信号,那人的杀气顿时收敛,大堂又恢复了喧闹,唯有这一角落的这两个人仍安静如鸡。
狠厉剑客瞥了眼来人,就抓起剑后退一步,站在来人的后面,如一尊沉默的雕塑。
后来的是个儒雅的富贵公子般的人,虽也风尘仆仆,但如沐春风的笑容,反而为他的狼狈添了一分行走江湖的潇洒。
只见他掀起衣摆坐在凳子上,拿了个干净的杯子,自顾自倒了杯茶水,喝了口茶,才笑吟吟道“某听二位刚才提到了云岭和宁王,某许久未归,不知这云岭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这……”两人面面相觑。
“怎么?”儒雅男子挑眉问道。
“我们也只是道听途说,要是误导了您可就不好了”那人讪讪一笑,说的时候只当八卦闲聊,就当下酒菜了。但要说与旁人,就要掂量掂量这其中的真假了。
“没关系,真假我自会分辨,二位只管说来”
那人瞟了眼儒雅男子身后的狠厉剑客,可没忘记刚才他杀意森森的样子,这要是不说,指不定会遭遇什么,不过,想来也没甚要紧,这八卦来势汹汹,不知源头,想来这洛城也没几个人不知晓。想到这,他开口道
“实际上,关于云岭,洛城近来主要有三种说法,一说是那梁吉早就对宁王不满,此番仗着梁家,趁朝内情势不稳,发动叛乱,宁王不察,竟被他暗算,不过,宁王毕竟领兵打仗多年,才能出众,即便如此险境,也让他带着前任楚王的儿子逃走了,听说是逃入云岭了。”
“另一说呢?”儒雅男子对这一说不置可否,依旧一副笑容满面、悠闲自在的模样。
“说是,梁吉龌龊至极,借着救命之恩想要对宁王以身相许,但宁王施恩不图报,回拒了梁吉。之后梁吉又筹谋数年,终于被他抓住机会,逼迫宁王,不然就要反了楚国,入那西域去。宁王为了国家,不得已只能委身梁吉。”
“噗” 儒雅男子呛出口中的茶水,咳嗽不止,连眼泪都出来了。身后那剑客无奈,掏出帕子递给儒雅男子,手轻敲他的背部。儒雅男子渐渐止住咳意之后,手掩着嘴,不过片刻,脸上的笑容渐次扩大,最后竟拍掌朗笑出声。
那两人无措地盯着发笑的儒雅男子,半晌,那男子终于止住笑声,脸上却仍挂着浓浓笑意,他轻咳一声,闪烁着好奇的双眼问道“那然后呢?宁王委身之后呢?”
两人对视一眼,看出男子强烈的好奇,苦笑道“我们也只听到这些”
儒雅男子一听,失望至极。兴致缺缺道:“那剩下的一种说法是什么?”
男子低声道“听说那梁吉多年前曾受过伤,导致不能人道,多年痛苦压抑下让他染上了一个怪癖”
“什么怪癖?”
“恋尸癖!据说这宁王不知被谁所害,他的尸体就是落到梁吉手中,成为了他最新的收藏品。”说完就摇头感叹,“也怪不得那梁吉会去从军,战场上的尸体多多啊”
他和狠厉剑客对视一眼,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道“多谢二位,这顿饭在下请了。某还有事,告辞”
两人在城中整顿打探一番后,走出洛城。
“你怎么看?” 儒雅男子问道。
“呵,梁吉那厮,叛乱可能是真的,囚禁决不可能。不过,主上那?”狠厉剑客有些迟疑,谣言不可能空穴来风,宁王必定是出事了。
“地一,你家主子吉人自有天相,你就不要担心了” 儒雅男子安慰地一。
随即又轻笑道:“这谣言,骤然而起,无论宁王是失踪还是死亡,桩桩件件都和梁吉脱不了干系。且这说法流传的地点还是远在洛城,偏洛城至京都这一路,除了宣定之争外,没人提到云岭一事。这洛城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儒雅男子若有所思,摩擦着下巴,道“看来我们不在这两年,这里很热闹啊”
“方淮!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热闹?”
“行行行,不想成了吧?”儒雅男子,也就是方淮翻个白眼回道。接着小声嘟囔“真的是,都两年了,也不见你操心操心我。你家主子可还有天一呢。再说,你现在着急有什么用?又不能飞回去。”
……
“什么人!” 一声厉喝划破宁静的黑夜,方淮和地一对视一眼。地一揽过方淮的腰快速朝声源处掠去,到得近前躲在一丛杂乱灌木后,透过树枝缝隙观看。
那一大片空地上,一群戴面具的黑衣人团团围住中间的一行人,被围住的人中,有一人出声道“你们是谁?要做什么?为何要拦住我等?”
“做什么?自然是来杀你们了” 一黑衣人玩味回道。
“你们可知我家大人是谁?”
“呵,自然知晓。无情无义梁大人,人皆可杀!”话音一落,黑衣人们像是得到信号,提着剑杀气凛然地冲将过来。
被围的人中早就暗暗握住刀柄,做好准备,黑衣人一动,就拔出大刀。
铿锵一声,刀剑相撞,奏响厮杀的号角。
虽然黑衣人人数众多,但对手的气势丝毫不落下风,拿着刀的各个都是舞刀的好手,刀影闪过,血液飞溅,血腥气息渐渐蔓延开来。
但被围的人中,也有手无寸铁的人,他们满脸焦急地看着护卫厮杀。刀剑的嗡鸣声,跳跃的火堆发出的噼啪声,以及战士的嘶吼声,尽皆入耳,梁吉稳稳地站在中间,眯着眼睛淡定地看着场内的厮杀。
黑衣人毕竟人数多,一护卫力气不济,被一黑衣人趁机一踹,倒飞至中间的圈子,撞飞数人后,倒入火堆中,木柴被压断,火星蔓延。
中间被保护的人一惊,这圈子立马被豺狼撕开一道口子。护卫们匆忙回身保护。
梁吉也抽出腰间的刀,看准时机,割杀黑衣人。两边的人一个个倒下。
“小心!”一人飞身抱住一名偷袭的黑衣人,嘭一声被踹落地,梁吉听见声音回头一看,放大的剑尖闪烁着银光,映在眼中。
梁吉瞳孔骤缩,千钧一发之际,他猛一下腰,剑尖擦着他的鼻梁而过,心脏剧烈的砰跳声,恐惧让他的视线中只余那柄沾满鲜血的剑。
但不过数秒,就回过神。只见他靠着腰力身子侧倾,右手闪电般出手握住那黑衣人握剑的手,用力一扭,剑落地,同时左手把刀刺入黑衣人的胸膛,他的目光阴狠中夹着丝愤怒。
正此时,又有三个黑衣人从梁吉身后一齐出剑刺向梁吉,梁吉冷笑一声,用力拔出刀,喷溅的血液溅到梁吉的脸上,目光森冷,此时的梁吉好似一头地狱恶鬼择人而噬。
他手用力把这黑衣人扔向其中一人,黑衣人躲闪不及,剑没入同伴的身体。梁吉飞身连踹剩下的二人,二人落地,溅起一地灰尘。他毫不耽搁,倾身上前,刀飞快的割破那人的脖颈,再提刀杀下一人时,被那人反手一刀拦住,但梁吉的力道明显更大,两相格挡,黑衣人的兵器脱手而出,梁吉双手握刀举过头顶,猛地往下一贯,长刀尽入,黑衣人睁大双眼,口吐鲜血死亡。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看的黑衣人一个呼哨,残余的黑衣人迅速撤退。
“大人” 二匣惊呼,他是梁吉的书童,之前飞身救梁吉被黑衣人踹飞。
他惊呼是因为梁吉在黑衣人退走之后,摇晃了身子跪倒在地。刚才与敌人多次武器相撞,虎口被振裂,腰腹也被刺中。
他被长发遮挡住的眼眸寒光闪烁地看着地上死去的黑衣人,二匣手忙脚乱的扑向梁吉,注意到梁吉的腰腹出血,惊叫一声,然后赶紧起身找散落旁边的包裹,那里有上好的金创药。
手无寸铁的几人被杀的只剩下二人,护卫也只剩下四个,他们看梁吉暂时没事,就找寻看还有没有同伴活着的,顺便补刀黑衣人。
护卫们搜了黑衣人的身,没有令牌等证明身份之物,扒开嘴巴也没有毒药,扒开衣服,却发现后腰处有一株黑兰草纹身。
“梁大人,是风兰阁”
梁吉眸光一闪,“风兰阁的人?”
……
洛城客栈,梁吉房内。
二匣一边给梁吉包扎伤口,一边不满道,“大人,您此次的伤口若再偏那么半寸,就麻烦了。主家那边是不是……”
“闭嘴!”梁吉闭着的双目猛然睁开,那眼神竟比刚才厮杀时还要可怕狰狞,发现二匣被吓住,他深吸口气,揉了揉眉心,道“此次回京,情势不明,你若在这般口无遮拦,到时别怪大人我不救你”
二匣反应过来他刚才说了什么,额头冷汗直冒,声音颤抖着道“是,二匣一定谨记。”
“嗯” 梁吉的气势收回,一边忍受着剧痛,一边语调平静道“信送出去了?”
“是”
“那两人怎么样?”
“他们没有事情,受的都是轻伤”
“那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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