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桦

作者:欣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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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捧场


      秦炊愣了一会才想起来江泊怀问的是昨天他污蔑人家的事。他在同桌和兄弟之间徘徊了好一会儿,徘徊的脸都憋绿了。

      只听江泊怀又轻轻说:“算了。”

      秦炊还想再说点什么,上课铃就响了。

      第二节课是英语,这次是一个女老师,看着和他们班主任差不多大。她伴着上课铃走进教室:“Hello everybody~”

      班里的同学不知道回什么,有几个勉勉强强也说了句哈喽。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英语老师,我叫越星,你们可以叫我越老师,Miss Yue啊,”越星冲他们眨眨眼,“Star也行。”

      “以后请大家多多指教啊。”

      教室里的气氛被带起来了一些,有一些活跃点的开始和她聊起天来。

      越星只有二十三岁,和他们属于一代人,五班的学生和她没有过多隔阂,很快就互相熟悉起来。

      第一天的课不是直接开课本内容,越星给他们看了课程大纲,整理了一些学习方法。秦炊看了一眼江泊怀,他的同桌这次没睡觉,听到重要的地方还会找个本子记下来。

      他盯了会同桌,又想了想,最终开口:“你和我没仇。”许是觉得这么说有点拗口,他又换了种说法:“我不讨厌你。”

      江泊怀正在抄“多听英语录音”,听到他的话,笔尖一顿,最后那一横的墨水就晕开了一小片黑。

      秦炊继续说:“我不是特别想和你结仇什么的,我也不是那种对所有人带有敌意的人。吴莫离和你之间的矛盾我不了解,我也从来没见他这么针对过一个人。”

      见对方没反应,他绕开吴莫离,对江泊怀伸出手:“昨天认识得有点草率,我们重来一次。”

      “同学你好,我叫秦炊,交个朋友吗?”

      江泊怀大概能理解为什么秦炊在做自我介绍时那么久都没人烦他了。

      面前的男生脸上带着善意的笑容,眉眼里染着友善和几分期待。像是集热情和年少肆意于一身,又把最温柔的一面展现在他面前。

      让人不忍心拒绝。

      江泊怀心里莫名一软,他把手搭上去:“我叫江泊怀。”

      从这一刻起,关于昨天离谱的相遇方式的对峙终于告一段落。

      “小吴他其实心眼不坏,初三那会儿他家里发生了点事情,性格就开始有点偏激,所以我也对他照顾的多一些。”

      就听江泊怀轻嗤了一声:“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关键是吴莫离得待见待见我啊。”

      “你们真的就见过一两面?怨气怎么都这么重。”

      “……”

      “所以到底是起什么冲突了啊?”

      “不知道。”

      “你不知道?”秦炊每次和他同桌交流都有一种大彻大悟的感觉,这是他第一次听不懂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每次看见我就跟水逆了一样,顶个送葬脸就差上来祭拜我了,我还企望和他聊聊我和他什么大仇大怨?”江泊怀转着手中的笔,目光拉远到教室前面的吴莫离身上。

      “你们俩真的只是见过几面?”

      “真的。突然就开始看不惯我了,”江泊怀把笔扔回桌子上,圆珠笔发出一声极轻的碰撞声,“但我之前和他姐的男朋友有过一些过节,估计和这个有关系。”

      “我觉得我们可以找时间一块……”

      没等他说完,嗖的一声,啊不,两声,两个粉笔头划破空气向后座飞过来,其中一个径直砸到了秦炊头上,另一个扔到了江泊怀桌子上。

      秦炊抬头,就看见讲台边的“Star老师”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俩。

      “同学之间相亲相爱可以,但是别这么明目张胆好吗?你们聊那么欢当我是捧场的?我是不是还得扔俩硬币过去?”

      一时间教室里的气氛非常诡异,一方面是同学们想笑,又迫于“江泊怀从头到尾表情都没变过不知道是真不在意还是面瘫 ”以及讲台上还有个“打算捧场”的越星而不敢笑。

      周围的空气已经要凝成固体,秦炊还沉浸在他同桌和小吴之间的矛盾中无法自拔,嘴比脑子快地扯了句:“还有硬币呢?”

      “……”

      等这傻子终于回过神看了眼四周,江泊怀冲他竖了个大拇指:“可以啊秦哥,砸场子砸得一把好手。”

      秦炊看着周围的固体空气,又怏怏地说了句:

      “……对不起”

      教室里静谧了一会,越星破了功,剩下的同学也该笑的笑,秦炊神奇地发现,江泊怀冻着的脸上居然也染上了几分笑意。

      一个不带嘲讽和疏离的很纯粹的笑。

      他要是笑笑的话也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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