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

　　镇里有名的大地主家要娶媳妇。

　　说是娶媳妇，排场却不大，大清早偷摸着办的。村里有闲人去凑热闹，远远看上一眼，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儿，新娘子蒙着盖头，啥也看不见。

　　有人家里跟轿夫是亲戚，就打听到了小道消息，说什么娶媳妇，那是人老爷找去冲喜的。新娘子老大的块头，轿门都差点进不去，人进去了轿子塌一块，四个轿夫几乎抬不动，半路加了钱才了事。

　　事实也差不多就这样，人抬进门就是冲喜的。

　　这家的小少爷从小身体就不好，文文弱弱风吹一下就能倒似的，挂着长命锁才歪歪叽叽活到成年，成人礼一过马上就不行了。

　　偏偏这小少爷不是个好伺候的主，躺了大半月药水一口也咽不下去，搞得整个大宅都是病气，老爷子什么偏方都用过了，连冲喜这种门路都开始信。

　　抬进来的是个男人，还是个五大三粗的庄稼汉，生辰八字出生位置都找算命的看过了，能挡小少爷身上的煞气。红盖头一蒙骗骗神仙的眼，就当是娶了新娘子，给家里添个喜事。

　　小少爷真当房里能进个姑娘，他打小就有女人缘，和一群姐姐妹妹玩得好。结果这新娘子一个顶两个小丫鬟，小少爷踮起脚都挑不到他盖头，最后负气把红布拽了，俩人大眼瞪小眼。

　　这男人虽然看着糙，但模子还是顶好看的。高鼻深目两道浓眉，脸侧线条绷紧，胳膊比少爷的小腿还粗，一身古铜色的皮，是他羡慕不来的男人样子。

　　与此同时，男人也盯着小少爷犯嘀咕，说是成年了，看起来还跟个小孩一样，脸颊苍白，手脚跟女人似的纤细。他自己这个年纪已经能一个人犁二亩田，挑水供一家老小吃，连带着猪圈的活也做。要不是这两年收成不好，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他总不会把自己卖了给弟妹们换粮食。

　　小少爷虽然对男人不大满意，但教养是好的，脸色上没表现出来，只安排男人在自己房里打地铺。主要还是因为他块头太大，一个人占两个地方，先前预留出来铺位就不够了，得专门给男人打张床出来。

　　男人整小半辈子都在田里泡着，人也实在，拿了人家的粮食就得把少爷伺候好。他天天抱小少爷出去晒太阳，帮忙穿衣梳洗。小少爷房里都是丫鬟，他来做这些事倒也合情合理，老爷夫人都很满意。

　　在男人看小少爷就是染了风寒，吃不下药拖着成了沉珂，用土方法兴许能治好。小少爷脾气好，不乱挑毛病，就是喝药咽不下去，耍脾气甩脸子，什么招都使得出来，小孩似的。

　　男人就用土法熬姜汤，去山里挖的野生姜，搭配上药引，放几块老红糖，甜辣味隔一扇门都能闻到。这方法就他一个人会，别人也帮不上什么忙，就看男人一个人窝在灶炉前面，腿脚都伸不开，只拿个大蒲扇凉快，熬一锅姜汤能把脸熏黑。

　　小少爷自然不喝，男人就哄他，自己先咽一口，说是只甜不苦。少爷半信半疑，那药水闻起来确实是甜的，就着男人喂到嘴边的碗喝一口，还没来得及咽就被辣了喉咙。

　　他顿时就不愿意了，嘴一瘪就要吐，男人事先捉住了少爷的手，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堵了，干脆一口叼上去，两片厚实的唇抿着小少爷的，就是不让他张嘴。

　　小少爷何时受过这种委屈，一边咽药一边掉泪，对方弓着腰他仰着头，一点力气也使不上，眼角都憋红了。

　　男人也没想到少爷这么脆，说哭就哭，第一次慌了神，赶紧伸手给他揩泪。结果那指腹上全是茧子，碰到皮肤上红了一片，少爷只觉得眼角刺拉拉的疼，眼泪更止不住了。

　　闹腾了这一通，药效还是好的，喝下去整个身子都暖了起来，也不再冒虚汗。少爷怎么说也是明事理的，咬牙喝了几顿，渐渐能下地吃饭了。

　　男人的床铺也打好了，理应和下人睡一屋去，小少爷却不愿意放人，说要留在屋里伺候。

　　夫人觉得不像话，天气逐渐转凉，打地铺是常人受不住的，小少爷仍面不改色，大家都是男人，让他睡我床也是一样。

　　男人身上像个大火炉，隔着被子都能感到热乎气。小少爷开始还矜持，睡着后就钻人被窝里去了，胳膊腿全缠在对方身上，勒得死紧。

　　男人让他缠得几晚睡不好，肝火愈旺，嘴里张了几个大燎泡。家里人只当他累着了，少爷吃的补食给他也匀一份，全是人参鹿茸乌鸡血，男人恨不能一天去翻两亩地。

　　他学精了，晚饭不敢再吃，好东西都偷偷倒掉。结果半夜饿得更睡不着，小少爷还在身边磨蹭，磨了一会儿问他下面怎么顶起来了。

　　男人黑着脸，说是饿的。

　　小少爷翻身趴到他身上，小屁股把被子撑起一个包，“给你吃大炮筒愿不愿意。”

　　男人把小少爷压在身下。嘬了一会儿真吃的嘴角油亮，说你那不是大炮筒，是小白萝卜。少爷早没劲反驳他。

　　往后家里人发现，少爷的脸色逐渐红润起来，一大早起来就要饭吃，能喝两碗面条了，只是萝卜咸菜再不碰一次。

　　和他同屋的男人倒吃得欢，抿得滋滋出声。小少爷急了眼就扔勺子打他，被男人一把抄起来抱出去，放到葡萄架子底下晒太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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