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姜汁鱼片(五)
两人被拉开,陈念站在耿舜华身边,今日之事,人多眼杂,皇后不好推脱,定是得治两人的罪,免不得的受些苦。
年岚月本是一直坐在那处安稳不动的,可如今的情况,她如今宫中是仅次于皇后的贵妃,手里还拿着茶,本打算把茶放下,便起身,谁料到茶水突然撒了。
年岚月起身,花盆底本来就难以平衡,猛一用力,直接倒在了地上。
气氛很是沉重,除却陈念外,众人见怪不怪,把她扶起,皇后熟练的让人把她抬回翊坤宫。
宋锦婳终于松了口,憋气滋味不好受,可想到耿舜华的话,心里默念了好几个阿弥陀佛。
事情不好不解决,年关罚钱也不好,总归是后宫拌口角,皇后思索良久,也只是让耿舜华手抄几本佛经赔罪,宋锦婳也送东西赔罪,两人十五之前除却行礼问安不再外出,也就平息了。
出了许多事,众人也没了兴致,皇后也不多留人,让人都先回宫,今日之事莫要外传。
陈念陪着耿舜华,耿舜华还是不忿,她宋锦婳先过来惹事,最后还是得一起受罚,实在气不过。
“两位姐姐等等我,我们一同走吧。”
说话的是陈贵人,住在陈念前头的咸福宫,也是顺路。
陈贵人是同陈念同一时期入的宫,算是新人,年龄小,天真烂漫,颇得雍正喜爱,如今也算是盛宠了,被正得宠的贵人叫姐姐,陈念只觉得没了半条命。
“给陈贵人请安。”
“快不必拘束着,起来说话吧。”
陈贵人很是热情,“之前原本是想去同你说说话,可你病着,总是不得见,如今好了,可要多来往。”
“是自然的。”
此处算是风口,一阵一阵风吹过来,也是冷的,三人都不愿多停留,都打算抬步离开,却被叫住。
“三位很是有闲情逸致嘛,雪后赏景,美哉美哉。”
说话的是齐妃李玉雨,坐在轿撵上低头睥睨。
齐妃是三阿哥生母,又是有封号的妃位之首,依然是高贵,里里外外都是高人一等。
按着年纪算来,李玉雨算是老人了,从潜邸是雍正最最喜欢的,如今虽徐娘半老,终究是风韵犹存,一身浅紫衣衫更是衬得华贵大气。
“嫔妾们给齐妃娘娘请安,齐妃娘娘万福金安。”
“这不是陈贵人?陈贵人真是忙碌,之前叫陈贵人,还总是见不到,今日也总算见到人了。”
陈贵人神色慌乱,今日只怕是避不过去,支支吾吾的也只说忙碌不得空。
“本宫前几日得了诸多好墨,听闻陈贵人喜欢这些,今日凑巧,你就同本宫一起去拿吧。”
宫里谁人不知,齐妃娘娘是个笑面虎,都争相远离,只怕得罪,陈贵人此行去也不行,不去更是不行,进退两难。
“怎么?陈贵人看不上?”
“没……没有,既然娘娘看的是嫔妾,嫔妾自当感激涕淋,怎能有不去之理。”
齐妃很是受用,才想起让三人起身,带着陈贵人走了。
半蹲了半日,腿实在的疼,陈念见人走远,才直起来揉揉腿。
齐妃是上司,这件事明晃晃的告诉她,这个上司最最不能招惹。
“陈贵人怕是惨了。”耿舜华满脸同情。
“齐妃看起来很不好相处。”
“她之前可不这样,”耿舜华道,“这几年发了疯,不必管她,真是不明白,喜欢谁不好,非得喜欢那个狗皇帝,把自己变成这副模样,见到谁受宠都气的半死。”
陈念只怕不能捂住耿舜华的嘴,敢叫雍正狗皇帝,怕不是清朝后宫第一人了。
“耿姐姐,祸从口出。”陈念善意提醒。
耿舜华摆摆手,“我也只同你说,我对你掏心窝子,你可不要像是齐妃那样。”
“不要喜欢那个狗皇帝,自己开开心心多好。”
*
陈念拖着步子回了宫,耿舜华刚才和她说的话很对,在紫禁城里,远离皇帝才能保住平安,如果做不到远离,就不要把心交出去。
身心放松下来,疲倦也就随之上涌。
随意躺在榻上寻了个舒服姿势,陈念打算入睡。
精神正昏昏沉沉,耳边传来一阵不合时宜的提示音。
「想吃姜汁鱼片」
反复循环,毫不停歇,陈念死死捂住耳朵也无济于事。
毫无疑问,雍正又许了个心愿,还是姜汁鱼片。
从榻上一股溜儿起来,陈念眼神呆滞,TMD,本来活着就累,还得营业。
“我就知道我是被抓来做苦力的,非得骗我说我穿越了,我就知道我是被抓来做苦力的,非得骗我说我穿越了,我就知道我是被抓来做苦力的,非得骗我说我穿越了……”
楚儿听着自己小主嘀嘀咕咕不知自言自语些什么,上前去查看,可莫不要是疯了。
“小主,你是疯了吗?”楚儿本就是直截了当的性子,决计不会转弯那种。
陈念冷笑两声,“在宫里哪有不疯的!穿越哪有不疯的?都是硬撑罢了,我多喜欢做任务,我多喜欢营业,好喜欢靠近皇上,有一种蔑视生死的感觉,好喜欢不睡,有一种灵魂出窍的感觉,日子怎么过,我得过且过,我横舟侧畔千帆过……”
一阵发疯文学疯狂输出,楚儿并不惊讶,若有所思,得出结论,他们小主疯了。
“小主,咱们多喝热水。”楚儿一脸认真,给陈念倒了杯烧开的热水。
“你放下吧。”陈念有气无力,不过一日,总感觉过了好几年,一日三秋,古人诚不欺我。
楚儿听话,干净利索的离开,头都没回,小主说的话,无论怎样,听就对了。
雍正的心愿还在脑子里不断循环播放,提醒她该上班了,绑定系统的人不配休息。
如今是下午,藏红轩并不是向阳之地,很是阴冷,当初被赶过来,也是为了死了干净,不至于污染地方。
窗棂上停了只鸟儿,冬日里,鸟儿是最最不常见的。
漂亮的彩羽被寒风打乱,险些把它吹倒在地。
陈念缓步过去,缕顺了它凌乱的彩羽,今年冬日太冷了,她想,养只鸟是不错的选择。
**
殿里的炉子被填了满满的炭火,噼里啪啦的声响。
雍正揣着手坐于太后身侧,今日初一,他过来给太后请安。
从先帝去后,太后一直多病,修养为上,多吃斋念佛,平素见面很少,母子两对着,竟然也无甚话可说。
“皇帝去看过皇后了吗?”
雍正应道:“刚去用了午膳,晚上会再去,皇额娘要是想她,儿子叫她下午过来。”
“不必了,数九寒天的,何必跑一趟。”太后说完了话,掩面咳了好几声,才又道:“皇后是六宫之主,皇帝不要冷落了她。”
“儿子明白,皇额娘身子不好,儿子让他们送来的珍奇宝药可都用了?”
“用了,不过身子就这样了,吃了也无瑕大用,左右是浪费了。”
竹溪从背后给太后顺气,而后退下去端了一盘子栗子糕上来,复而退下。
“皇帝要来,让人早就备了,快些尝尝,做这个的事从前那人的徒弟,味道很是相似。”
雍正低头静静看着那盘栗子糕,太后醉翁之意不在酒,栗子糕不是他平素之爱,他不喜栗子糕。
“来之前吃了许多,有些吃不下了,皇额娘既然觉得好吃,儿子也不抢,不过皇额娘,栗子糕吃多了不好,还是偶尔换换。”
太后笑笑,“自然如此,不过哀家只是想着,除夕团圆罢了,栗子糕喜庆。”
“儿子辜负皇额娘好意。”
“皇帝朝政繁忙,先去忙着,也别太忙碌,今夜去皇后那里好好休息,许多事,可以明日再议,不是一朝一夕。”
雍正半跪,“儿子告退。”
太后还是咳得厉害,锅子里早就炖着冰糖枇杷,此刻正是好的,竹溪端来,又给太后顺着气。
“太后今日何必给皇上找不痛快。”
才喝下一口,甜味充斥味蕾,又喝了口茶压压,“每次见到皇帝,总是免不得想起老十四,做额娘的,总会不可为而为之。”
“太后……”
“今年冬日这般冷,不及前几年暖和,”太后瞧着窗外。“冬日还是热些好。”
**
有下了些许的雪,雍正伸出手,然如就流沙,终于不见。
“苏培盛,去告诉皇后一声,朕还有事要忙,就不过去了。”
苏培盛称是,又问道:“皇上今儿宿在何处?”
“晚些再说吧,冬日里总是乏的很。”
又想到什么,雍正道:“苏培盛,给朕找一个常服来。”
屏退众人,雍正缓缓步入梅园,梅香逼人,踏雪寻梅,人之幸之一。
倘若在梅园里的小亭子中,点个炉子,炖上锅热气腾腾的姜汁鱼片,自然再好不过。
幼时被寄养在外的时候,每日功课总是很累,每次从上书房回去的时候,他额娘会躲着偷偷看他,额娘手笨,也只会做这个。
后来似乎再也没有了,从老十四出生。雍正摇摇头,怎得忽地想起往事,不过也无他,不过是想吃姜汁鱼片罢了。
亭子前似乎多了一人,有人前他一步,不过似乎并不为赏景,只蜷缩的蹲在地上。
雍正走进,是冻的脸色发白的陈念,怀中抱着的,是一食盒,打开还冒着热气。
“等你好久,快些吃吧。”
插入书签
解释一下为啥陈念可以随意在自己宫里发疯不怕被自己的丫鬟知道
因为她们不会往出说,他们很护着陈念,自己接受的思想也是绝对不能说自家小主的小话,第二是除了陈念外,三个人凑不出一个能说话的朋友来,小印子朋友只限于认识,并不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