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漫天

　　室内，消毒水的气味充斥着房间，白色的墙壁上露出细小的裂缝。
　　输液针还在滴答，萧念辞的手被人握着，缓缓睁开眼。
　　是医院，窗外半卷黑云笼罩着房顶，城市想被一层浓烟覆盖。
　　江川宁坐在他身边，头依在床边，他手上的手表显示此时七点多钟。
　　回想起几个小时前，杜山桉接她回去，本来一整天就心不在焉，借着要和她说关于周谦朔的事，讲关于那个人，可忽然的声音打断了话语，然后是一阵阵撞击感袭击身上。
　　对，山桉怎么样了，她刹的车。
　　当时坐在后面，相比之下，自己没有多大感觉，但，山桉呢？
　　门前静悄悄的，走廊道里不是传来急匆的脚步声。
　　她慢慢挣脱江川宁的手，想下床去问问，看在那个病房。
　　江川宁忽然想来，迷糊的揉着眼睛，惊讶的看着萧念辞，：“萧萧，你醒啦！”
　　他慌忙跑出去：“医生，32号床的萧念辞醒了，麻烦您去看看。”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来，瞧了瞧她：“头还痛吗？”
　　“有点。”萧念辞刚感到头痛，脑子还有点晕，“头还有点晕。”
　　“嗯，要不明天去拍片看看吧，你坐在后座，身上检查了，也没有多大事。”医生看着手腕上的表，“头晕先多休息下，明天拍片再下结论。”
　　“好。”
　　“谢谢医生。”
　　江川宁目送着医生离开。
　　“医生，就是和我一起的那女生，怎么样？”
　　“哦，你是说那女司机吧，她在隔壁那个病房，也是头受到撞击，更严重些，不过已经醒来了，住几天院观察下，应该没事。”
　　“哦。”
　　医生走后，萧念辞站起来，他赶快去扶着。
　　“我去看看山桉。”
　　“你都这样了，先歇好再说。”他把她按着坐下，“别担心。”
　　“这是车祸吗，什么原因造成的？”
　　“算是吧，肇事司机不遵守规则乱闯红灯，警察来调查过了。”
　　“哎，又是车祸。”
　　“不用怕，这次有我在。”他揽着她，轻轻拍着后背，“我一直在。”
　　萧念辞记起车祸前要说的话，现在又有些怀疑，她抬头看着江川宁，问他：
　　“真的吗，你会陪我一辈子？”
　　“当然，永远永远。”
　　他说的干脆直接，温柔的眼坚定自己的选择。
　　可能是因为那双眼，她抬起手抚摸着他眼角边，像是在答应自己：“我相信你。”
　　过了一会，萧念辞再次站起身：“还是去看看山桉吧，没人在那里陪她。”
　　“我让周谦朔去陪他了，现在去可能会打扰他们。”
　　“哦，怪不得，我就说嘛。”
　　“他父母也来了，我陪着你，好好休息，明天再去吧。”
　　萧念辞听着，看着他说：“别告诉爷爷奶奶这事，又让他们担心。你没有说吧？”
　　“好，我连我妈也没有说，我自己照顾你就够了。”
　　今晚没有月光，灰沉的天看不清方向，萧念辞侧卧在病床上，就是在差不多的夜晚，她与一个人争夺，那人到底是不是心里怀疑的人，可各种细节或者话语都会动摇她的顾虑。
　　此时，江川宁在陪护床上睡着，她转过身望着他，渐渐闭上眼。
　　第二天早上，江川宁出去买早餐，在那间隙正有医生来查房。
　　“昨天下午刚送来的病人是吧。”
　　“嗯。”
　　他翻着纸上的记录：“车祸，头还疼吗？”
　　“昨天晚上刚醒来时头有点疼，还伴随着头晕，现在不痛也不晕。”
　　“还是拍个片子看看吧，对，叫什么名字。”他看着前页的信息：
　　“萧念辞。”两人异口同声。
　　那医生耷拉下眼镜看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萧念辞？”随后又说出她父亲的名字。
　　“您怎么知道！”她激动地看着他“你们认识？”
　　那医生笑笑，摇了摇头：“只是多年前我这的一个病人，也是车祸。”他合上登记本，“当年我第一次在这里工作，是我的第一个病人，印象深刻，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
　　萧念辞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有人记得自己的父亲，只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收治的，或许……
　　“他也是车祸。”
　　医生要走出去，推开门时，
　　“那您知道当时的肇事司机吗？”萧念辞站起来，渴望从中得到一个答案。
　　那医生看着她，显然有些吃惊，又像早有预料：
　　“是酒后驾驶的那人嘛。不是逮到了吗？”
　　“哦，谢谢啊。”
　　也说肇事司机被逮到，根据她调查的却不仅如此。
　　对，那个U盘还没有打开看，里面到底有什么，自打那日从路上返回，就把它带回家了，还放在书房的抽屉里。
　　抽屉？不对，还在家里！不能让江川宁看见。
　　他现在去买早餐，等会还要回家拿东西，虽说不一定去书房，但终归是不放心。若是他，发现那U盘就一定怀疑；若不是，就会当做普通的，司空见惯。
　　她在心中默念着好几遍：一定不是他。
　　萧念辞推开病房门，来到杜山桉的房间，里面只有她一人
　　“山桉。”她哨悄声喊到。
　　杜山桉正躺在床上，额头上被包扎，挂着点滴。
　　慢慢睁开眼，看见是萧念辞，一下就哭了：
　　“萧萧，我对不起你，那一下真是太可怕了，我当时还以为……”
　　萧念辞被笑到了，见杜山桉一直要坐起来，又哭又笑的：
　　“我要被你笑哭了。”
　　杜山桉擦着眼泪：“嘿嘿，你头疼吗？”
　　“不疼了，等会去拍个片子，你也没拍吧。”
　　“嗯，没有。昨晚是周谦朔看着我的。”
　　“昨天正要和你说这件事，促成良缘，怎样？”
　　“那天遇到他的时候，我就要了联系方式。”
　　她愣了下随后露出媚眼：
　　“哦，怪不得来，我就说嘛。”
　　“对”到提醒她，“你说你发现那晚那人了？”
　　“不，没有。”
　　萧念辞果断否定，现在没确定，还是不要说比较好，也避免走漏风声。“哦，那你不可再擅自行动了。”她拉着她手，“一定要好好的。”
　　“嗯，我答应你，一定会好好的。”
　　吃过饭去拍片，那边挤满了人，等到下午拿去给医生看的时候，还是今早查房的医生：
　　“行，没多大问题，头没事，只是轻微的擦伤，及时换药就可以了。”
　　“那下午可以出院吗，明天有课。”
　　那医生又耷拉下眼镜，再次打量一番：
　　“是老师啊？”
　　“嗯。”
　　“看出来了，有点气质，在那里教书？”
　　“沐城中学。医生，到底能不能出院啊。”“行，你要想出就走，我们也不强求，反正也没事。”
　　“要不再住院观察下吧。”江川宁劝她。
　　“不行，都耽误一天课了，我也没事，就是擦伤。”
　　“两口子？”
　　医生见两人拉拉扯扯，随口问了一句。
　　“嗯，对。”
　　最后还是应了萧念辞：出院。
　　“出院之后要是再头疼，可别说没让你住院。”
　　“放心，我自己去医院。”
　　“你还去？”
　　江川宁生气的看着他，有点严厉，手整理着衣服。
　　这个样子，她确实有点好奇，是否有另一副面孔。
　　“别生气嘛，我没事的。”
　　虽然生气，可还是为她准备好饭，照顾他睡觉。
　　看着她睡下，萧念辞去书房，复印乐谱。可白纸没有了。
　　“抽屉里应该有。”
　　他打开抽屉，里面放着一个U盘。
　　不像是萧念辞用来拷课件的。
　　这肯定不是新的，上面有些裂痕，但，是谁的呢？
　　他小心的抽出几张白纸，U盘在那安然无恙。
　　一个可怕的答案在脑海里涌过。
　　他的手慢慢伸向U盘。
　　卧室的门被打开，脚步声很细，小的几乎听不见，书房的门锁在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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