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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第二天降谷零很早就起来了,平昌静被他的动静吵醒,也迅速从床上坐起,一看见是降谷零,又睡眼迷蒙地倒回了枕头里:“降谷?为什么那么早起来……”
“七点半要上操场,你不会已经忘记了?”
平昌静再一次坐起来,这回连眼睛都没睁开,扭头望向床头柜,用手扒开眼皮才勉强睁眼看了一眼时钟,降谷零都被他逗笑了,平昌不满道:“干嘛,才五点,我很久没这么早起了,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不用睡觉吗?”
“这么早起,为了做实验?”
“你说呢。”
“你的发色也是因为实验?”
“换一题。”
“你过去有搭档吗?”
“能不能问点我能答的?”
降谷零干脆反问道:“那你有哪些是可以回答的?”
“你还想知道什么,”平昌静眼睛都没睁开,一字一句都散发着困意,“反正都是假的资料,你想听我也可以背给你听,平昌静,BETA,今年25岁,老家在北海道……”
假身份虽然很令人震惊,以平昌静的性格居然还会背档案吗?降谷零点点头,扣好最后一颗扣子:“但你看上去连20岁都不到,你连年龄都是假的吗,你说自己十年前离开组织,那时候你才15岁,在那之前你就出过任务了吗,挺难以置信的。”
“我长得年轻不行吗,说不定我已经30岁了……”
降谷零坐回床上:“哦,还有吗?”
“啧,你这家伙……”他不说话了,倒回床上把被子拉过头顶,拒绝和降谷零说话。
这鸵鸟行为让降谷零感到好笑,刚刚还自称30岁的人下一秒就做出了13岁才会做的幼稚事情,降谷扯了扯被子,没扯动,于是干脆从中间伸手进去挠平昌,没想到他的手刚碰到平昌静的腰,对方就翻了个身,压在了他的手背上,随后平昌静拉下被子龇牙挑衅:“怎么样,不能动了吧?”
说实话,平昌静的体重算是很轻的那一类,尽管身高有1.73米,但体重也就58千克,昨天把他抱起来时就感受到了。连手背都能感受到的细腻肌肤让降谷零深吸了口气,轻而易举地把手翻过来,随后单膝上床,连着被子把平昌静抱了起来。
“唔喂!”平昌静很震惊,“干嘛去?”
“不去哪,就是证明一下你很轻,而我并不缺少锻炼。”
真是谢谢你。平昌静完全有被气到。
把降谷零赶去卫生间洗漱后平昌静打开了窗帘,一整面的落地窗只带来些许微弱星光,也是,天还没亮呢。于是平昌静认命地再去开灯,对着试衣镜扭吧扭吧试图看后颈的临时标记,最后确定不管什么角度都根本看不见,直接放弃了。
于是平昌静进更衣间换了套休闲类的西装,等降谷出来后进去洗漱。
房内只有空调呼啦呼啦的机械声响,平昌静又有些困了,连着两天的疼痛几乎消耗完他全部的体力。
“怎么突然穿了西装?”
“因为要回学校,但我不喜欢制服,万一被平子知道我偷溜出去的话,也会比较好解释。”
“平子是……指那位大堂经理?你们关系很好?”
“嗯,有点原因,可别瞎想啊,她有家庭了。”
他们看上去相差了二十多岁,降谷零哭笑不得,他怎么会觉得自己会往那方面想啊:“我看起来那么像八卦的人吗,况且你这样能回学校吗,不过你的信息素浓度并不高,现在甚至回到了很平常的浓度,也是因为实验?”
“我平时连信息素都不散发,发情期时的量比别人少也不奇怪。”况且他新陈代谢也非常慢,信息素就更淡了。
平昌静坐回床边,降谷的信息素在那残留了不少,平昌静的眼皮立刻有些耷拉下来,又打了个哈欠,拉开抽屉拿出来好几张信息素隔离贴,刚想撕开一张,就被降谷零拦住了:“先放口袋里,昨天咬破了,到时候撕下来会痛。”
平昌静盯了降谷零好几秒,慢慢点了个头,但还是捏着那几张贴片,好像完全没明白该把这几张东西放到哪里去。
他是不是又困了,降谷零暗自思忖。
于是降谷零从他手上抽走两张放进了自己口袋里,平昌静好像才被惊醒一样眨了眨眼,把贴片塞进了上衣兜里。
走出门,由老旧的空调控制的不冷不热的温度,完全没能让平昌静清醒一点,电梯下行时他把额头靠在降谷的肩上,降谷不得不干脆牵好他的手以防止平昌走着走着摔在地上。
出了门口,平昌静直接往学校方向走去,降谷零拉了拉他的手:“去吃早饭。”
平昌静满脸都写着“吃什么早饭”。
行吧,怪不得从来没有在早饭的点看见过这家伙,原来是根本不吃早饭,降谷零无语地拽着他走向了早餐店。
吃完早餐,平昌静看上去精神些了,这时候差不多五点四十分,警校的宿舍楼即将开门。
“走吧,宿舍应该快开门了。”
付了钱,降谷再一次牵起平昌的手,平昌没说话,任他牵了。
学校正门还没开,他们翻过围墙进了宿舍楼,平昌静显而易见地紧张起来了,警校没有OMEGA,而BETA又没有味道,宿舍楼里唯一能闻到的就是ALPHA的信息素,降谷零把他拉到身侧,用自己的信息素笼罩了他。
“警校里ALPHA的密度非常高,你平时是怎么过的?”
平昌静瞥了他一眼,无所谓地告诉他:“我平时闻不到,我档案上也写着是BETA,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这也与试验的副作用有关吗,降谷零若有所思。
到了宿舍门口,好巧不巧正遇上另一边出门洗漱的诸伏景光:“zero?你昨晚怎么没回来,而且你们俩怎么在一起?平昌,你不是请假吗?”
问题一个一个被抛出,降谷零赶紧先把平昌静往自己屋里推,又把提了一路的早饭塞进诸伏景光的洗脸盆里:“静,先进去,困的话就先睡会儿,景,我给你带了早饭,有什么问题我等下再回答。”
比起突然亲密的称呼,诸伏景光瞪大了眼指了指平昌静的后颈,那里微微肿起,有个显而易见的牙印:“zero?”
平昌静被降谷零推进宿舍,想了想,又回头,诸伏景光赶紧收回手:“组织的事情可以说,但仅限诸伏。”
“为什么?这件事与景也有关吗?”
“殊途同归啊公安先生。”
“你的意思是……但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诸伏景光听见平昌静对降谷零的称呼挑了挑眉,又被他们俩的谜语对话搞晕了,他把早餐放回桌上,重新拿起脸盆出门:“我先去洗漱,回来再听你说。”
平昌静看了眼诸伏景光,没有解释这回事:“好吧,你挑着解释吧。”他打了个哈欠,往屋里走去坐在了床上,脱下鞋,像是想直接躺下。
“等等,静,把外套脱了再睡。”
平昌静用软绵的鼻音拒绝未果,被降谷零强硬地拎起来了,他似乎是有被这个充满降谷零的信息素的屋子安抚到,这会儿已经再一次回归那种任人摆布满眼惺忪的状态了。
降谷零等了两秒也没等到他的回复,干脆坐到床边自己上手把平昌静的外套扒了下来,又注意到对方的衬衫似乎也是上好的料子,他迟疑了一下。
“你……要不换我的衣服再睡吧,你的衣服太容易皱了。”
这会儿平昌静抬起头来了,和早上一样慢吞吞地开了口:“降谷。”
“嗯。”
“不要。”很干脆,并且哐的一声倒回床上,任降谷零怎么喊也不肯起来了。
昨夜两人是一起睡的,平昌静一直翻身直到把自己团进降谷零的怀里才算消停,弄得降谷几乎一夜没睡着,这会儿一个人睡,他也是不断翻身,直到伸手抓到坐在床边的降谷零的手,拽进怀里,最终十指相扣着才终于安心睡去不再动弹。
等诸伏景光洗漱完回来推开他的寝室门,降谷零已经等了好一会儿,参考早上的情况,恐怕他一有动作平昌静就会醒,于是就一直坐在床边,降谷零指了指平昌静,小声解释:“睡着了。”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拿着早饭靠在门边,轻声发问:“解释一下?平昌应该是BETA吧?”
掐头去尾地解释了平昌静也许被做过药物实验这件事,诸伏景光有一会儿没能说出话来。
“私自进行人体实验可是违法行为!这对他必然有影响吧?”
“很难说有多大影响,他似乎在发情期前后都会有剧烈的疼痛,我昨天给他临时标记的时候,也引发了这样的剧痛,但平时却会像一般BETA那样,闻不到信息素,自身也不会散发信息素。。”
“所以昨天是出什么意外了?”
于是降谷零又大致解释了昨天的前因后果,诸伏景光点了点头,还算可以理解。
“不过静刚才说的不是这件事,”降谷零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平昌静,“有一个犯罪组织,根据静所说,我在找的那个人……已经在这个组织里自杀了。”
“嗯,我知道……”诸伏景光突然回过神来,他简直难以想象平昌静到底藏了多少秘密,“他们就是因为对平昌静做人体实验所以才——是,是这样吗?”
“静虽然没有明说,但我想就是这样,他们就是实验人员之一,后来静变成这样,也许是出于愧疚或是及时止损,他们放火烧了研究所,销毁了资料,自己也葬身火海。”
“这……”
有些信息他们在那天晚上就讨论过了,既然组织里有来自各国的卧底,那必然是跨国组织,高级的干部还会有代号,所以规模不小,成立时间也绝对不少了,而且以平昌静的描述,他们肆意杀人,视法律如无物。
这绝对不是个容易攻破的组织。
诸伏景光提起枪械课程上发生的事情:“鬼冢教官说过平昌静会使用枪械,我猜他也不仅仅是实验人员。”
降谷零还在思考,此时门外有人匆匆走过,脚步声有些大,平昌立刻睁眼扭头望向了门口,神色警惕。他注意到门关着,而降谷和诸伏各向他看过来,他轻叹一口气,松开手,翻了个身坐起来:“早上好,诸伏。”
诸伏景光同样对他道了声早。
他们显然是在谈话,平昌静也不想听他们聊组织或是聊他本人的事情:“要不我先回自己的宿舍吧,你们继续聊。”
说着就准备站起来,降谷零把他按了回去:“你要怎么解释你请了假又出现在宿舍楼里?况且这栋楼里不算我和伊达班长还有十多个ALPHA,你根本走不回宿舍。”
有这么多?平昌静有点疑惑。
诸伏景光附和道:“而且已经七点多了,我们也差不多要去早操了。”
“行吧。”平昌打了个哈欠,他试图从兜里捞一个抑制剂贴,摸了一圈才想起来自己没穿外套,掏口袋的姿势重复了好几遍,连诸伏景光都看出来他完全没睡醒,只好捂住嘴扭过头去偷偷笑。
身上没有,平昌立刻盯上了降谷零的口袋,但降谷零已经把贴放到了抽屉里,在他伸手试图去翻的时候,降谷零终于笑完来抓他的手了:“没有信息素隔离贴,平时查宿舍的老师是个BETA,闻不到信息素的。”
“是吗?”慢吞吞的两个字,毕竟前一个月他还是个BETA,没有味道也无法分辨对方的第三性别,查寝老师就算是个ALPHA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区别。
“你分辨不出吗?”诸伏景光询问他。
平昌静的手还被抓着呢,他拽了两下才后知后觉有谁在问他话,他盯着诸伏景光看了好几秒,茫然的眨了眨眼。
“哦,不能,我平时闻不到信息素,”他缓慢地看向降谷零,“你没说吗?”
降谷和诸伏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察觉到了不对劲,这样的平昌静和昨晚挑衅他们的简直不像一个人,乖巧地过了头,而经历了早上那一幕,如今多睡了一个小时后理应恢复精神,但在自己靠近时依旧表现得如此,降谷零心中有了猜测,他放开了平昌的手,收敛了信息素后去打开了窗,随后退到诸伏景光的身边。
平昌静不解:“怎么了?”
降谷零:“你好像不太对劲。”
“如果你是指我对信息素没有抗性,”平昌静揉了揉眼睛,“是后天造成的,我知道。”
“后天的……发生了什么?”
“自己猜。”
没人接话,平昌静又打了个哈欠,他真的好困。
“这样,我们接下来去早操,到中午之前都不会回来,你可以再睡会儿,我中午回来给你带饭。”
平昌静盯了他们两眼,妥协了:“行。”
出了宿舍楼他们才再次交流:“你的信息素对他的影响非常大,比他自己描述的没有抗性还要夸张。”
降谷零点头:“他早上也有过这种情况,我当时还以为是他没睡醒。”
“而且他一直紧绷着精神,过于警惕了。”
“这可能是因为他以前一直……处于危险之中。”
“不过根据你提到的,实验,他的发色也和这个有关吗?”
“这个我早上也问过,但他没有回答,也许有关。”
“什么有关?”松田阵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把说悄悄话的两人吓了一跳。
诸伏景光回头一看,是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站在后面:“松田、萩原?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没多久,就听见你们讲到发色,”萩原回答,“是在说平昌静?”
“大清早就聊他,怎么,他的头发是染的吗?”
“那倒不是,只是有些怀疑是后天造成的。”
萩原研二起了兴趣:“哦?怎么说?”
“没有证据,只是推测而已。”
“哦~没有证据背后说人闲话?”
“说什么人闲话?”伊达航从不远处走来,隐约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松田阵平嘴快,况且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在猜平昌静的头发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的。”
伊达航想了想:“是后天的。”
“诶,班长怎么知道的?”
“他的头发不是两种颜色嘛,况且他也不像zero那样一看就有外国血统,对他有恶意的人还挺多的。我有一回路过教学楼后面的时候看见他威胁别班同学,是那时候他自己说的,”伊达航回忆了一下,稍作美化后解释道,“似乎是吃药吃伤了,影响了头发的颜色。”
“威胁同学肯定不会讲实话的吧。”
“帅诶,我有点喜欢他了。”
降谷和诸伏对视一眼,更肯定了想法。
“但他居然会在学校威胁人,”萩原研二想了想,总觉得平昌静不像这样的人,“他居然更偏好用暴力解决问题吗?”
隐约知道平昌静的真实性格的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而伊达航,虽然亲眼看见平昌静威胁人,不过事出有因,是那个同学不听警告,后续才被平昌静过肩摔到地上,前因后果一连接也明白平昌静做的并不过分,因此也不觉得有问题。
于是伊达航把自己看见的讲了一下,从后头接近去拍平昌静的头发,一下不够又拍了第二下,才被平昌静一个过肩摔按在了地上,他看平昌静很快就把人放走了,于是上前问问对方的情况,也顺便问到了发色,记得当时平昌静是这么说的:“小时候身体不好,吃多了药,头发就变成这样了。”
“他身体不好吗?”
“他看上去可不像是病恹恹的。”
到了操场,他们列好了队,也就中断了这场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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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不靠谱的自编信息资料——
平昌静:
丨姓名:平昌 静 丨性别:男/BETA 丨
丨出生地:北海道 丨年龄:25 岁 丨
丨身高:173 (cm) 丨体重:58(kg) 丨
降谷零:
丨姓名:降谷 零 丨性别:男/ALPHA 丨
丨出生地:东京 丨年龄:21 岁 丨
丨身高:178 (cm) 丨体重:65(kg) 丨
PS:静静老清早在背的就是这个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