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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比赛结束了！
叶梧输了。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毕竟对方是越前南次郎，网球世界天花板。
反观自己，小学生的体魄。
纵然前世有万般实力，现下也使不出来。
叶梧心下怅然若失。
泥土地面上，粉发少年毫无顾忌地横躺着。
他看起来疲惫不堪，仿佛下一刻就会沉入梦乡。
少年咬紧牙关，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声响：
“前辈，请用我包里的手机，联系一位备注名为小臧的，让他来接我，拜托了！”
“啊，还有饮料，下次再...”
话还没说完，便立马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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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梧从睡梦中挣扎醒来。
感觉做了一个很久远的梦。
迷迷糊糊中，
好像梦见了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那段小时候的回忆。
叶梧起身，盘腿坐姿，双手支撑于脸颊下方。
脑中忍不住复盘起不久前的比赛。
“啊，醒了吗，小梧。”
听到白石的问话，他无意识地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你跟谁打网球？打得这么拼命，竟然累到昏睡。这一路可把我折腾坏了…”
鉴于叶梧在同龄人里球技出众。白石不禁更加好奇，
他这次的对手，究竟是何方神圣。
耳畔的絮叨，打断了叶梧的思绪，
他恍神片刻，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喔，是越前南次郎前辈。”
“什么鬼？！”
白石的关西腔脱口而出。
平日里冷静的面容，也被惊愕所取代。
“你没见到吗？就那个穿着黑色僧服，一脸吊儿郎当的大叔。”
“那个大叔？”
“那个大叔就是越前南次郎！？”
白石往床上一坐，脑袋空空。
意外不到的超级人物！！
以往切磋网球，大家多局限于同龄人的范围。
毕竟在16岁之前，体魄是网球比赛的关键因素。
挚友倒好，以下克上，直接越级到日本最强の男人。
惊讶的情绪逐渐消散后，
不知道为什么，白石感觉嘴里有股酸酸的味道。
可恶的挚友！
是要羡慕死你面前的这位小男孩吗？
“呐小梧，我也好想和越前先生比一场。”
白石眼神幽幽地看过去。
“这有什么，”叶梧一句话修复岌岌可危的友谊：
“反正你都知道地址了，下次来东京直接上门求教呗。”
“嗯嗯～对喔，下次就这么办！”男孩的小脸蛋重返开朗。
之后，开始缠着叶梧复述比赛的细节。
“小梧，你从南次郎前辈手里拿到几球？”
“你，”叶梧眼神一闪，“你问这个干嘛...”
被兴奋支配着大脑，白石完全看不出好友的故作淡定，
“要是我，”他眼中透着期待道：
“能从南次郎先生手上拿下一局，也是痛快绝顶呀。”
那我比你厉害。
从越前南次郎手上拿下两局！
这话题，让叶梧再次悲痛眼下的小学生体格。
他呵呵两声，将话题转移到伴手礼上，
“对了，你今天有什么收获？”
“嗯，买了一副枕头，据说对睡眠很好。”
像是突然得到了提醒，白石说着，他从旁边的袋子里掏出一副枕头，递给挚友欣赏。
叶梧抓捏了下枕头，闻到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
味道并不浓郁，反而清新自然。
“加了药材吗？”
叶梧隐约嗅到一股艾草的香气。
“对，有加些中医药草。”白石介绍着，又拿起另一袋绿色包装盒，
“还有这个大麦若叶青汁，有调血脂，抗氧排毒的功效......小梧，我送你一些试试。”
喂，养生过头了吧，你才六年级！
“不了，我过几年再养生。”
叶梧摆手拒绝。
.......
第二天一大早，学校安排回程。
到家已经是中午了。
“我回来了。”叶梧在玄关脱鞋，朝里头喊了一声。
“欢迎回家。”
走进客厅，难得周末，没看到父亲的身影。
叶梧走到正在沙发上看电视节目的野崎太太身侧，
“父亲呢，这周要加班吗？”
野崎正人的工作，周末一般比较清闲，很少有加班。
“你父亲要调职到神奈川，近来有交接工作，会有点忙。”
野崎太太关掉电视，上前接过叶梧手上的换洗衣物。
叶梧抬眸看她，惊讶道：“之前怎么没跟我说起过？”
“忙完也要下个月的事情了。本来想着，等交接完再跟你说声。而且...你父亲单独搬过去神奈川就行。”
夫妻俩明显是商量过的。
野崎太太留在兵库老家照顾小儿子。
“我过几个月就上初中了。”
叶梧猜想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两口子只得分居。
他面有歉意，“全家一起搬过去就是了，我去神奈川读中学。”
“欸...就是不想影响小梧的升学意向。”
野崎太太闻言，轻声解释，
“因为迁就我们的工作，而选择神奈川学校，我们会过意不去的...小梧肯定也舍不得和朋友分离吧...”
“没事的妈妈。”叶梧语气坚定，
“我本来就倾向神奈川立海大附中，这个学校的网球实力很强，我不会勉强的。”
父母太宠溺自己，也是甜蜜的烦恼了。
“明明哥哥之前一个人租住东京，你们都很放心，怎么到我就不行啦...”
叶梧忍不住比照起老哥的潇洒独居。
看着小儿子难得的撒娇举动，野崎太太眼中闪烁着笑意，
“哎啦，你哥哥不一样，小梧更需要保护。”
是我不够一米九对吗？叶梧心塞。
或许是当年的落水，导致野崎一家看他有孱弱光环。
但实际，
经过几年的不懈努力与运动锻炼，叶梧的体魄在同龄人中，已然是出类拔萃的水平了。
“好啦，”野崎太太这时开口安抚，
“如果你愿意去神奈川，那我晚上和你父亲商量一下。”
想到不用和丈夫暂时分居，野崎太太心情也倍感愉悦，哼着小调拿着换洗的包裹到走廊洗衣机。
“看吧，母亲果然舍不得父亲。”叶梧用看破的语气，对着走廊的身影嘟囔道。
这孩子！野崎太太无奈摇头一笑。
洗漱一番后，叶梧拿着伴手礼，来到隔壁家。
“奶奶，阿侑和小治呢？”叶梧乖巧问好。
“噢呀，是小梧，他们在庭院走廊那儿。”
宫奶奶满头银发却看着精神气十足，对着叶梧和蔼笑道。
“那就打扰了。”
叶梧跨过玄关，走进去庭院，宫兄弟二人正坐在檐下，吃着饭团。
“今天没去俱乐部吗？”
叶梧走过去问道，两兄弟周六日一般都往俱乐部打排球去。
“嘿，是小梧，修学旅行回来了呀。”宫治面露惊喜。
宫侑嘴里塞着饭团像只小仓鼠般，只是点了点头表情激动，刚要张嘴说话就被打断，
“阿侑你不要开口说话，等下喷饭好恶心！”
宫治一脸嫌弃骂道。
宫侑听话没开口，嘴上继续吧唧吧唧咀嚼，却睁着大大的眼睛，控诉着同胞兄弟。
“今天刚回来，给你们带礼物了。”
为免两人吵起来，叶梧说着就把纸袋提给他们，不客气地坐下拿起饭团就吃。
“啊，是Vabochan（巴宝强）！”
看着印有排球官方吉祥物的T恤，两兄弟很是兴奋。
“哈哈哈...明天社团活动，穿去给阿兰他们欣赏。”宫治晃悠悠地炫耀。
为了自家兄弟不得罪部里唯一几个能说得上话的人。
宫治大胆揭开血淋淋的事实，
“阿侑，你被讨厌了都不知道，排球社很多社员不喜欢你。”
“所以呢？”
宫侑拿起饭团就继续狂塞，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
看着如单细胞般的傻大个兄弟，宫治忧虑自身，引以为鉴，
“我绝对不要跟你一样，我要与人为善。”
“你说啥子呢？”宫侑懵懂抬头。
嘲讽小治与人为善，还是你真的没听懂？
叶梧拍了下宫侑的头，你个憨憨。
“话说为什么被讨厌？”叶梧询问宫治。
“阿侑眼里只看得到排球。还经常高要求部员扣到他的传球，一但没扣到，就做出一副「这你都做不到！」的表情。”
“说真的，确实超级气人。”
宫治觉得，前辈们确实菜了点，但还是需要留点面子，日后好相见。
宫侑嘴撅得可以挂油瓶，哼了一声没反驳。
“没事，以后找和阿侑一样喜欢排球的人，肯定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叶梧见状，轻拍宫侑的肩膀，安慰对方。
宫侑感动叫唤，“小梧～”
“怎么了？”
“你说这话，真像个成熟的大人！”宫侑吸溜着鼻涕，泪光闪烁。
宫治也点头赞同。
蓦地，像是发觉到什么，他手捏下巴思考片刻后，
“话说...”
宫治一针见血地指出，
“话说俺发现小梧都不讲敬语，似乎很久没听小梧喊我们尼桑了。明明小时候很喜欢那样叫。”
“啊咧，真的呀？”
宫侑立马止住泪花，眼神瞬间变得凶神恶煞，
“可恶的家伙，是不是在小瞧我们啊？”
他摇晃叶梧的肩膀，忙不迭质问。
在日本，人际关系礼节严格。
别看叶梧平日和宫兄弟玩闹时，
不注重敬语，用语随意，家长们也没苛责，
但拜年问候时，还是得老实向两兄弟鞠躬。
“成熟不看年龄，要看阅历，看内心。”
叶梧这一狡辩略显苍白，但让他喊这俩幼稚鬼“哥哥？”
饶了他吧。
“好狡猾，我不听！快叫哥哥，不然有你好看。”
宫侑恶念顿起，直接上手揉搓叶梧的脸蛋。
几经周折，叶梧终是奋力挣脱其魔爪，他随即一招祸水东引：
“你俩谁是老大？也不见你们喊对方哥哥？”
招不贵精，能用就行。
果然，
宫侑被叶梧的话刺激到，冲着同胞兄弟大声嚷嚷着，
“喂，小治，一决胜负吧！”
“你是白痴傻瓜吗？小梧每次这样，都是在转移话题。”
宫治尚存有理性，高声反驳。
满脑子只有臭小治可怜兮兮叫着自己尼桑，宫侑内心暗爽，表情沉醉，
“那你就赶紧叫。”
“哈？你才是，赶紧叫哥哥大人！”
哪知对方死猪不怕开水烫。
宫治理智也随之崩溃。
直接一飞腿，踢了上去。
“你们快住手，别打啦——”叶梧虚伪拉架，
“排球！用排球一决地位。”
......
啊，今天又是风平浪静的一天，叶梧如是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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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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