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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平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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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版稿11章


      第十一章

      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羽清又要去梁家上课了。一个假期没到梁家去了,羽清这会子是心急如焚,只想快点儿见到闽乔,想看看她的琴经过一个假期是不是又有了进步,如果又有进步了,那很可能是教授在家单独又教她了。越是这样想,羽清就越是心急,恨不能一下子飞到梁家去。可偏偏司机家里刚好有事,请了假,不能送她去梁家上课了。羽清着急,便闹着李静让李静陪她上课去,等到上完课再一起回来。可是李静今天刚好有事,实在没办法陪女儿去上课,于是便劝羽清歇这一日,说她打电话到梁家给羽清请假,不想羽清却不干非要去。正在这时羽明从学校回来了,李静见羽明进了门便对正在闹情绪的羽清说正好哥哥回来了就让哥哥陪着去吧。羽明因为早想见识一下闽乔的琴艺了,今天又正好有空,一听说是要陪妹妹去上钢琴课,立刻应下了。
      出门就有点晚了,路上又堵车,羽明和羽清赶到梁家时已经过了正常上课的时间。兄妹俩才进中院,就一眼看见琴房的门敞开着,远皓正坐在钢琴的前面弹琴,而梁渠和闽乔则站在旁边听。
      “远皓,”远皓还没有弹完就被梁渠打断了,“这曲子是旋律优美和声背景丰富的浪漫派作品,速度上要弹奏成有感情的行板。要注意肖邦作品中的“鲁巴托”,在整体的节奏严整中,要允许某些片段、某些乐句不严整。在一乐句中,前面的几个音扩充一些,时值上长了一些。这些时值是从后面的几个音上夺过来的,这就要求后面的几个音速度上要快一些,使得整体上听起来还是非常严整。这是一种伸缩性比较强的节奏,但还是要与随意地自由地节奏律动区分开。在弹奏肖邦的作品时,一定要加强这种“鲁巴托”节奏律动的训练。另外,左手的和声背景弹奏得要清楚,力度上决不能喧宾夺主,影响右手的旋律。高潮速度上可加快一些,但绝不能太快,快得没有任何理由能解释,要弹奏得恰如其分。你再来试试”。
      远皓重新弹了起来,才弹了一小段儿梁渠不禁又挥挥手打断了他。
      “你没能很好地理解肖邦的《夜曲》,《夜曲》是歌咏出甜美感伤旋律的梦幻型小品,很适合肖邦钢琴音乐中特有的诗情。肖邦的《夜曲》从一八二七年写到一八四六年,也就是从华沙音乐学院时代经过维也纳时代,直到去世三年前,几乎涵盖了整个创作期。肖邦一生中共创作出二十一首《夜曲》,单就钢琴技巧而言,《夜曲》在肖邦的作品中的地位或许不如《前奏曲集》,《练习曲集》与《叙事曲》重要,但是这二十一首从心底里直接涌出的感情与思考,却是更纯粹表达出心声的真实音乐。尤其是肖邦最后几首《夜曲》,不再华丽,而更内敛质朴,充满平静的抒情旋律,不时流露出一种悲切、孤寂的感受,这也正是肖邦生命晚期心境的写照。”梁渠的声音里充满了感情与磁性,他的讲解不仅让这几个学钢琴的孩子动情,甚至让站在门外的那个政法大学的高材生都如醉如痴了。羽明正在恍惚之间,又听见梁渠接着说道:“重新来一遍试试看。”
      远皓又弹起来,这回不等梁渠说话,站在院子里的羽明就已经觉得不行了。虽然他不是学钢琴的,但是毕竟身边有个会弹琴的妹妹,还是会听听的。
      “闽乔,你来试试看。”梁渠冲闽乔招了招手。远皓一听赶紧从钢琴前面的椅子上站了起来,侧身站到旁边去了。
      当乐曲从闽乔的指尖流淌出来的时候整个院子都变得鸦雀无声,伴随着美妙的钢琴声羽明仿佛走进了一幅幅美丽的图画:慈悲的夜色将太阳的余辉裹进了她宽坦的胸怀,大地顺从地依偎在黑魅魅的夜幕里。在无数星体的托扶下,一轮明月悄悄升起悬挂在空中,用她那母性的柔情俯瞰着宇宙的一切。神秘的月夜给世界带来了宁静安谧,给人们带来了新生的接吻永久的和平。月光下,女儿的手指触动了沉寂中的琴键,跳动的音符刹那间在夜空中滑翔,飘动的秀发在音乐的线条里交织起舞,闪动的目光如同月光一样朦胧但纯净如水……当金色的黄昏被夜的黑色抹去,闪动着时隐时现的银光。如滴水般滴落着点点音符,像粒粒珍珠镶嵌在夜空。小心翼翼地拨动心底沉寂的情丝,就像那梦中的甜蜜与欢乐。如同油彩涂抹的块块色斑,容融于有意无意的遗忘:记忆的碎片随岁月流逝更加零落,各种记忆的失落使人变得心地平和,目光安详而明澈。人生的过程就是不断地获得与不断地失去,收获的是阅历,失去的是懵懂无知的冲动和青涩的激情,在阅历的积淀下人们越来越凝重。华丽清幽的琴声共鸣着友谊撕碎着分离,远去了,犹如她从未露面的身影……行云流水的琴声挥洒自如,像诗一样的意境,但又是那样的纤弱浪漫而细致。永远是鲜红如火清晰的背影,在情感的扇面里,生命如同绽放的烟花,绚丽而多彩……琴声掀起水面上的波纹,剥去冬日的寒衣,披上春日的霞光……

      羽明只感到一阵阵的迷惑,一时间所有零乱的斑驳的微妙的感触竟齐齐地涌上心来。钢琴自己可不是第一次听了,别说在这京城里一个普通的四合院里听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弹琴,就说他和父母妹妹一起听过的大型的音乐会,听过的钢琴名家的演奏到底有多少场都已经记不清了。生平第一次,是的,好像真的是第一次,羽明感到自己的心情是如此的杂乱无章,好像有一只手在揉搓自己五脏一样。而这都是因为今天在这个院子里听了几首曲子吗?他无法解释这种现象,更无法作出任何判断。但是有一件事他却似乎终于弄明白了,那就是小妹为何会有那么强烈的反应。相信周瑜大发“既生瑜何生亮”的哀叹时,心情也莫过于此了吧。闽乔在钢琴上惊人的表现力小妹就算再练上十年恐怕也还是不能及!

      羽明站在院子里,精神有些恍惚,心情似忧似喜若浮若沉乍暖乍寒,复杂到难以形容。忍不住想可怜妹妹羽清从四岁开始学琴,十几年来风雨无阻,没有一天中断过,如今被一个有着如此这般身世的女孩儿超过了,以羽清一向好胜要强的性格,如何肯接受这样的事实?如果羽清始终都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那么她会怎么样?”
      “羽清,怎么到了也不进来呢?”羽明正在恍惚之间,忽然被梁渠的声音惊醒了。
      “哎呀,这是羽明吗?”梁渠看见雨清的身后站着一个文质彬彬风流倜傥的小伙子,一下就想起了那年在冰场上见到的那个少年老成的羽明,于是一边打着招呼一边笑着从琴房里走出来。
      “是我,梁教授好!”羽明赶紧上前一步答话。
      “哎,好好好!我都认不出来了,一晃都成大小伙子了,更英俊了!”
      “不好意思,打搅您上课了。我今天正好闲着,就跟着妹妹一起来了。都说您钢琴教得好,以前都只是听说,今天我可是开了眼界了!”
      “哪里,那是别人抬举我。其实别的老师也都是这么教学生的,没有大的差异,主要还是要看学生本人的资质和努力,老师其实就是个带路的。常言说的好,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您太谦虚了。”羽明用手扶了扶眼镜儿,笑了笑。
      梁渠看着羽明,虽是第二次见,却像是认识很久了似的,这个年轻人给他的印象实在很好,“你难得来一回,正好远皓也在,晚上都别走了,在我这儿吃饭!”
      “还是下次吧!没打招呼就来了,搅得您没办法好好上课,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有什么过意不去的?我喜欢人来人往的,这样家里热闹!一顿便饭而已,不用太放在心上。听我的,留下来!”
      羽明见梁渠的态度诚恳语气坚决,不是客气而已,而是实心留自己。不好再推辞,于是就笑了笑说:“那好吧,就听您的!”
      “哎,这就对了。”梁渠温和地笑着,“闽乔,过来,打个招呼,还认不认识羽明大哥了?那年去北海滑冰不是见过?”
      “怎么会不记得!”闽乔答着话也从琴房里走出来,走向羽明,只见一个轻轻浅浅的微笑从她脸颊边那两个轻轻浅浅的酒窝荡漾开去,羽明不禁感到有些微微的醉意。从未曾见过这样的笑容,就好像一朵花蕾展开花苞悄然绽放成绝世的美,又似雨后的阳光冲破云雾骤然扫平了厚厚的阴霾,不仅让你的眼睛亮了,也让你的心跟着亮起来。
      “羽明哥!”闽乔走到他近前轻轻唤了一声,羽明的心又是一震。她的声音已不似五年前那样响亮和清脆,却多了一种温婉和雅致,听上去更有味道了。
      “你也长大了,和那年在北海见到你的时候比变了很多!羽清也变了,可是她天天在我跟前晃,我都不觉得。今天你可让我吓了一跳,真的出落得认不出来了!”羽明笑着说道。
      羽明的笑容竟越发地酷似梁渠了,不仅一如既往的温暖,且已融入了一份男人的性感和质感,如果说当年在北海冰场年少的羽明还仅仅是让闽乔感到亲切,那么在今天在五年半后再次见到他和他的笑容的时候,闽乔不禁怦然心动了,不禁掉进他的笑容里面了。
      “羽明哥的变化也很大,我也认不出来了呢!你比那个时候长高了很多,也胖了一点。”闽乔说话的语气十分温婉,羽明只觉得受用。想想妹妹就从来不会用这样的口气讲话,总是硬梆梆冷冰冰的,即使对家里人也难得有这样的和软。
      他们这里聊得正热,羽清却默不作声,一个人径自进了琴房。远皓因为和羽明羽清兄妹素有往来,早就很熟悉了,所以也并没有特别地打招呼,而是一直站在一边听他们说话。
      “梁教授,你们先上课吧,我去附近转转。有一阵子没到什刹海来了,这里越来越热闹了,我正好趁这个空档逛逛去!” 羽明见妹妹进了琴房,连忙说道。
      “那好,不过一定要回来和大家一起吃晚饭,不然我可要生气喽!”梁渠笑着看了看表,“五点吧,五点之前一定回来!”
      “您放心吧,我一定回来!您忙吧,我走了。”
      “好!”梁渠温和地笑着。

      羽明在什刹海附近逛了整整一个下午,估计吃饭的时间快到了才又返回到梁家。李云霜,梁渠还有闽乔都在厨房里忙活着准备晚饭,羽明和远皓则坐在里院的紫藤架下聊天。羽清仍然泡在琴房里练琴,羽明几次唤她,让她出来放松一下,她只当没听见。
      过了不多一会儿玲玲也来了,虽然和羽明不过是五年多前见过一面,说过几句话,可玲玲不管这些,只当羽明是几年没见面的老朋友,问这问那,不觉半点儿陌生。羽明本就为人亲和,没什么架子,更加上有玲玲这个自来熟活跃气氛,大家很快就融洽起来,热热闹闹地说笑,像一家人一样。羽明才第一次来,就喜欢上了梁家,喜欢上了这个院子,更喜欢上了院子里的人。在这个看起来普通极了的秋日的黄昏里,他觉得没有什么能比这种其乐融融的气氛更让他感到温馨和快乐的了。想想他的家里就从来不曾有这样的氛围,爸爸妈妈妹妹还有他生活在一个家庭里,可是彼此却很少交谈,每个人都按照自己的想法自己的生活轨道生活。像现在在这个四合院里坐在紫藤架下如此轻松地闲话家常,这种看起来很简单的幸福对于他的家庭而言竟然是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奢侈。
      羽清听见外面说说笑笑的一阵比一阵热闹,也终于从琴房里出来了。在远皓身边的一把椅子上坐下,可是却不说话,只是漠然听着他们说。

      章老伯下了班从单位上回来,到中院看闽乔不在,就直奔里院来了。刚进垂花门就看见几个孩子围着紫藤架说笑呢。再仔细一看,远皓和玲玲他都认得,有一个却从未见过。玲玲眼尖,一眼看见了章老伯,远远地笑着招呼,“爷爷,您今天下班很早啊!”
      “是啊,今天接班的人来得早,我就提前一会儿走了。”章老伯笑着往着这边走了过来。虽然没人介绍,但是羽明已经猜到这位老人就是闽乔的爷爷了,于是赶紧从藤椅上站了起来,远皓和羽清却坐着没动。
      “玲玲,这位老人家是不是闽乔的爷爷?”羽明向玲玲求证。
      “对啊,他就是闽乔的爷爷。哦,对了,闽乔不在,我该来介绍的。”玲玲伸手抓了抓脑壳儿,“爷爷,他是羽清的哥哥羽明,您没见过!”
      “哦,是雨清的哥哥啊!” 见羽明站着,章老伯连忙往前走了两步,“孩子,快坐吧,坐!”不想羽明却上前一步扶住了章老伯,“爷爷,您请坐!” 羽明的这一声爷爷,竟让章老汉手足无措起来。羽清那孩子来梁家学琴快十年了,出出进进的从未叫过他一声爷爷,见了面就像没看见一样。远皓略比羽清略强些,碰到了会笑一笑,话也是不讲的。今天,突然来了这么个比电影明星还要帅气的孩子,诚恳又热情地叫他爷爷,而这个孩子竟然是羽清的哥哥,这是老爷子万万没有想到的。虽说章老伯没读过什么书,也不会说一些动听的话,但是心里的感受终是不同。
      “孩子,还是你坐,你坐吧!”章老伯实在有些受宠若惊,反过来拉羽明坐下。
      “您是长辈,理当您先坐!那边还有椅子,我去搬过来就是了。”羽明说着转身到那颗古枣树下又搬了一把藤椅过来,不想才刚一坐下,闽乔就从屋子里跑出来叫大家吃饭了。

      对着一桌子的菜,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动筷子。尤其是羽清,一句话也不说,用手反复摆弄着一张餐巾纸,折了展开,展开了又折起来,头也不抬,饭桌上的气氛竟有几分尴尬。李云霜见状,赶紧热情地招呼大家吃饭,“来来来,别看着呀,快吃吧,再不吃菜都凉了。来,尝尝这个叫化鸡,闽乔的手艺,这个本来是我教她的,现在我自己倒忘了怎么做了,别提多麻烦了!”李云霜笑着说道。
      “是吗?真是闽乔做的?那我可要尝尝!”玲玲第一个抄起了筷子,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不少。
      “闽乔还会做饭?”羽明惊讶地问道。
      “会做,手艺好着呢,爷爷和爸爸更喜欢吃她做的!”李云霜不无骄傲地说道,“不过,我们平时也不让她做,让她爱惜自己的手。可这孩子总说做几顿饭哪里就影响弹琴了,有空就往厨房里跑,拦都拦不住。”
      “是吗!那我也尝尝!”羽明也拿起了筷子!
      “羽明哥,让我来,这个整只的,不好弄。我给大伙儿分分!”闽乔站了起来,用刀子把鸡切碎了,给每个人送了一块儿到碗里。大家尝过以后都赞不绝口,只有羽清碰也没碰她碗里的那块儿鸡。
      “这就是叫化鸡?以前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是不是有典故的?”羽明说道。
      “是有典故。”闽乔说道。
      “说来听听?”羽明用探究的目光望着闽乔。
      “是啊,是啊,说来听听!”玲玲紧跟着随声附和。
      “好啊,不过我要是讲完了,你们可要都吃完了。”闽乔笑答。
      “闽乔,你快讲吧,我要急死了。”玲玲想听故事,又是急性子,催促闽乔快讲。
      “一个流落到江苏常熟的乞丐,既无片瓦御寒又无颗粒粮食充饥,饥寒交迫,体力渐渐支持不住,昏倒在地。他的难友们为了抢救他,在露天拾柴烧起篝火,让他取暖,又把同伙把仅有的一只鸡拿来,准备给他吃。可是,当时没有炊具无法烹制,急得大家团团转,不知怎么办才好。后来一个乞丐急中生智,因陋就简,用烂泥把鸡包起来,扔到篝火里烧。他们不停地往篝火里添柴,整整烧了半日,才把扔进火里的泥团取了出来。等到敲开泥团一看,不仅鸡毛粘在烤干的泥团上随之脱落了,而且鸡也烧熟了,不仅烧熟了,而且香味四溢,竟然惊动了四邻。大家闻香而至,纷纷询问这鸡的做法,就这样叫化鸡就流传到了民间,成了浙江的一道街头菜。这鸡虽好吃,但因是一些乞丐或偷或讨来的鸡,经过烧热的土句熟而成,本是不登大雅之堂的。可谁能想到有一次乾隆皇帝微服出访江南时,不小心弄得破衣烂衫流落街头。一个叫化子头看他可怜,便把自认为美食的“叫化鸡”送给他吃,乾隆皇帝正饥肠辘辘,觉得这鸡异常好吃,便问那叫化子这鸡叫什么鸡,叫化子不好意思说叫“叫化鸡”,便胡乱说叫“富贵鸡”,乾隆听了连连说“富贵鸡”好吃。事后人们才知道这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竟然就是当今圣上,而“叫化鸡”也因为皇上金口一开变成了“富贵鸡”,从此成了闻名遐迩的名菜。”
      “呵呵,有意思!”玲玲听完了故事笑嘻嘻地说。
      “是挺有意思的!” 闽乔指了指桌上的叫化鸡说, “这鸡有两个完全矛盾截然对立的名字。一个是“叫化鸡”,一个是“富贵鸡”,其实都是一种鸡。贫富原本在两极,原本水火不容势不两立,却被一只鸡给统一了,这才是最有意思的地方,你们说是不是?”
      羽明直听得心猿意马,心思早就不在那典故上面了。忍不住想她讨过饭,她曾经就是个乞丐,如今讲起这典故来却豪不避讳乞丐这样的字眼,可见她不介怀过去宠辱不惊的心胸。还有,“贫富原本在两极,原本水火不容势不两立,却被一只鸡给统一了。”这是她说的?是十七岁的她说的?他感到很震惊。然而感到震惊的还不只羽明一个,更加感到震惊的人却是远皓,闽乔的话就仿佛是一记闷棍重重地敲打在他的心上,让他的心忍不住悸动并抽搐起来。他的脸有些红了,不敢抬头看教授夫妇,也不敢看闽乔。他就坐在闽乔的身边,有些精神恍惚和无所适从,忽见闽乔的碗是空的,于是赶紧起身给闽乔夹了一块鸡放进了碗里,“闽乔,你也吃啊!”远皓这偶然又偶然的一个小动作,不禁让闽乔有些困惑。多少年了,她似乎也早已习惯了远皓不冷不热不远不近不亲也不疏的态度,他何曾这样亲近过她?
      “这鸡我还没动呢,你们喜欢吃你们吃吧,我不吃鸡!”看到远皓给闽乔夹了一块鸡,羽清的心里像是着了火,干脆把闽乔刚才分给她的那块鸡用筷子从自己的盘子里夹出来放回了盛叫化鸡的大盘子里。
      “羽清,你不吃鸡吗?上次……”远皓诧异地问道。
      “我都说了我不吃鸡!”远皓的话还没说完,羽清便提高嗓音打断了他。饭桌儿上的气氛突然之间又变得有些尴尬。羽明一看忙替妹妹打圆场,“羽清是不怎么爱吃鸡,从小落下的毛病,她就是毛病多。”
      “这不算毛病,人人都有爱吃的有不爱吃的。”李云霜说道。
      “是啊是啊!”章老伯也连声附和,“小孩子哪有不挑食的?”
      “羽清,不吃鸡就吃别的,你看看,还有这么多菜呢,喜欢哪个就吃哪个!”梁渠说道。
      “羽清,你不是喜欢吃京酱肉丝吗?来,哥给你夹点儿。”羽明见妹妹如此,又不能当众责怪她不懂事,只好起身把羽清的碗拿了过来,给妹妹夹了一些京酱肉丝放回到她面前,羽清却依然没动筷子。
      “京酱肉丝用干豆腐卷着吃才好吃呢,我给你卷一个。”远皓忙又去夹了一片干豆腐,卷了些京酱肉丝递给了羽清,羽清这才接过去咬了一口。羽清终于肯吃东西了,大家不禁都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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