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白

　　生日之后，余孟林似乎认定了他跟白修竹的朋友关系。平日里发给白修竹的信息也改变了内容，不再以“怎样拒绝菲菲的追求”为主，而是日常聊天模式。
　　寒假很快就到了，省里面把上次物理竞赛的前十名集中在一起培训，最后选拔出三名选手，参加次年夏季的全国竞赛。
　　学校这边刚刚放假，余孟林跟白修竹便收拾行李去了火车站。
　　菲菲硬跟着来了，打着给小叔叔送行的名义，在站台上拽着白修竹掉眼泪。
　　余孟林站在旁边，整个送别的过程把大写的“无语”挂在脸上。上了车后，余孟林便开始振振有词地从菲菲不知道“敬老”数落到白修竹“不知检点”。
　　白修竹听到这四个字，抬手用指尖抵住余孟林的指尖。
　　见余孟林怔住，白修竹很快微微一笑，拨开余孟林的手指道：“没什么，就是想提醒一下，你对‘不知检点’的语境使用错误。”
　　“……”
　　余孟林本来只是习惯性吐槽，却被白修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心脏错跳几拍。
　　太莫名的情绪，就像上次他们在南乡。一种从来没有情愫萦绕在心尖，模糊又清晰，遥远又近切。再然后，“不对劲”这三个大字像是被人用钢印印在了余孟林的心尖。
　　到了海市火车站，有专车把他们接去了集训地。培训处在学校外面包了一层快捷酒店，提供学生的食宿需求，余孟林和白修竹因为来自同一个地方，被分到了一个房间。
　　晚上菲菲电话打来，余孟林在洗澡。因为响了太多次，白修竹直接捏着手机随手打开浴室的门。
　　男生之间本来也没什么这方面的禁忌，可浴室的门打开，里面氤氲的雾气，包裹着余孟林莫名的惊慌，让一切都变了味儿。
　　白修竹跟把浴巾挡在身前的余孟林大眼瞪小眼了五秒才反应过来，克服瞬间的失重，白修竹把浴室的门轰然关上，回头看镜子里的自己时，才发现一双耳朵已经红成了稀薄的粉。
　　余孟林穿着睡衣睡裤出来的时候，白修竹已经睡下了。
　　大约是为了掩饰尴尬，余孟林坐在床上后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句：“说是问候我，其实不过就是想跟你聊几句。”
　　白修竹知道他在说菲菲，但嘴巴嗫嚅了两下，脑子里忽然想到了刚刚的场景，始终还是没有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装睡的白修竹听到余孟林叫他的名字。
　　“我知道你没睡着。”余孟林说。
　　白修竹叹息着转了个方向，对定余孟林闷声道：“说。”
　　这个标准间不大，双床房的配置简单，床和床之间不过一个床头柜的距离。
　　人眼适应了黑暗之后，看对方也大致有个清晰的轮廓。白修竹看到余孟林在床上跟人疯狂发了一阵子信息才又开口问：“你有喜欢的人没？”
　　白修竹心里一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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