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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城回忆壹
1.
工作使人消瘦,即使是喜欢的工作,毕业的那年夏天我瘦了十五斤,成功从微胖身材退出。
2018年八月底我从安城的外贸公司辞职回到嘉城。
我妈检查出子宫肌瘤,在嘉城市第一人民医院就诊,我回来陪护,也顺应父母心意准备在嘉城找工作。
半年前还信誓旦旦要一直在安城待着的我迅速打脸。
正式回嘉城的一个周末坐高铁在嘉城找了房子,第二周工作交接结束后直接把东西寄到租住的房子地址。
租住的房间是一栋民房里的其中一间,带独卫,十五平米的小单间。从安城回来的两天后我妈动了手术,决定切除子宫,在我妈出院后我马不停蹄地开始找工作,最后在嘉城的跨境电商园找到一份跨境专员的工作。
2018年12月22日,冬至。
18年的嘉城冬天特别冷,回来几月已经适应了两点一线的生活,本来也是心有侥幸以为会遇到许应,然而并没有,嘉城这么大,也不知道他在哪个辖区派出所。冬至前一晚,街边的商店播放圣诞节的歌曲,我裹了裹大衣快步回到自己租住的地方,明天是周末,可以舒服地窝在被窝里不出门。
半夜被一阵敲门声惊醒,按亮手机屏幕,屏幕上显示02:36。
“谁啊!”熟睡中被吵醒,并不是件开心的事,我的语气并不好。
屋外敲门声消失,接着就是不适配钥匙的不断开锁声。我套了件羽绒服起床,从门上的猫眼看到外面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胖胖大叔在敲门开锁。
“你走错门了!”我对门外汉没有印象,但是偶尔有人走错楼也是有的,见门外人还在坚持不懈地开门,我又喊了声“你走错了!!”
门外汉没有走远,钥匙插在我房门钥匙孔里,拳头在哐哐捶大门,“你怎么在我家,是不是小偷!快开门!”
看来是喝高了没跑了,我真是害怕我的门再锤下去被他锤烂,打电话报了警。辖区派出所的民警很快就来了,把醉汉带到派出所醒酒,我也跟着去做笔录。
然后我的珊瑚绒睡衣外裹着羽绒服,坐着警车到了派出所(还是第一次坐警车)。
笔录做完已经快三点半了,因为没有对我造成什么伤害,也是等那人酒醒后以教育为主。
夜晚派出所的大门是关闭的,大门旁边还有道小门开着,我刚拉开门,一辆刚出警的回来的警车就停在了门口,警员们一脸疲态的下车,我往后退一步,垂着头,让他们先进门。
我出门,看着警车,大半夜的有点不敢一个人回去了,还是认命地拿出手机准备滴滴打车。
正准备按下叫车键,在通讯录了躺了好几个月的号码就打来了电话。
“喂,许应。”
“在哪儿?”
“我在……”通话里荡着回信,地上多出一个人的影子,我心跳突然加快,把电话挂掉,转身,许久未见的人就在我身后。
“什么时候回来的?在安城工作很辛苦吗?瘦了这么多,还以为看错了。”
“八月底回来的。”
“怎么回来了?不是很喜欢安城,准备在安城长远发展?”
“家里出了点事,以后应该是待在嘉城了。”
“哦。”
他打量着我的衣服,我尴尬的扯出一个微笑。真是没有比在派出所门口遇见前男友更尴尬的事了。
“那我先走了。”我晃了晃手机,手机页面还停留在打车页面。
“等一下。”说完,没等我反应,许应跑回派出所,过了三四分钟,他在小门口冲我招手,“你过来。”
“什么事?”虽然疑惑,但还是走向他。
他没回我,拉起我的手,刷卡,开通往楼上的门,然后一路无言,去了三楼。我垂着头,红着脸忽略一楼到三楼间所有警察投来探究的视线。
三楼是值班警察休息的宿舍,刷卡,进门。
房间里两张床,一张靠窗一张靠门,两个床头柜,两个储物柜,很简单的摆设。
“这是我的床,大半夜女生一个人回去太危险了,你先睡我这里,早上八点我值班结束送你回去,我舍友今天不值班,不在。”许应拉着我在靠门的床上坐下,“我现在还要下楼忙,你现在这儿坐会儿,嗯?”
“我……”
“怎么了?”
“没,没事……”说实话,这种不经意地见到他是心动的,还是挺高兴的,原本以为分手后不怎么想他应该就是不想了,今天见到他的那一刻,啊,还是想他的,现在就想和他待在一起。而且对于第一次在派出所过夜这件事还是有点期待的,“咳,我想上厕所,在哪儿?”
“我带你去。”
走廊尽头就是厕所,没有门牌,但是一眼就看出来是男厕。
“没有女厕所吗?”
“没有,女警晚上不用值班的。一楼有,你要去一楼吗?”
我想了想,摇头,“算了。”
“我帮你看着,不会有人进去的,你快去上。”
“嗯,谢谢。”
没人的厕所什么声音都会无限放大,包括你上小号的声音。啊,真是社死的一天,我飞快穿完裤子洗完手出门,没看他径直走向休息室。
休息室的门锁着,需要刷卡进,我只好把头抵在门上,等他来开门。
我听见了他偷笑,他一手撑着门,一手放在门把手上,圈着我,头靠在我肩膀上一直笑不停。
“你进去睡吧。”
滴的一声,房门打开,推我进门,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早晨,即使窗门紧闭,汽车喇叭的喧闹声还是传入耳中,我翻了个身,拉上被子,继续睡觉。
滴的一声,有人刷卡进门,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哪里,猛的坐起,顶着个鸡窝头和开门的陌生人打了个照面。
‘砰!’门被关上,又被打开,我那稍微清醒的脑子终于作出了反应,重新躺回床上蒙上了被子。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门外传来许应声音。
“八点了,不早了,你床上躺着谁啊,刚才开门吓我一跳。”应该是另一张床的主人了。
“她醒了?”
“嗯。”
“那你在外面等我下。”
门重新被关上,我从被窝里探出头。他手里端着的铁碗在床头柜放下。
“今天冬至,食堂煮了汤圆,吃完送你回去。”
“可是我还没刷牙。”
“先吃,吃完回去刷。”
“噢。”
在他注视的目光下,吃下一碗汤圆,然后穿好衣服出门(顺便说一句,他同事终于能进门换警服了。)
然后又在刚上班的警官们的目光下离开派出所,突然就是后悔,早知道就应该回家睡。
到家,许应跟着我的步伐进了房间。
“我到了。”
“嗯。”他仔细打量我这狭小房间的四周,“你有备用牙刷吗?我在你这儿刷个牙洗个脸。”
“有,只有一个牙杯,你先用吧。”我从床头柜拿出没拆封的牙刷。
许应很快从卫生间出来,我换上拖鞋也去洗漱,从卫生间出来,1.2米的单人床上已经有人暖了被窝,我在床边坐下,“你不回家吗?”
“在你这儿睡会儿,你洗完了?一起躺会儿?”说完,就来拽我的手。
“等下…”
我拍开他的手,脱下羽绒服,掀开被子躺进去。刚进被窝,他两只手就圈过来了,脸贴着我的脖子,呼吸变得深沉,很快睡过去。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吧,传说中的一切顺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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