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六章(重写)
从白天熬到黑夜,她都没弄明白所谓“疼痛共情”究竟是什么意思?
直到腹部来了一阵疑似姨妈疼,仿佛被一根细小的针戳了一下,沿着血脉游走到心脏深处,之后便是绵密不散的疼痛。
关键是,还很有规律和节奏,简直就像有个人在她的腹部和心脏部位跳踢踏舞。
惜玉:草了草了!
她躺在床塌上,扭得像一条大型麻花,实在忍不住还用双腿夹住枕头,可不管以什么样的姿势,剧烈的痛感依旧一阵接着一阵。
于是她悟了,这种极有规律的阵痛,应该是男主走路时双腿所承受的痛。
可是……居然这么痛的吗?
当时谢氏罚他跪了雪地,后来大夫看诊也说伤了膝盖,可钟衍在此期间完全没有表露任何的不适,甚至扫雪时,步子还迈得飞快。
惜玉:狠人加二。
她快不行了,狗逼系统不做人妈的!什么叫做期限是正负无穷,疼一个晚上就快要老命了好嘛!
余嬷嬷听见响动从外头进来,吓了一跳:“县主,您怎么了?!”
“……”
此刻稍微缓了点,惜玉深呼吸了两口气,眼角湿漉漉的,好容易能说句整话:“嬷嬷你快去钟衍那儿,告诉他,让他千万别走路了。”
“啊?这是为何?”
她简直要哭了:“他的腿不是受伤吗?”
余嬷嬷不明所以地点点头,甚至还带了点“吾家孩儿初长成”的欣慰:“原来您是担心姑爷的伤啊。”
“……”
“要不然……老奴派人去请大夫再给姑爷仔细瞧瞧。”
“县主,县主?”
“啊?”她抱着肚子直哼哼:“……刚说什么?”
“…老奴是说,请个大夫来给……”
大夫?!
对啊!她怎么都没想到!只要把男主的腿伤治好,疼痛共情的惩罚自然也就失效了!
“快快快,现在就去!”惜玉兴奋道:“劳烦您去请最好的大夫!”
约莫一个时辰后,余嬷嬷回来了。
惜玉的肚子痛好了一点,正在喝茶,问道:“怎么说?”
“姑爷说,多谢县主。”
“……”
她捂住了脸:“嬷嬷,我是问大夫怎么说?”
“这个……”余嬷嬷道:“大夫还在外头,待老奴把人叫进来回话。”
还是上次那个吹胡子的老爷爷大夫,身上背个药箱,进来先客客气气地行了个礼。
接着道:“老朽就直说了,郎君的腿要根治倒也不难,只是恐怕有些麻烦。”
“麻烦?”惜玉的茶杯摔在桌子上。
对方点点头:“老朽仔细查看过了,那膝盖伤得颇重,当中或许还有积液,几乎不单是在雪地久跪所致,还有受外力撞击的痕迹。”
受外力撞击?
她猛地回想起那晚自己从窗户摔到他身上,小腿仿佛正好磕到了他的膝盖。
“……”天杀了!
老大夫白胡子一吹:“咳咳,既知今日,何必当初。”
惜玉突然朝他扑了过来:“老爷爷,老神医!我求求你了!你一定要把他给治好啊!”
不然劳资可要遭大罪了!
老大夫被吓了一跳,红着脸道:“你、你你叫我什么?”
“老爷爷!老祖宗!老…老神仙!”
“咳咳,”老大夫摸了摸胡子,眼珠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往旁边瞟:“县主不必如此,医者仁心,老朽可为你引荐一个人,便是老朽的师兄,他医术高超,极善外伤医治,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他脾气古怪,恐怕您得和那位郎君亲自上门求医才行。”
惜玉:“……”表示李姐。
得道高人嘛,没几个脾气不古怪的。
余嬷嬷看着她道:“县主……您、您不会真要去……”
她有什么办法,她也很无奈啊!
惜玉按了按额头:“嬷嬷,你去通知钟衍,让他明天跟我去见那什么神医。”
“……是。”无奈充当人形传声筒的余嬷嬷片刻后又回来了,脸上带点张惶:“县主,姑爷说…说他去不了。”
“为何?”男主这么快就学会说“不”了??
余嬷嬷道:“是、是念哥儿,那孩子突然又病了,姑爷实在抽不开身,得留下照顾他,呃,姑爷还说……”
“要打要罚,过后他都受着,但凭……县主处置。”
到底姑爷也犯糊涂,明知县主那样的性子,就不肯说句和软话,小夫妻安安稳稳过日子不好吗。
惜玉听完后的脸色有些微妙,余嬷嬷怕她生大气,刚想出言劝慰,却听见她道:“那个小不点,身体很不好吗?”
不知她为何突然关心起从前看都不看一眼的钟念,余嬷嬷小心地道:“是,听说那孩子是胎里不足,从小身子骨就差,总是……三五不时的生病。”
自从来到咱们府上,就变得更严重了。这句话,她选择不说。
惜玉托着腮,一手摆弄眼前空的瓷杯:“那就把他也带上,让神医一并给看看。”
吹胡子老爷爷的神医师兄据说就住在离城外不远的一片小竹坞里。
惜玉一个人坐在马车上,忍了一会儿,有些生无可恋地掀开帘子,视线落在随车青年高耸的眉骨上:“喂,不然你上来坐吧,别走路了!”
钟衍停下步子,与马车上的她对视,长睫上扬,眼神中透着微微讶然。
原主是绝对不会跟他说这种话的。
惜玉心里很清楚,但她实在不是一个能忍痛的人,不像他,走了这么久,面上也不见半份痛苦。
“还在磨蹭什么?!”她故意表现得蛮横:“还不快上来!”
他记得过去她也曾有一次叫他上车,语气轻柔诱哄,当一个猎人想要捕获猎物,往往会表现得更加友善。
钟衍垂下眼睫。
马车里,小孩乖乖躺在他腿上,已经睡着了,偶尔发出几声嘟哝。
惜玉一会掀帘看外头,一会无聊地拖着腮,间或抬头看向对面。
大概所谓的光环就是如此,有些人,即使沉默,即使不发一言,也永远不会被埋没在人群里,那是超乎皮相之上的,一种与常殊异的气质。
她忍不住脱口问道:“钟衍,从前你是干什么的?”
问完又有点后悔,谁知他听到问话,墨瞳一派沉静,淡淡道:“从前只是一介布衣。”
惜玉哦了一声:“朝为布衣暮衣卿。”
她把注意力放在睡着的小孩脸上,肉嘟嘟的脸,十分可爱,惜玉有心想掐一把,又怕他哥发作,还是算了吧,以后有机会再掐。
拖着腮的手,已经拆掉了纱布,露出手掌上隐约的印子,牙印。
钟衍缓缓抬眸,视线停驻在这上头。
马车很快出了城,赶马小厮对这一带很熟悉,很快便来到那神医的住处。
一间其貌不扬的茅草屋,四周种着各种乱七八糟地看起来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一个小老头模样的坐在门口的小矮桌上,一边哼小曲,一边呸呸嗑瓜子。
“……”好接地气的神医。
等到下了马车,看到所谓的神医本人时,惜玉就更震惊了。
特么!这不就是那个吹胡子老爷爷?!
唯一不同的大概是那位老大夫胡子更长,眼前这位稍短一些。
原来这就是穿书世界,龙套甲乙是可以共用一张脸的。
神医见他们过来,便知是来求医问药的,连头也没抬,只摆摆手:“老朽今天不看诊,请回吧。”
惜玉:“一千两。”
“……”
对方突然捂着脸咳了咳:“咳咳,进来吧。”
所以说,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怪人怪癖都是可以用钱治好的。
一行人进了屋,不过短短瞥了一眼,他便指着惜玉道:“气血偏虚。”
指着钟衍:“外伤颇重。”
指着钟念:“先天不足。”
指着小厮:“纵欲过度。”
小厮:“……”
惜玉:真乃神人也!
没等她感慨完,又听见说道:“老朽这人满身怪癖,轻易不替人看诊,今日你们几位既然寻上门来,除了诊金之外,你们还需替老朽办一件事。”
“我们答应!”不怕神医提要求,就怕他无欲无求。
茅草屋的后面有一块小山包,并不大,光秃秃的,也没见种着什么东西。
所以,这老爷爷二号到底要干嘛?
老爷爷二号道:“老朽原先嫌弃这地界太过清冷,便放养了十头小猪在此,谁知它们欺负老朽年纪大了,到处乱窜,还在药田里大肆破坏,实在烦扰得狠。几位若能在一个时辰之內把这十头小猪抓回,老朽便答应为你们看诊。”
“……”
没听错吧,抓猪???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手拿白富美躺赢剧本却误入种田文抓猪吗?
惜玉:不干!回见了您!
她就不信了,满世间难道只有这一个名医!
“叮——”
系统:“宿主已绑定本系统,【任务】内容:好人好事——帮助有困难的人。”
“……”妈的。
“咦咦咦咦——”
惜玉停下脚步,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让你来抓猪的,不是来学猪叫的!”
那小厮是家生子,哪里抓过猪呢,此时听见她的话,只好不住说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一坨肉乎乎的影子极快地晃过去了!
惜玉:“这这这这!在这儿!”
妈的这些小白猪简直根成精了一样,一会儿晃进药田里啃叶子,一会儿又在山头拱土,两个人忙活了半天,愣是一头没抓到。
还要听那位神医不时的言语指导和笑声嘲讽。
为了不让疼痛恶化,男主得到了特别优待,做一名围观抓猪的吃瓜群众,那神医的手骤然覆上他的膝盖:“此处的伤可不轻,你这几天走路必是疼痛难忍。”
他没有立即接话,眸子落在远处,穿着金线琥珀衫的女子双手插腰,嘴撅得高高的,似乎又累又生气。
老神医嘿嘿笑道:“那女娃娃看起来身份不低啊,竟然真愿意做这种事,她与你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主仆?禁.脔?仇人?
薄唇难得而极少见地露出了一丝讽笑。
惜玉:“该死!”这猪我是遭不住了!
好不容易两个人抓住一头,结果那后蹄子一蹬,险些踢在她脸上!
系统你死了我跟你讲!!
突然有只手抓住她的袖子,立刻放开了,耳边传来低沉暗哑的声:“不敢劳烦县主。”
“嗯??”她回过头。
惜玉:这位哥,其实你真正想说的是“废柴,边儿呆着去!”吧。
谁能想到会有看到男主抓猪的一天呢,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那些活泼要命的小白猪很快被抓住,钟衍的表情始终淡淡,一手抱着一只,不一会儿就抓齐了所有的猪。
这边几人不约而同地鼓掌,惜玉眼泛泪光:“好…好厉害!”好疼啊呜呜……
老神医看了她一眼,白眉轻轻地挑了挑。
茅草屋后用篱笆围了一个简陋的猪圈,把还在咦咦咦叫的猪祖宗们关进去后,就到了他履行承诺的时候。
先替钟衍检查膝盖,极快地施针,放血,敷药,一气呵成,接着,又探了探尚在昏睡的钟念的脉。
老爷爷二号的脑袋晃一晃,又晃一晃。
“怎么样?”
他抚了抚下巴:“这位小哥的腿大体无事了,只是伤筋动骨一百日,接下来这段时间还需静养,能不动就不动,让膝盖好好地养着。”
“至于这孩子么,胎里不足不比普通外伤,恐怕难以根治,不过……”
钟衍黑眸沉沉:“如何?还请前辈告知。”
惜玉也有点紧张。
老神医带着他们来到药田,指了指其中一株其貌不扬的草药:“你们看。”
三颗脑袋带着好奇跟着看。
“此物名为朝露,针对小儿先天体弱有奇效,只是此物三年才开一次花,结一次果,你们气运不错,明日卯初,正是此物花落结果之时,届时立刻将果实摘下,每次三碗水,煎服七天,或可解这孩子的症状。”
惜玉:牛掰啊!
明日卯初,就是凌晨五点左右,南安侯府素有宵禁点卯,卯前是绝对不许出门的。
“我们能不能迟一点过来?”
老神医摇摇头:“此物结果时辰极短,晚了一时半刻便无此功效了。”
他摇着手:“方法老朽已经告知,其余是你们自己的事了。”
惜玉托着下巴:“那要不就……”
话未尽,钟衍突然屈膝跪在了她身前。
“……”
这大概是第一次,在没有受逼迫的情况下,他主动对她下跪。
“县主,请允我在此等候。”
长睫垂掩,遮住了深不见底的眸色,愿意忍受旁人异样的目光,牺牲尊严,只为了救自己唯一的至亲。
惜玉眨了眨眼:“你想留这儿等到明日卯初?”
“是。”
老神医插嘴道:“老朽这儿可没床给你睡,年轻人想好了,要在这药田里睡,半夜若遇上什么,老朽可不敢保证。”
他一言不发。
嘿,听听,男主可能会遇到危险!如果不管的话,会出大事的也!
惜玉道:“你先起来,我们找间客栈住一晚,明日早些过来便可。”
“……”黑眸微微瞠大。
小厮道:“县主这、这恐怕……”
惜玉笑了笑:“就这样吧。”
客栈就在城外离茅草屋不远,惜玉对能在外头玩一玩还是觉得很新奇的,令她觉得奇怪的是,男主的态度。
本来么,自己也算做了一件好事,虽说没想让他感激她吧,但是他在接受了她的提议后,似乎变得更疏离了。
一路上,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惜玉:男主这躁郁之气从何而来,真是无解。
无解的还有她对原主的美貌的认知,就这么毫无遮掩大剌剌地进入客栈,少女矜贵又娇美,引起大堂不小的骚动。
其中有几个勉强称为江湖人士,盯着她看了很久,其中一个凑近道:“大哥你看!”
另一个那双猥琐的眼细眯:“别冲动,且等天黑。”
其余人点点头,突然有一个道:“她旁边那个小白脸是不是在看咱们?”
几个人看过去时,青年单薄修长的背影正好消失在楼梯口。
“害,你看错了吧。”
“见鬼了。”那人挠了挠头。
惜玉在自己的房里休息了会儿,又吃了小二送上来的晚饭,略微口淡,毕竟盐在古代很金贵,正趴在窗前欣赏逐渐暗下来的夜景。
这个叫什么,华灯初上。
她心情不错,因为男主走动导致的腹痛似乎都好一点了,突然有人在外头敲门。
“谁?”
打开门,入目是钟衍白皙俊美的脸。
见到她,他微微行了一礼:“明日要起早,恐怕怠慢县主。”
“???”
惜玉:他怎么突然找上门搭话?好诡异。
青年道:“县主往常大约巳时起身,明日不如由我先带阿念过去,等取到药,再回客栈接您。”
害,原来还是怕她耽误拿药啊。
惜玉想了想,觉得这样做有点麻烦,便道:“没事,明天我会早点起,到时候一起去吧,拿了药再回家。”
……回家。
他缓缓地道:“那便听县主的吧。只是……县主为何不愿先回侯府?”
惜玉还没想好怎么答,却见他淡淡勾唇,仿佛真的只是随口一问:“早点休息。”退出房门,甚至朝她点了点头。
男主……也被谁穿了??
青年缓而慢地在走廊上行走,长睫轻扇,眸子落在不远处偷窥的那几个人身上,只是一瞬,又很快移开了。
“大哥,那娘们就住在那儿!”
“小白脸好像不跟她住在一起?”
“正好!等夜深了……”
夜深了,惜玉拴上门,一边揉着肚子,一边闭上眼。
“叮——”
系统:“开始【新任务】内容:好人好事——帮助有困难的人,请宿主代替男主去取药。”
“附加任务:取到药后,在地点【散仙桥】等待男主。”
惜玉:“纳尼??现在??”
特么有病啊!
系统:“十秒钟后将进入【惩罚】——”
惜玉:老天,究竟要抽到什么时候?!这个好人好事还要做多久啊!
“【惩罚】评级:最高等级,十级。”
“……”
惜玉:“我去我去!我去给他拿!行了吧!”
她带着想把自己脑袋一锤子砸通的怒气,一把被子摔了,从床上爬起来穿衣,打开门,嘶,又黑又冷。
“系统大哥,打个商量,晚点跟男主一起也可以呀。”
系统:“【惩罚】倒计时,十、九、八——”
“……”妈的!
惜玉怎么会想到,就在她一边控诉卑微打工人碰上抽风系统的辛酸,一边走出客栈时,房间的窗户突兀地被人弄出了个洞,然后,便是一阵阵的迷魂香,从洞外飘进来。
*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那个茅草屋的,总之居然平安的到了。此时一片寂静,药田里那株药还没有结果,猪圈里十头小猪在互相拱鼻子,她捶着有些酸胀的腿,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惜玉:可恶啊,应该坐马车过来的!
刚才被系统逼逼催得太紧了,她压根就忘了,关键是那个什么,还有个接头地点叫散仙桥?
根本没听过。
“……”冤种本种。
外头实在太冷,而且想起白天老爷爷说过的,惜玉三步并两步,跑上茅草屋前的石阶,打算先坐一会儿。
石阶的横梁上挂着一盏纸灯笼,光照亮了方圆几里的泥地,聊胜于无,她搓搓手,心想要不然还是让老爷爷二号好心收留一下叭。
现在离五点还有多久?应该也快了,毕竟自己是夜猫子,熄灯很晚。
“啊——!!!”
一声嘶哑的尖叫,茅草屋的门瞬间开了,穿着外衫的神医顶着一头乱发从里头跑出来!
然后,他看到了惜玉。
“你!女娃娃!”他吹起胡子:“你、你怎么在这儿?!”
惜玉:“……”这个,我一时真的很难解释。
她刚想开口,就见神医拨了拨自己的头发,咳了两声:“进来吧。”
茅草屋跟白天一样,陈设简单,是个老年宅家单身汉的居所无疑了。
神医让她随便坐,自己狗狗祟祟地看了一圈,才在桌边坐下。
惜玉:“您怎么了?”
“咳,没事。”
还知道推杯茶过来给她。
“女娃娃,你是特地过来等朝露结果的?为了那个小哥?可老朽看他对你冷淡的很,你们是什么关系?”
烛火下,布满皱纹和沟壑的眼睛看起来明亮又睿智。
“他是你的心上人?只有对心上人,才能做到这般。”神医自顾点点头:“不错,一定是了。”
请问您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惜玉略感头秃。
谁知这个看起来超过七十岁的老爷爷二号似乎对风月特别感兴趣,甚至又磕起了白天的瓜子,一边同她道:“老朽看那小哥长相人才,只是他怎么对你下跪?莫不是你这娃娃太任性?”
“额…您误会了。”
“依老朽看,你既愿意为了他大半夜跑到药田里守着,当是对他用情至深,既然如此,便不可太任性了,免得喜事变成祸事,佳偶成了怨偶。”
“……”
惜玉:罢了。
那什么药怎么还不结果啊?!
见她频频往外看,老大夫了然一笑,又是一叹:“罢了,瞧你这女娃娃也算诚心。”
他有些脱力地起身:“过几天说不定老朽就不在这儿了,你们帮了我的忙,也算有缘。”一边从暗格里拿了一个白瓷瓶,走到那药田里,惜玉跟着出来,看到他打开瓷瓶,往那株朝露上滴了一滴,原本刚刚落花的植物,就像得到了能量一样,瞬间长出了一枚小小的果子,只是,还未成熟。
“再等会儿吧,给它一点时间。”
老人家步履拖沓地走回来。
惜玉叹道:“居然还能这样?可您昨天不是说……”
她突然不说话了,因为他对她隐秘一笑。
这个老爷爷二号,一个人养猪种花嗑瓜子,性格有点恶劣,喜欢开玩笑,过度八卦风月,也有像老人的部分,说话啰哩啰嗦。
惜玉道:“您…没有家人吗?”
脚步顿了顿,他摇头晃脑地道:老朽不需要。”
“一个人的日子过惯了,挺好挺好。”
空中一轮明月渐渐沉下去,东方露出浅浅的一线光。
药田里的果子迅速长成了,惜玉脑海中也出现了系统仿佛家长催婚一样的警告音。
“行了行了,马上。”
她伸手要去摘:“嘶——!”
身后传来老人的声音:“世间生灵都有自保的能力,朝露在你摘它的时候,会灼伤你的皮肤,一旦摘下,就与普通药材无异了。”
惜玉:“……”
神医叹了一口气:“现在就需立刻摘下,否则就会失去功效。”
系统:“滴滴滴,宿主——”
淦!她把牙一咬,双手覆上用力一扭,“喀哒”经络应声折断!
“烫烫烫!好烫!”简直是真·烫手山芋!惜玉看着自己发红的手,一时有些无措。
还好神医很良心地给她上了点药:“再过一会儿,想必那小哥就会过来了。”
“啊对了!”经他这么一提醒,惜玉突然想起:“我想问问,您知不知道散仙桥这个地方?”
“散仙桥?”老人家面露疑惑:“离我这居所不远,问这做什么?”
“太好了!”她道:“不远就好,您给我指个路,还有,那个……他要是过来,就说我在那里等他。”
“为何……”仿佛想到了什么,神医脸上突然浮现一抹奇怪的笑:“老朽知道了,必让他去那里接你。”
惜玉:“……”这个笑容,有点微妙。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