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明日

　　回到家里，又面对这个奇奇怪怪的年轻女人，当她不存在一样，风渊背着书包回自己房间。这位奇怪的女人也没说什么，坐在餐桌那看杂志，时不时抿一口杯里的酒，不像是来照顾孩子的保姆，更像是来渡假的贵客。
　　她们两人的一日三餐，风渊知道是从附近最好的餐厅订的，这个女人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奇怪之处。风渊对她的冷处理，同样不像是个小孩子该有的态度。一般孩子要是遇上这样的保姆，早不知道哭几回了。
　　风渊还是淡淡定定的模样，该吃吃，该喝喝，她对维持生命必须的食物，向来处于最低要求，平时喝白开水，吃的也完全不挑，零食什么的压根没兴趣。对她而言，她对这些真的没什么必需。
　　风渊唯一会吃的正餐以外的东西，就只有她爸妈给她做的牛奶糖，极为特殊地往里面加柠檬汁的那种。就算远在不知道哪的实验室的宫野夫妇忙到没时间回来看她，牛奶糖也必定每周都送到，她吃得出来那是爸妈的手艺。
　　偶尔，她也会自己做一些牛奶糖，让人带去给爸爸妈妈，这是她唯一会动手并做得好的东西。

　　现在，这罐糖就摆在桌上，女人好奇地捏出一颗吃。
　　“……”牛奶味中透着柠檬味，这种奇怪的味道为什么能吃得下去？不过，多含一会，觉得味道挺好。
　　风渊如幽灵般站在了旁边，把牛奶罐拿回来，“不要乱动别人的东西。不要吃陌生人的东西。”她们两个虽共处一个屋檐下，几乎不说话的确是陌生人。
　　这孩子真是沉得住气，这么多天以后，她们俩连互相的自我介绍都略过，这还是她第一次对她说话。“哦呀，你是怕我把你的糖吃完吗？”
　　“嗯。”
　　“……”真是个耿直的孩子，“晚餐想吃什么？”
　　“随意。”那是真的随意，她从来不挑，“没区别。”
　　“哦哦。”那就按她的喜好来点，反正这孩子，什么都吃得下，什么都不挑。

　　“啊，这孩子是我带得最省心的一个。”那位年轻女士如是道。
　　电话另一头的宫野艾莲娜的心情却不好，时间久了她自然知道这个实验室是个什么性质的，真的就是把自己全家卖进了一个贼窜。要是时光能倒流，她绝对不会答应这家实验室的邀约，弄到现在自己的性命保不保得住还得两说，自己宝贝女儿却要滑进更深的深渊，她好不容易才把那孩子带向光明处。
　　“嗯，我家明美一向乖乖巧巧的。”
　　“啊，也很天才，不是吗？也许，承继了你的制药天赋。”
　　“明美对制药不感兴趣。”幸好在过来之前的那晚，她教了风渊不少东西，让她隐藏了自己的天赋，要不然……“能让我跟明美说几句话吗？”
　　“当然可以。”
　　相较于宫野艾莲娜，她更感兴趣的是她们家的大女儿宫野明美，明显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子，她身上隐藏的东西绝对不简单，让她很感兴趣。也正是这份兴趣，她没把这孩子的异样往上报。
　　聊完之后的风渊却皱起了眉，她觉得妈妈似乎有心事，这样对妹妹不好。“帮我带些东西给我妈妈。”她准备了不少东西，也不掩饰自己知道她的不正常。
　　“好哦。”

　　自从那天一颗牛奶糖后，她们两个之间有了点互动。
　　“喂，不要影响我看书。”
　　“啊，锻练你的忍耐力。”
　　吵得要死的音乐开着，见她不为所动，风渊关上了门拒绝看她的脸。
　　这样也不生气，让她很奇怪，这孩子更像是，没有什么情感可言，对什么都淡淡的，要不是天天等着接她妈妈的电话，还真以为她是……跟她一样的逆生长老太婆。
　　“这孩子，真的很有趣。”那位地狱天使的孩子，真是不简单。
　　看书中的风渊顿了顿，“这女人，真的很危险。”血与黑暗的味道。那么，爸爸妈妈去的实验室，恐怕也不是什么好地方。难怪最近妈妈的心情都不太好，晚点是不是要放点监控蜘蛛进去探查一下那边？

　　就这么平平淡淡地相处了近一年，风渊跟这个女人也熟悉起来。
　　“贝尔摩德，不要把衣服乱丢。”不算是极端洁癖，但也看不惯家里有灰尘，东西乱摆的风渊把那些衣物丢回给她，“不要把烟头乱丢。”她发明的扫地机器人有着极高端的智能，光凭这个，贝尔摩德就知道她的天赋与智商不会低。
　　“随便放着吧。”
　　“……”
　　明明这个家伙住进来是当保姆的，结果，她自己还另外雇了个钟点工来洗衣服。得亏家里有机器人打扫，连个灰尘都不会有，要不然她就是请全职保姆回来了。做饭那就更简单了，她已经吃遍了附近所有大大小小饭店的菜，甚至这女人兴致来了还会带她开几个小时的车去遥远的地方吃饭。
　　“帮我倒杯酒，明美酱。”
　　无语，简直无语，为她倒了杯酒，转身就走。

　　降谷零可真的是越来越担心自己的同桌，自从她爸妈去了某个实验研究所工作后，她好像就变得沉低起来。
　　像今天，她就沉默地坐在座位上，表情很不好。
　　“怎么了，明美？”
　　“没什么。”心脏钝痛难忍，除却头疼，现在又一个器官出问题了么？“真的。”
　　“可你脸色……”
　　“没关系。”她自己也说不上哪里有问题，“你作业写了吗？零。”
　　“呃，借我抄一下。”
　　“给。”

　　放学后，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决定带她去公园玩，让她开心点。
　　“明天吧。我今天想早点回家。”
　　“嗯。”
　　“我们送你回去。”到底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诸伏景光回忆，很久很久没上过她家，也不知道那个保姆是怎么照顾她的，“顺便……”
　　“不用。等我爸妈回来再来玩吧。”那个女人太危险，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他俩最好不要上门，“可以吗？”
　　“好吧。”不知道被拒绝了多少次，他们两个只能作罢。

　　这一天，如同往常那样，三个人在十字路口分红，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走同一边，风渊走另外一边。
　　就这一别，他们两个十几年内没再见过自己的青梅，完全不知道她在哪里、在做什么、遇上了什么危险。宫野家的异变，还是很多年之后，降谷零翻陈旧报纸时发现的某次火灾死的似乎是他同桌的父母，那对感情很好对他们三个都很温柔的夫妇。
　　为了确认是不是宫野夫妇，他跟诸伏景光还专门去拜托了当警察的学长，查出来名字正是宫野厚司和宫野艾莲娜，由此他下定了决心，跟诸伏景光一起考了警察学校，立志成为警察，找到他那不告而别的同桌。

　　回到家里的风渊听到实验室失火，她的父母葬身火海的消息时，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周遭的一切都褪去了颜色，失去了声音，她觉得全身都疼痛难忍。今天痛了一天的心脏，是因为这个吗？
　　“……”这孩子，果然……是个怪物吗？
　　看着她睁大眼睛，好像要翻译锁在身体里的怪物似的，周围物品竟然出现了扭曲，这个时候，她的眼里没有一点光彩，只透出冷冷的恶意与杀意。眼瞳从人类的圆形变成了竖形，四周磁场扭曲到像是打开了地狱之门，这孩子，居然出现了非人类的特征。
　　这么一个没杀过人的小姑娘，居然给她这种杀人如麻的黑暗中人士一种深深的压迫感，给她一种她真的会死的战栗感。像是，来自地狱的，怪物。
　　而这一刻，她却真心实意地笑出声，太好了，太好了，她终于看到了自己内心深入那个希望的实现可能性了。

　　“冷静下来。”
　　“我，要杀光你们。”可恶的人类，把她的光从她的身边夺走，一定要让这些狂妾无知的人类付出惨痛的代价。“我要让你们这些愚昧的人类付出惨烈的代价，我要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抓住她的手，强迫她冷静，“你现在找上门去也没用，你斗不过组织。还有，你的妹妹，还没死。”这个陷入疯狂的小女孩，不能夭折在这个时候，她必须要活下去，活到足以给组织带来惨痛的损失。
　　“志……保……”对，她还有妹妹，她的妹妹在哪里？“她在哪。”疯狂的状态，因为妹妹的名字而渐渐清醒，她的珍宝还有一个。
　　“冷静下来了？那么，接下来，听我介绍一下我们的组织。”这孩子，在她的父母进入组织实验室时就注意也会成为一员，就算现在她父母死了，也不会改变这一事实。

　　这一晚上，她都在听着贝尔摩德讲述组织的事，成立悠久、实力雄厚的组织，不是她现在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能对抗的。就算她有那么深厚的杀意，似乎也有一些非人能力，可要对上那么多职业杀手组成的组织，也没什么胜算。
　　“我知道了。”她失去了她的光，但她还有一个珍宝，必须要好好保护。“他们的遗体呢？”
　　“我会去给你弄回来。”摸摸她的头顶，“这段时间，你在家里，不要乱走。”
　　“我知道了。”阴冷得像是从地狱来的声音，“我知道。”她知道从此以后，她有不得不杀的人，必须要摧毁的组织，她不会放那些人好好存活于世。慢慢的，她会把这个组织碾碎。
　　“那就好，我们来谈一谈，一个互利互惠的合作协议，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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