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软

　　陆心仪休息了两天，没有再接到要钱的电话，就逐渐把养父母一家的糟心事抛诸脑后。

　　打人的粉丝承受不住两位律师的压力，承担医药费后手写来一份十分真挚的道歉信。在得到那人的身份和学籍信息后，陆心仪也签了调解书，同时扫描了道歉信，以备不时之需。

　　工作和生活继续。

　　这一天，之前签约的打歌节目开始了新一期的录制，喻婉和周燃不在同一期播出，录制时间也错开，先录制的是喻婉。

　　她这次是带着新专辑来的，要在节目上进行主打曲目的首次公演。

　　陆心仪一早就去取定制的演出服，开车赶到录制大厅的时候，喻婉穿着卫衣抽绳运动裤正在上面进行彩排。周围灯光大亮，能清晰地看到台上的一举一动，最完成地呈现她的舞蹈。

　　两分钟后，彩排结束，喻婉瞧见了陆心仪，从一米多高的舞台上跳了下来。

　　姿势倒是潇洒帅气，就是陆心仪看得心惊肉跳。

　　喻婉接过演出服，看了眼她的腰：“心仪姐，你的腰还疼吗？”

　　“正常走路和做动作都不疼了。”陆心仪说，“回后台吧，演出服还要再熨一下。”

　　“好。”

　　助理谈宝一直在后台，见服装组都没空，再加上演出服交给别人也不放心，她就拿去自己熨了。

　　陆心仪和喻婉回看了彩排录像，为了画面更加美观，她们跟专业老师商量了一些动作细节的改动。除此之外，灯光组、音响组等也给出了最新的方案，讨论一番后，还是要看下次彩排的效果再做最终决定。

　　陆心仪发挥完自己的作用，剩下的时间都在社交。

　　同天彩排的还有别的歌手，其中两位歌手都是喻婉的前辈，她主动跟对方的经纪人攀谈。经纪人都对她很是客气，就算是客套的交谈也没有让场面冷下来。

　　话没说完，走廊那头走进来许多人，将路都堵死了。

　　陆心仪好奇地看过去，就看到一个带墨镜的男人走在前头，后面跟着好些个五大三粗的保镖，还有大包小包的助理、化妆师等。

　　她有些愕然。

　　排场大的明星常见，但关键是……这位是哪位？

　　身旁的经纪人啧了声，语气中夹杂着鄙夷：“时代真是不同了，人都金贵得很，一个小网红出门也敢用这么多人。换做我们以前要是敢带这么多人进组，不说别人笑不笑话，保准给导演轰出去了！”

　　这位经纪人是圈内的金牌经纪人，他说这话完全不需要避讳。

　　陆心仪则不同，她心里吐槽，脸上依旧挂着淡笑，不发表任何评论。

　　很快，领头的男人就走到了两人身前。见两人没有让路，他一直在打量他们。今天不是什么正式场合，陆心仪和另一位经纪人穿得都比较随意，都是简单的长裤加针织外套，可能就是这样被他错认成了节目组的人。

　　他摘下墨镜，很是骚包地对陆心仪挑了眉毛：“小姐姐长得真好看啊，有男朋友了吗？”

　　陆心仪怎么也没想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开口：“谢谢，有。”

　　“啊？不可能吧。”男人的表情显然不信，“小姐姐长得就像那种会有很多人追，但其实大家都不敢追的啊，怎么会有男朋友啊？”

　　话音落下，旁边的另一经纪人冷哼出声：“人家有没有男朋友关你屁事？要走赶紧走，你不嫌挡道儿，人家工作的还嫌你碍事呢！”

　　此话一出，后面被堵住的工作人员顿时尴尬起来，不知道应该站着还是缩着。

　　男人立马不爽，瞪着那经纪人要说什么。幸好总导演的助理跑过来，委婉地给他介绍了陆心仪和那位经纪人的身份，男人脸色立马就变了，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了句“不好意思”，然后带着乌泱泱的随行人员去了化妆间。

　　一群人光是进化妆间就用了两分多钟。

　　热闹看完，陆心仪也没了心情闲聊，跟那名经纪人道别后回了她家艺人单独的化妆间。

　　谈宝把演出服摆在桌子上，凑在上面仔仔细细地寻找褶皱。见她回来，看了眼她的脸色：“心仪姐，出什么事了吗？”

　　她摇头：“没有。对了，你对那个唱见网红曹一白了解多吗？”

　　曹一白就是走廊上戴墨镜的那位。

　　谈宝也摇头：“不多吧，我不怎么关注网红，更别说唱歌的网红了。我只知道他做直播挺久的，好像是某个直播平台的唱见一哥，还上过几次热搜，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心仪姐，这人要注意一下吗？”

　　“暂时不用。”她拿出手机，在网上搜索有关曹一白的内容。

　　跳出来的第一条内容就是说他跟粉丝约过。评论里有人维护，也有人讽刺，吵得很厉害。她翻了好几页，也不确定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

　　“我出去打个电话。”

　　“哦，好。”

　　她找到安全出口，站在楼梯上给相熟的狗仔打了电话。

　　“陆经纪，您怎么打电话过来了？今天周先生和喻小姐拍综艺呢吧，是不是要人去拍照片啊？”

　　这些狗仔对艺人的形成了如指掌。

　　“不是，找你打听点事情。”陆心仪说。

　　“嗐，您说，我一定知无不言！”

　　“你认识曹一白吗？”

　　“他啊，那个唱歌的男网红吗？我还真知道点!”

　　……

　　回到化妆间里，喻婉正在上妆。

　　陆心仪扫视一圈四周，见都是自己人，点开了手机里的音乐播放器，并开口：“婉婉，听首歌吧？”

　　喻婉没有意见，只是没等前奏播放，她就皱了眉。

　　“这首歌……”

　　“怎么了？”陆心仪问。

　　喻婉脸上浮现回忆的神色：“这首歌跟我小时候听过的一首歌很像，不过我一下子想不起来那首歌叫什么了。”

　　陆心仪没说什么，安静地等这首歌放完。然后，极为相似的前奏再次响起。

　　“对，就是这首歌！”喻婉神色复杂，“童年神曲也有人敢抄袭，是觉得我们这一代都不听歌的吗？”

　　对于这样的吐槽，陆心仪只能无奈耸肩：“或许这就是法外狂徒吧。”

　　她没有明说曹一白歌曲抄袭，只要喻婉记得住抄袭者的歌声，待会儿听到曹一白的彩排，她就能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互联网是没有记忆的。曹一白做的那些事情足以把他定在歌坛的耻辱柱上，然而他只不过在网上“消沉”了两个月，就继续开直播赚钱了。不是没有人提及抄袭，但一开口就会受到粉丝的围堵，他们愣是将黑的洗成白的，将抄袭洗成天才的共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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