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婚姻法则

　　情欲的味道还没有散去，暧昧的氛围淡淡萦绕，空气静的如一洼死水．

　　莫琳疲惫地伏在沙发上，刚刚经过一场洗礼的他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连转头看一眼带给他狂澜的人也办不到．他微张着红润的唇，轻轻的喘着．虽然看不见莫斐，但事后吝惜的温存以及这静默的气氛，这让他觉得自己也许做错了什么．整个心七上八下没有着落，却没有勇气开口．然而，可以肯定，即使身子疼的厉害，难以想象的疼，他也没有后悔，他甘之若饴．

　　莫斐靠着门坐在冰凉的地上，身上随便披了件衬衣，下身还没有清洗就垮垮的套着外裤．

　　真的，做了．

　　像春梦一样，却不像是他的春梦．

　　虽然失去理智，但那一幕幕清晰可辨．

　　他不会再怀疑自己的身份，怪物也罢，他认了．

　　但是，莫琳，他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沙发上的莫琳仅仅盖了一件莫斐的西服外套，并不能遮住所有．他穿来的那件纱衣早就被莫斐撕毁，因此，莫斐看的真切．那长久以来包裹在女装下面的，分明是男人的身体！

　　然而，他刚才进入的又显然是雌性的身体．

　　莫斐现在已经不能分辨自己是否眼花了．只要再次掀开莫琳身上的衣服，他就可以准确判断，但他没有勇气这么做．

　　就这样，沉默着，沉默着．莫琳虽然很累，却不敢在得到任何回应前入睡，他睁大了眼睛，却不知在看什么．直到莫斐站起来发出声响，莫琳的睫毛才扇动了一下．

　　再次出现在莫琳眼中的莫斐已经穿好衣服，但还是可以找到之前云雨的痕迹．

　　＂莫琳，你有什么想对我说吗？＂

　　莫琳看他一眼，对两人的距离不满，更对他淡漠的语气不满．他一张口，满是沙哑．他又看了眼莫斐，对方似乎没有喂水给他的打算．他眼中失望一闪而过，慢慢地说：＂你想知道什么？＂

　　＂我？＂莫斐的语气说不出来的怪异，＂我想知道，你到底是男是女？＂

　　莫琳疑惑地看着他，＂我是雌性．＂这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不说？莫斐冷笑，＂那好，不说这个．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是你弟弟．＂

　　＂没关系的．＂终于说到重点，莫琳打起精神．

　　＂对，你不在乎．＂莫斐点点头，＂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下药？真不敢相信你居然干出这种事．如果没有我，你是不是打算到大街上随便拉个男人，只要能不结婚？＂

　　＂不，不是．＂莫琳艰难地摇了一下头，＂我喜欢你啊．＂

　　然而，一连串的巨变让莫斐无法冷静的思考．他对莫琳的感情一直连自己也没有分清过，即使做过春梦，也认为不过是青春期的冲动．此时，他一字一字重重地说：＂可我不喜欢你，也没有□□的癖好．＂

　　莫琳猛然睁大眼，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挣扎着支起身体．＂你骗我，对不对？＂衣服从身上滑落，露出青青紫紫，甚至带着红痕的身体．莫斐却没有注意到他的伤痕，一看见那平坦的胸口，莫斐便迅速偏过头．

　　＂你说过会帮我的……＂

　　莫斐冷哼一声，工具吗？

　　＂你是为了我继承莫家……＂

　　所以，你以为我可以随便利用了？莫斐冷冷看他一眼，讥讽地说：＂你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我为了你？可笑，莫家是我应得的东西，为什么不要？＂

　　＂不是的，你骗我，对不对？＂

　　＂到底是谁欺骗谁，又是谁在玩弄谁！＂莫斐忍无可忍地吼道，怎么能有人在做出这种卑鄙的事后还能装作受害者．

　　莫琳还是重复地求证．

　　＂够了！＂莫斐大喝，＂我走！＂

　　莫琳一听立刻想扑过去抓住他，可是现在的身体如何能做出这样的动作，他从沙发上跌下来．

　　莫斐脚步一顿．

　　＂莫斐，好疼啊，不要走……＂

　　又在博取同情了，莫斐再次提脚，头也不回地离开．莫琳一遍接着一遍，越来越凄切的呼唤也没能阻止他的脚步．

　　＂怎么会这样……＂

　　实在无法理解的莫琳只知道，莫斐讨厌他了，在自己奉献了一切后，却要失去他了．

　　不行，绝对不可以——

　　可莫斐却不愿意见他，无论莫琳打多少次电话，始终听不到那熟悉的声音．家也不见他回，反到是父亲一直催着结婚的事情，莫琳却连敷衍也懒的施舍．

　　莫斐，这是他目前唯一的心思．

　　老人的居室装饰的古色古香，却难免有一丝遗败的味道．被莫老招回去的时候，莫斐一点也不意外．意外的是不碰咖啡的莫钧，房间里却弥漫着淡淡的甘苦．莫斐镇定自若，无论要说什么，总离不开公司和——莫琳．

　　莫钧一口一口慢条斯理地将并不适口的咖啡喝完，神色平静，看不出什么．房间里极安静，呼吸声都被放大了．莫钧睨了眼日渐沉稳的莫斐，忽然开口，＂这东西，我年轻时候也离不开．自从生病后，医生下严令禁止，算起来也有些年没碰过，几乎到要忘记它的味道．＂

　　虽然与这个所谓的生父并不亲近，甚至连感情都谈不上，但对于一个病重的老人，莫斐还是开口道：＂还是听医生的比较好．＂

　　＂哎．＂莫钧摆摆手，拉长鼻音反驳．＂我都快走到头了，再怎么听话也活不久了．＂他无所谓地笑笑，＂经验告诉我咖啡是苦而香，可我记得这苦味，至于怎么香的，我却是想不起来了．我怕把这苦一直带到另一个世界，所以，今天……＂他指着空杯子，＂再给我添点．＂

　　莫斐默默拿起一旁的咖啡壶，看着棕黑色的柱状液体慢慢注满空杯．

　　＂连医生也管不了一个被判了死刑的人．＂莫钧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满足地说．

　　面对生死豁达如此，莫斐也不禁有些佩服他．

　　＂有些遗憾可以弥补，有些，却再也弥补不了了．＂莫钧转过头，深深地看着莫斐．

　　莫斐低下头，没有接受他富含感情的眼神．

　　＂我想有些话我应该告诉你，再不说，我怕没有时间了．＂

　　这是——请求？

　　原本不欲谈论此往事的莫斐听到这句沉重的话，没有回应，却是默认了．

　　＂莫斐，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看着你长大．你的母亲，说实话，我并不记得了．我们并没有什么感情，这一点我们彼此都知道，不过是年轻时的玩玩而已．我并不是在推脱责任，莫斐，不管你信不信．＂

　　莫斐依旧没有回应．

　　＂我的妻子是那种传统的雌性，没有什么趣味可言．所以当我知道我的妻子怀孕的消息，但我还是没有和你母亲分开，只是不那么频繁了．有一天，我的妻子挺着肚子哭着找到我，而我当时正和你母亲在一起．他受了刺激，动了胎气．莫琳小时候身体很弱，估计是那次意外的原因．而我的妻子至此，身体一直不能康复，在为我生下第二个孩子后就早早走了．＂

　　莫斐不敢肯定莫钧对自己的妻子有没有感情，但他的愧疚，他清晰的感觉到．

　　＂在被我妻子撞破后，我就和你母亲断了，干干净净．我并不知道你的存在，直到小凛也走了，我不得不再为莫家找一个继承人．我怀着侥幸的心理试图找到你或者是其他可能存在的孩子，结果，我找到了．＂

　　一直沉默的莫斐此时却开口了，他锐利的目光直直看近莫钧有些模糊的眼里，＂你真的不知道我的存在吗？＂

　　莫钧愣了愣，叹口气，＂你说的对，不是我不能知道，而是我不想知道．当时，我的妻子需要我，我也急于扮演一个好丈夫的角色．你的母亲并没有纠缠，只是向我要了一张二十万的支票，我自然顺水推舟．如今想来，怕是为你要的．＂

　　莫斐或然睁大眼，不可置信，＂为我？＂那个把他抛弃在孤儿院的女人？

　　＂是的，我当时也有些轻视她．当时，她完全可以大开口，一百万我都是愿意给的．但她只要了二十万，这是一个普通家庭培养一个孩子的花费．＂

　　滚雷在耳边炸开，不剧烈却震撼连连，莫斐张着嘴的样子有些呆傻，莫钧却是含着眼泪和笑慈爱地注视着他．

　　＂我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我没有找到你的母亲，也无法问她．但我可以肯定，她是爱你的．一定是由于特殊的原因，她不得不把你放下，不能来找你．＂

　　＂妈妈……＂

　　小时候无数次呼唤得不到回应后再也没有说出口的词语，陌生而又熟悉，仿佛找寻了千年终于回归本位．莫斐浑身都在颤抖，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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