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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君臣皆无辜陆
文献万万没想到三天之後就遭报应了。
话说文献临阵脱逃,让笑笑再次落入魔掌。幸而笑笑福星高照,才没有凄惨地被吃掉。
可是,这样他就得罪了两个主:皇帝和皇叔!幸好两个人都不知道他的名字,才没有立刻报复他。所以,到现在为止,文献还好好地活著。
经过过去一年的奋力拼搏,文献终於顺利通过策论,拿到了通两经资格(就像今天的文凭)。这样,他就可以加入侍郎的行列,进入台阁,顾问备咨。最重要的是他终於有俸禄可拿,不用再依靠老爹了!他高兴得几乎跳起来!
“陛下,请御览新一届的侍郎名单。”宦官桥语双手奉上名册。
“他们人呢?”皇帝随手丢开名册。
“回陛下,他们就在殿外恭候。”
“哦。去看看。”名为看侍郎,实际上是避开吵得越来越厉害的大臣们。他们为到底出不出兵每天都闹,都快一个月了。从石渠阁回来才三天,弹劾的奏章又多了一倍。他们一天没有其它事可干吗?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文献随大流行大礼。平身後还是微微低著头。他对自己说,我可不能再添麻烦再出乱子了。可是呢,小皇帝没有顺遂他的意愿,居然认出他来了!
那家夥居然在这里出现!哼!居然不讲义气中途开跑了!害得朕被可恶的皇叔抓住,这一切全部要怪你!哼哼,侍郎啊,朕要好好“报答”你!
“拿名册来。”笑笑翻了两翻,一看他的名字忍不住乐了,“文献?”
“微臣在。”大运来了,就不知是不是大霉运。文献哭丧著脸出列,依旧跪在地上。为什麽那天撞见的那个臭小子是当今皇上呢?为什麽三天之後就又见面了呢?为什麽他偏偏认出我来了呢?为什麽他要叫我出列呀?我的前途我的俸禄我的美丽人生……我的儿啊你爹死了你要为我报仇啊!
“通了两经啊?哪两经?”
“回陛下,微臣承蒙皇恩,略识文字,略知《诗经》、《书经》,不敢言通。”
“哼!”轩辕笑冷笑一声,扔掉名册,踱到文献面前,不怀好意地问道,“既然你是备顾问侍郎,那朕要咨询一个问题……”笑笑想出个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难题为难他,突然灵光一显,坏坏地问道,“你说朕需不需要出兵西北?”
众人闻言都为文献捏了一把汗。这个问题太难了,不管回答是还是不是,都是表明自己站在朝中哪一派的态度。像他这种位卑言轻的人,不管站在哪一派,下场都是权力斗争的牺牲品。文献这次玩大发了~
文献埋著头,心想千不该万不该得罪皇帝哥哥,摸摸鼻子,用很委屈的声调说:“微臣不敢议论国家大事。皇上英明,皇上圣裁。”
笑笑听著怎麽这麽熟悉,居然跟叔叔一个腔调,不禁跟他杠上了:“朕就是问你,朕就是问你!快说,不说朕治你罪!”
文献差点晕倒,居然有这麽不讲理的人。这种情况下只有靠自己了,他脑袋瓜子转呀转,终於灵光一现:
“咳咳,回陛下,这个,古人说,咳咳,是禹帝曾经……恩,《尚书.大禹谋》说‘班师振旅,帝乃诞敷文德,舞干羽於两阶。七旬,有苗格。’这个……要以文德服人, ‘惟德动天,无远弗届’……只要陛下仁慈,再远的人都会来归顺……”文献掰著指头胡说一通,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说些什麽。
轩辕笑饶有兴致地看著他鬼扯,忽然想到一个更恶毒的点子。
“等等,你刚才说‘舞干羽於两阶’?”
“啊……好象……是吗?是……”文献自己都不知道说过没有,咿唔著准备蒙混过关。
“这个主意不错哦!文王也是闭门修德而远人来服。这样好了,文卿,朕命你效法先圣,在朝堂上舞干羽,若是能使西北平静下来,朕就不治你罪!”
闻言,文献跌坐在地上,半天没回过神来。不会吧?居然有这麽乌龙的事?任谁都知道他在敷衍,可小皇帝居然当真了!
干羽就是古代的两种舞蹈干戚舞和羽龠舞,传说是尧舜禹等大人用来教化的仪式。干戚是武舞,羽龠是文舞,据说古代圣王不愿生灵涂炭就在朝堂上跳舞於是原先不服的诸侯都心悦臣服了。
可是这是传说呀!文献怎麽会跳啊?而且,谁说跳了舞人家就会乖乖地来臣服……我死定啦!文献心里大叫,痛苦地大叫。我的前途我的俸禄我的美好人生……我的乖乖儿子啊,你的老爹将和你永别了你要为父报仇啊……
次日,等著看好事的笑笑叫住满朝文武。
“各位大人,等一等,朕安排了个仪式给大家观看。”说著,拍手叫人把文献传上殿,好让他死得心服口服。
众人目光看向门口,等了一会,文献终於出现了。但是──大家目瞪口呆──
只见他戴著一顶草帽,帽子上插满五色的公鸡羽毛;身上披著一条纱巾,长得拖到地上,纱巾上系满各种颜色的彩带;两只手上握著最大号的鸡毛掸子。而且一脸委屈地别别扭扭地走进来。身後跟著他的侍从未然。
“你是何人?!竟敢无视朝堂威仪!快来人把他赶出去!”司徒刘征不禁喝斥。
“我是奉陛下旨意来跳干羽舞的,不要我跳就算了。”文献想到反正就要死了,耍一下威风也没什麽。心里正憋气呢。
“天!你这是在跳圣人之舞?不可能!你乱来!”司空王朋惊呼。
“难道你见过圣人之舞?”
“我虽未见过,但是你这个样子断然不是圣人所传!”王朋继续理论。
“大禹托梦给我就是这个样子,信不信由你!”文献叉著腰跟人斗嘴。
“你?!”王朋一时气结。
“哎,他是来解决国家大事的,王大人不要生气。”笑笑努力忍住笑意,“那麽开始跳吧!”
未然掏出笛子,唔唔地吹起来。他想到自己会跟主子一起去死了,忍不住一阵哀伤。吹得好伤心好伤心。
文献哪里会跳舞?他伸伸手,踢踢腿,点点头,转圈圈,活象一只特大号花蝴蝶,又像一只大公鸡。音乐节奏完全跟不上,跳得乱七八糟,一塌糊涂。帽子上的羽毛一晃一晃的,再配上他一宿未眠的黑眼圈,叫人好想……痛扁他一顿!
满朝文武表情怪异地看著他跳啊跳,大家面部肌肉已经忍到极限,想笑又不敢笑。皇上捂著肚子开恩道:
“大家还是笑吧,免得憋坏身子。”笑笑捂着嘴巴开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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