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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怎么会这样,我一时脚软,跌坐在地上,身体不可抑制的抽搐起来,眼睛有些花,头脑有些发胀。这时,耳边传来隐隐约约的笛声,我以为是幻觉,用力摇了摇头,却发现声音仍是不绝于耳,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出屋子,循着乐声出处而去。
门外的世界让我觉得自己仿佛此时正处于人间天堂,小时候母亲带我去过天目山,那还是很小的时候,可对我来说,至今都不可能会忘的,那是次数不多的外出旅行之一。
幽幽的峡谷开满了明艳的花朵,而母亲却说我人比花娇,虽然人小啊,却是个爱美的孩子,我像风筝般穿越在整片整片的峡谷,听泉水叮咚,看银河般的瀑布,小鼻子嗅嗅城市里没有的新鲜空气,偶尔将小脚丫子伸进泉水里洗洗,回头再望母亲,母亲只是一味地对着我笑,好像这一生一世都想将她的所有笑容都给我一样,脑海瞬间晃过母亲死死扼住我的脖颈一心想将我置于死地,双手不知不觉摸上这张和母亲一模一样的脸庞,我一惊,倒退了几步,踩着身后的小石子,生生跌了下去,石子划破我的手心,有鲜艳的血顺着掌纹流了下来,我忍住疼痛,不顾已流到裙子上的血,艰难前进,那梦呓般的笛声像是有魔力的磁石,将我吸引,仿佛此生只为那笛声而生一般。
一路前行,有零散的鸟从身旁低低地掠过,我慌忙躲闪,而它们仿佛只是为飞行而生,其实,根本没有躲的必要。脚下是潮湿的路,有弥散的大片大片水,只是看着它,便能看见一望无垠的宝蓝色的苍穹。路两旁开满了一小簇一小簇的雏菊,散着幽幽的香气,深刻着属于它们的孤独与傲气,再往前走便是些修长挺立的竹。不知为何,看到这些景色心情竟没来由的一下子好许多,一扫刚才的阴霾。
这时耳旁传来了天籁般的女声:
“青青子衿
悠悠我心
纵我往也
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衿
悠悠我思
纵我往也
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
在城阙兮”
见那女子的背影,削瘦而赢弱,仿佛风一吹便会倒下,可脚下的舞步却如最轻盈的绸带般扭转自如,长长的丝带挥洒自如间洒下满满的柔情与蜜意,当她回首凝眸刹那,正好与我的视线不期而遇,却又巧妙地与我轻易错开。见那眼波流转间竟流着一些道不明的情愫,刚想深究,那仙乐般的笛声便戛然而止,随即仙女的步伐也便停了下来。
我将目光从那仙女身上移开,想要看看能弹出如此曼妙旋律的人究竟为何人。
不曾料想,竟是如此一般画中人物。
是绝世容貌的男子。
那黑白分明的丹凤眼流溢着一种噬魂的动人气魄,却不显得邪魅,高挺秀气的鼻子在阳光下流泻着水银般的光泽,细润的光束流动着,流经他的细而微厚的唇,流经他那突出的形状好看的锁骨,随着他一身飘逸的长衫,随风舞动,还有他那一头随风张扬的乌丝,即使隔了段路程,竟也能嗅出一股淡淡的菊花香。
他像自己伸出手掌,那洁白的手背,以及掌纹清晰的手心都透出一股阳光的清香,我竟不知不觉向那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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