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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件事
白纸铺地。
往日的喧嚣都消逝了。
暖阳洒下的日光,却寒至彻骨,透得人心冰凉。
街道边站满了人,男女老少们都不说话,大多都身穿白衣。
丧服。
街道中,人们抬着四个白馆缓缓前行,在他们身后,是一个骑着马的人,带着浩浩荡荡的军队,领头的那个骑着马的人,是一个大约二十岁的青年,鲜衣怒马,只可惜,一身白衣,没有鲜衣,唯有怒马。
青年心情沉重地看着街边的密密麻麻的人们,看着他们的沉默,突然在某个地方停顿了一两秒,瞳孔猛缩,而后狠狠地磨了磨牙。
在他注视着的方向,一个男子脸色病态地苍白,懒散地冲他笑了笑。
青年死死地瞪了他一眼。
怕被人看出异常来,青年连忙转过了头,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白色的纸花铺了一地,每个人都心情沉重,有些人已经压抑地哭了起来,但都死死地捂住了嘴,不肯发出声来。
他们要让他们的将军走得轰轰烈烈,但不能吵他们,他们想让他们的将军战火轰鸣的一生在最后一刻得到安宁。
白馆渐渐走向街头,将要转过那条街,走向它们该去的地方。
年轻的将军从马背上翻下身来,抱拳躬身道:“恭送,东方将军!!!”
背后的将士们听到这句话后,像是听到了什么号令般,齐齐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高呼:“恭送,东方将军!!!”
旁边站着的百姓和一些官员,无论男女老少,跪在地上,同将士们一起,带着毫不遗留的哀恸和豪气,眼里闪着泪花高呼:“恭送,东方将军!!!”
“恭送!东方将军!!!”
“恭送!!!东方将军!!!!!!”
…………
张灵越走到一个巷子里,看见上官辞没骨头似的靠在墙上,手里还拿着一壶酒,端着懒洋洋的笑晃荡着酒壶朝着街上满天的纸花飞舞看去。
而街上,那一支军队还坚韧地跪在那里,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盏灯,一片光明,像最后长夜中的守明灯。
不同的是,他们不是在照亮人们回家的路,而是为人照亮离开的路。
他们不想离开,他们只知道,无论是去往天堂,还是通向地狱,路上都很黑。
张灵越看着被灯的余光照着荡漾出温暖笑意的上官辞,没有说话。
良久,上官辞像是察觉已经有人了,眼神没动,身子也没动,继续看着街上,半是感慨半是怅然地说:“灵越啊,你说我要是哪一天突然一下呼地没了也能享受到这待遇该多好啊。啧。”
“瞎说什么呢!”
张灵越有些恼怒地皱紧了眉,开口说道:“清时对那毒已经有些眉目了,估计几年后就能解出来了,只要你这几年不作死的话,以你这样的人,活个十几年拖到研制解药完成的那一刻铁定没啥问题。”
上官辞没说话,就这手上的酒壶正要喝上一口,却被张灵越一手夺了去,“还喝!也不怕喝死你!别喝了!以后更不许喝!”
上官辞眼神儿幽怨地朝张灵越看了一眼,眼角一抹薄红,配上那张倾城倾国比当今第一美女还要胜上几分的脸,如何不得人们的可怜。
可惜了,对面的是一个直的不能再直并且和上官辞穿一条裤衩长大的老哥儿们。
张灵越浑身打了个哆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抱着手臂使劲儿地搓了两下。
不出意外的,又收货了当今圣上亲赐的一枚大大的白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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