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落

　　大巴行驶在宽阔的街道上。
　　各班级老师领队，两个班组一辆车，江晚秋他们是6班，自然跟5班一辆车，虽然不同班之间的气氛有点微妙，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喜悦心情的发挥。
　　吴鸥和5班班主任正在宣布各注意事项。
　　江晚秋和沅蓝坐一起，回头就能看见祈行舟和江之砚。他们在后斜方处不远。
　　祈行舟坐在窗边，仍然在面无表情地刷手机，戴着无线耳机听歌，仿佛对这次旅途不感兴趣，好看的手指握着手机上下滑动，速度加快，江之砚则在一旁补觉。

　　人群中，看见一个女生向他们的方向走去。
　　“祈同学，”女生声音清脆，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女生是隔壁班的，扎着小辫，穿着碎花裙，祈行舟礼貌地摘下耳机，看着眼前人：“有什么事吗？”
　　江晚秋和沅蓝在不远处悄悄地看着，简称吃瓜。
　　女生的脸立刻红了大半，声线带着紧张：“我……我是5班的张淑意，我喜欢……”看着周围人的目光和热闹性的起哄，她鼓起勇气道：“我喜欢你很久了，你可以……可以考虑一下吗？”说完想将手上的信塞到他怀里。

　　江之砚醒来就看到如此精彩的一幕。耳边全是“答应她”“答应她”的哄闹声，他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

　　祈行舟远远看见前方的老师就要过来，一口回绝：“不好意思同学，目前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张淑意手中的信微微颤抖，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耳边的哄闹声也减了大半。
　　祈行舟斟酌着，补充了一句：“而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真的不好意思。”

　　张淑意手中的信瞬间掉在了地上。
　　轻飘飘的，却承受着许多沉重复杂的情感，不止是喜欢，在这一刻夹杂了羞愤和悲伤。
　　“好……好的，我知道了。”张淑意慌忙且狼狈地返回自己的座位上，吴鸥过来盯着两个同学看了几眼，最终没再说什么。

　　江之砚捕捉到了关键信息，拍了一把他的肩：“卧槽？你有喜欢的人了？谁啊？咋不跟我说？”
　　祈行舟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你还是不要知道了，影响心情。”
　　江之砚喋喋不休，就想问个究竟。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能问出来。

　　……

　　因为这个小插曲，整得后半段的气氛有些闷。

　　沅蓝小声道：“天哪，太勇敢了吧？这已经是第66个给祈行舟表白的女生了。”
　　江晚秋也是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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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徐山还是比较远的，那边听说比较荒凉。很多同学在兴奋过后驾驭不住困意，缓缓睡下。只有少数几个同学窃窃私语。车上相对安静。
　　江晚秋从行李中拿出那件风衣，仔细看了看。
　　第一次见时祈行舟给她披上的，当时觉得这个男生好绅士。
　　她捧着那衣服，埋头闻了闻，还有洗衣液残留的清香。

　　江晚秋瞄见他俩在睡觉，便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准备给他披上。
　　车子忽然极速地刹了下车，江晚秋重心不稳地扑上去，右手抵在软绵的座椅背上。她紧张地吸了口气，幸好没撞上。
　　衣服掉了一截，左手正想披上时，祈行舟睁开了眼睛。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眼。祈行舟眨了眨眼，努力看清她。
　　江晚秋尴尬极了，故作镇定地用气音说道：“那个……我是来还你衣服的。”说罢她缓缓支棱起身体，离他远了点。然后把衣服轻轻放在他身上。
　　祈行舟拿起衣服看了又看，好一会儿才回想起来。顺便回忆了一下刚才发生的场景，瞥见女孩微红的耳尖，后知后觉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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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达目的地后，吴鸥抖擞着身体，安排大家住在民宿。分配整理好后，吴鸥看着名单，宣布道：“这次就两两分组，以本次成绩为依据吧，江晚秋，祈行舟你俩一组，植树范围是……”说完还拿手比划了下，“住宿也是两两一组，按同桌来。”

　　江晚秋洗漱完毕后，躺在床上，沅蓝看出她有心事，过去询问。江晚秋只答没事，就是新的环境有些不习惯，沅蓝便没多想。

　　江晚秋想着下午那件事，翻来覆去睡不着，何况明天还要和他一起植树。

　　第二天，大家拿好各自所需工具，听班主任指挥完毕后就开始前往负责范围。
　　江晚秋看着微微露出头的太阳，擦了擦防晒霜，扎了个清爽的丸子头，动作加快。祈行舟不说话，利落地测量，挖土。然后江晚秋识相地将树苗填上去，埋上土，祈行舟就去浇水。整个过程没有说过一句话，但配合得相当默契。
　　按照范围，每两米植一棵树，还是蛮久的。江晚秋蹲下，埋着土，嘀咕了一句：“这沙质土壤真的能种树么……”
　　祈行舟走过来，高大的身影帮她覆盖了大半的阳光，在她身后不紧不慢地说道：“可以的，可不要小看沙质土壤，梨树，桃树，核桃树等在这里都有一定的生存能力。”
　　江晚秋回头，只见他蹲下，捡起些干燥的土壤看了看：“
　　沙生植物的根一般生长得比较快，特别是在幼苗时期，而且主要起到抗风刮和抗干旱的作用。还能够改善当地的生态环境。”
　　江晚秋附和着点了点头。

　　祈行舟走到已经种好的树苗旁边：轻轻掰开叶子看了看：“这是梨树，梨树的叶子形状为椭圆形，上面具有叶尖，边缘的位置具有锯齿。”
　　他又走到另一旁：“这是桃树，桃树的叶子形状为卵状披针形或圆状披针形，比较狭长，长度约为8-12厘米，宽度约为3-4厘米，并且边缘的位置有很细密的锯齿。”

　　江晚秋跟着走过来，在他旁边细细听着，俯下身去看他所描述的性状，听了一半，便有些听不懂了，她撩了撩头发，静静看着少年的侧颜，好看不止一点点。
　　祈行舟忽然转过头：“听懂了吗？”
　　江晚秋游神似的点点头：“你好厉害啊。”
　　祈行舟看了看手表：“快正午了，我们加快速度吧，准备集合了。”
　　江晚秋嗯了声。

　　吃午饭时，江晚秋不由得回想：他怎么懂这么多……由于在分文理时，她原来是选文的，后来转到了理科，理综稍稍有些落下，可现在好歹也算补上了，可怎么感觉还是触及到她的知识盲区了呢？
　　沅蓝在对面边吃边说道：“晚晚，今天班长教会了我好多知识啊，感觉离原本久远的地理知识进了一步。”江晚秋看着天真无邪的少女，绝望开口：“祈行舟居然教我怎么分辨梨树和桃树。”这倒是激起了沅蓝的好奇心，于是追问了一番，但是江晚秋明显有些忘了。

　　经过了一天的不懈努力，大家也都有所收获，无论是身体上的，精神上的，都让江晚秋觉得特别满足。
　　一周后，大家又回归了平静的校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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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间到了四月份，进行第二次月考。
　　殊不知，以前一直以成绩为荣的江晚秋此时内心感觉受到了重创。因为难度原因，这次的分层严重，高分层次与低分层次差距不止一点点。
　　班级第一兼年级第一的祈行舟七百起步，而她仍停留在680分左右，与第一次月考不相上下。虽是班级第二，可分差在二十分左右。

　　江晚秋终于明白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了。

　　对于此次成绩，江兴华倒也没说什么，袁心媛在一旁安慰说人之常情，十有八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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