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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th Earth 擂台or斗兽？
希尔托着脑袋，透过单面磨砂玻璃，看着外面的打斗。
鲜血又一次高高溅起，在玻璃上留下星点血花。
“恭喜0603号克拉克取得胜利！”
场中一闪，一位穿着华丽的小姐出现在了擂台中央，亮起的蓝光昭示着她是一个全息投影。
台上那看不出人形的改造人四脚着地，尾巴高高翘起，嗜血地舔着爪子上残余的血液，晃悠悠地走入了通道。
“这位猫系改造人成功的赢下了他的第34场比赛！目前在东塔位列前五百名。很遗憾，0823号乔伊斯，战败了，请工作人员清理卫生。”
随后对手残破的躯体被机器人拖下了台。
“……”
希尔的眉毛紧紧地蹙着，良久开口说道：“这是斗兽。”
这不是擂台，这是斗兽。
透过玻璃斜上边，能够看到对上观众席的看客们因为兴奋而面红耳赤，有人大叫着在屏幕前为克拉克打赏，满脸畅快。他永远不能理解以观赏如此残暴的画面为乐的人。
“啊哈哈，你说他们吗，没事，人没死放进治疗舱里躺几天，照样活蹦乱跳。”梅雷迪斯还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
“前提是人没死，”希尔无语地说道“刚刚那人脑袋都快和脖子分家了。”
“不斗兽，他们怎么有资格做人。”梅雷迪斯呵呵一笑，话语里带着嘲讽，但声音很小，希尔没有听见。
“嗯？”他侧着耳朵疑惑道。
“没事。”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他们还有和人交流的能力吗？”
希尔指的是刚刚那个有猫科动物血统的改造人，强悍是强悍，可四肢爪化，浑身长毛，满脑子只剩下杀戮，实在让人怀疑它还算不算是个人。
“有些有，有些没有，有些本来有后来也没有了。”梅雷迪斯摸了摸寸头，又恢复了那憨憨的模样。
“？”希尔刚想继续追问，那清亮妩媚的女声又响起了。
“有请下一组选手，0527号，开螳，0843号，灵猫！开螳小姐大家都很熟悉了，来的时间不长名气却很大啊！号称东塔剪颈手的开螳小姐，这次能胜利吗！”
“另一位……灵猫先生，是以眼光毒辣闻名的章鱼主管新签的选手呢~这是他的第一场比赛，他会给我们带了怎样的视觉盛宴呢？”
正对着他们的通道，铁闸门缓缓升起，露出了一双赤脚，随后是皙白细长的两条腿。
再是手、裸露着的上身肌肉匀称。
“原人类？”梅雷迪斯猛地站了起来“这人应该是签的短期合约，要不然那些主管不会把原人类放上擂台的。”
“因为不用管他们死活，所以不需要改造么？”希尔若有所思。
梅雷迪斯点点头，说道“对，签长约的，东塔都会提供一定量的基因改造液。这就是我和你说的，有些人原来是清醒的，这针打着打着就彻底没有意识了。”
“一般这种原人类战斗力都特别强，但是没有几个人能活着打完短期合约。”他叹了口气“如果签的长约，还能用钱挖，短约的话，只能看他有没有这个命数了……嘶。”
铁闸门已经完全打开了，站在通道口的人身形淡薄，在支棱着猫耳的白色骨质半脸面具之下，是精致的唇角和下颔。
“特意带你来看小体型的晨间场，我觉得要是能撑过这短期合约，那他挺合适的。”
这种与人类阴暗面相关的活动，更适合在夜晚进行，漆黑的夜与猩红的血，更能挑动看客的神经。总是不太受待见的晨间场，举行的是同样不受待见的小体型比赛。
但这对于挑‘伴侣’的希尔来说，来得正好。
玻璃外的人看到这纤细的少年，也明显兴奋了起来，拿起终端投注的人越来越多。
……
身前的铁闸门渐渐升起，少年浑身肌肉都绷紧到了极致，也无法抑制那从后颈涌上来的寒意。
随机匹配，意味着没有机会了解对手，一切都是未知数。
[这真不把人当人看。]齐宇西看着那个铁闸门，它就像是上辈子关着猛兽的牢笼，上面甚至还有利爪留下的白色痕迹。
没有裁判，只有报幕的主持人小姐，因为凶狠的动物不存在礼仪，不会听从裁判的始末指令，只会凭本能行事。
铁门打开的那一刻，猛兽出笼，比赛开始。
“来了。”
铁闸门还未完全打开，便听见对面有什么东西擦过了钢铁，发出了哐当一声。
昆虫口器发出的嘶哈声，飘进了他的耳朵里。
在他迈出铁门的那一刻，一道红色的虚影闪过，一只两三个手臂粗的螳刀在他的左肩一挥而过，齐宇西猛地往地上一蹬，从那个红色身影的右边空挡跃了出去。
落地后转身，那个改造人又飞舞着螳刀向着齐宇西的方向冲去。
螳螂改造人前肢上的尖刺粗糙，泛着骇人的寒光。她整个上半身基本成为了虫的模样，前肢不同于普通螳螂，颜色是通红的，下肢还是人形，巨大的复眼锁定着齐宇西，尖锐的口器不断发出嘶嘶的声音。
[我了个……这是什么怪物。]
[你、你最好不要被它咬到，自然界的螳螂牙齿可以穿透蛇的鳞片。]蓝猫的眼睛瞪的像个铜铃。
左劈、右砍，短短几秒，开螳就展开了十几次攻击。
侧身翻滚、滑步，尖锐的利刺穿破了齐宇西的皮肤，勾出一块碎肉来。
“呃——”
鲜血顺着手臂淌下来，滴落到地板上。
他捂着右臂急忙连退好几步，趁着这一个空档，开螳两个前肢猛地合并一剪——绞杀。
“杀了他！杀了他！”
“开螳！开螳！开螳！”
看到这凶险的一幕，全场观众都沸腾了。
齐宇西往下一蹲，随后在胫节的追绞之下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呼、呼……呼”
……
主持人小姐娇媚的嗓音还在耳边响着：“看来灵猫先生还是嫩了点，已经完全被开螳小姐完全压在了下风呢~”
希尔却放下了原本捏的紧紧的酒杯，看起来松了一口气。
“不错，还挺快的，他发现了。”梅雷迪斯在一旁点了点头。
……
[你在地上滚什么呢？]蓝猫在他脑子里疑惑地问道。
[找机会……！]齐宇西往右翻滚，又躲过一次攻击。
[越想快速结束战斗的人，缺点越明显。你看，她前肢横向摆动的最大幅度，只有60°左右。]又是一个后闪，齐宇西借着开螳一次挥动螳刀的空挡往左一窜。
机会来了！
手臂勾住她的腰部，借着惯性一荡，齐宇西整个人挂在了她的背部，开螳的前肢根本奈何不了攻击范围之外的齐宇西。
就在这时，他两只手各抓一只前肢体，随后往她的背部用力一蹬。
喀嗒一声，脆弱的虫肢应声而断，红色的血液喷涌出来。开螳狼狈地失去了前足，她只感觉背上一股巨力，随后被齐宇西踩在了地上，坚硬的虫甲磕在了地面上，发出碎裂的巨响。
全场的观众陷入了短暂的停顿，随后爆发出一阵不敢相信的惊呼。
“5、4、3……”智能裁判开始了结束的倒数。
“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子又赌赢了！！”以小博大的赌徒仰天大笑，别的观众向他投来羡慕的目光。
“2、1。0527号，开螳战败，0843号，灵猫取胜。”
齐宇西喘着粗气，从她的背上跳下来，捂着手臂上的伤口向通道走去。
……
“0843号，灵猫，0482号，风岩蛇。”
“又是他，几场了？”满上酒杯的梅雷迪斯刚想把酒瓶放到地上，感受到希尔嫌弃的眼神之后，又讪讪地把它拿起来放到了桌上。
“今天第四场。”希尔垂下眼帘，明明只是一个路人而已，为何他内心深处有一根弦，缠在了这个化名为灵猫上的选手身上，他紧张的心情甚至已经影响到了他的心跳。
“给他匹配的对手越来越强，他的神经估计已经绷到极限了。”梅雷迪斯摇摇头。
……
上场前10分钟，艾登被兔耳小姐紧急叫去等候室。
“他好像不太好，你去帮帮他吧！”
“我能怎么帮他呀，我们昨天第一次见！”艾登抬高眉头，露出一脸囧相。
“你是他朋友！你再不帮他，他可能就回不来了。”兔耳小姐的耳朵高高地竖着，满脸的焦急。
“好吧好吧。”
艾登跟着兔耳小姐一路疾行，来到等候室前打开门，便看到齐宇西直挺挺地坐在角落的木椅上。
走到了他面前，才能发现他此时的状态到底有多差，绿色的眼眸里，瞳孔放得极大，脊背上全是冷汗。
艾登抬起了手，在他的眼前挥了挥。
“别……过来。”他紧咬着牙关，从齿缝中泻出警告，双眼依旧无神，甚至无法聚焦。
现在的他无论是睁眼还是闭眼，都感觉到四周围将要有攻击袭来。
这种身体的应激状态已经严重地扰乱了他正常的观察和预判能力，让他无法准确的观察攻击的来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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