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曾是蝙蝠】

　　那些日子里，它大胆而放肆的嘲笑着差点没头的尼克，从来不去参加忌日庆典。它躲着那些死气沉沉的幽灵们，更愿意去混进小巫师堆里，指点魔药作业，转交礼物，带个口信，聊天，分享烦恼，他们叫他英俊男巫，把它评为霍格沃茨最受欢迎的幽灵。

　　“得了吧，男巫，得了吧，你只是不愿意接受自己死去的事实。”前任霍格沃茨校长菲尼克斯.布莱克的画像刻薄的评价道：“但你已经死了，这是事实。”

　　“天啊，菲尼克斯。”他在顶棚优雅的旋转了一圈，引得周围的画像们发出阵阵惊呼，他向女士们眨眼：“我可不这么认为，你看我，永远年轻，荣光焕发，和之前又有什么区别呢？我当然还是我，一点没变。”

　　“得了吧，男巫，得了吧。”老校长一边叹气，一边发出窃窃的嘲笑，这让英俊男巫感到有些被侮辱了，他睁大蓝眼睛，不满的看着他。

　　“无论怎么说，你在那条路上跑掉了。你害怕死亡，所以留在了后面，是不是，我记得你是个格兰芬多，你们引以为豪的勇气呢？得了吧，男巫。”

　　周围的校长画像都为他这番无理的言论发出嘘声。一个精瘦的老女人画像开口说道：“闭嘴吧，菲尼克斯，别去嘲笑幽灵，它们的停留是有目的的。”

　　她从长椅上转过头，温和的凝视着男巫。

　　“你是因为未了之事逃离死亡的——无论如何，别忘了这一点，孩子。”

　　她的劝导很有道理，但只有英俊男巫自己知道，他没什么遗憾，他有健在的父母，管家，兄弟，和谐的家园，数不胜数的财富。幸福让他不舍而软弱，这才是他逃避死亡的原因。

　　他的灵魂没那么伟大，意志没那么坚定。

　　...比起蝙蝠侠，他更像是一个...一个布鲁斯...

　　—— ——

　　英俊男巫听到了姆帕利亚的一声怒骂，雷鸣般炸起的响声让它从地面上匆忙爬了起来。

　　|收好你多余的情绪，它们开始影响我了|

　　后天塑造出的三位一体难免会有些不自在，就像一个狭小的单人间突然要硬挤进去三个人一样，他们受彼此的影响，又不得不开始接受磨合。

　　姆帕利亚不愿意把自己和一堆感性组成的蜜糖搅和到一起，因此，他一般不会去主动去联系英俊男巫，少数情况下例外，比如当你的同居人将快要哭出来的感情一股脑的分享给你的时候，就算是死人也得坐起来看看。

　　|法师，我被蝙蝠抓住了，我该怎么办|

　　法师没有回答，也许他早就料到了，没有留下一声冷笑是给男巫最后的体面。

　　在警告了男巫之后，姆帕利亚利落的切断了通讯。

　　英俊男巫觉得自己可以开始生气了。

　　“你是谁？”

　　它的一腔怒火…也许还不到时候的…在蝙蝠怪物的注视下，最终悄无生息的消失了。

　　“它是英俊男巫，父亲。”达米安说：“如果不是撒谎的话，但显然是的。”

　　自称英俊男巫的东西，从头到脚都是布鲁斯.韦恩。

　　如果这个阴谋的模仿秀的话，那么主使者一定下足了功夫——它就像是被从记忆里抽出来一样，刷下去些迷茫与阴霾，揉平眉角，嘿，一个快活的小王子重现了。

　　“嗨，扎塔娜，你看，我不久之前还想说要见你呢，你可真经不起念叨。”这只韦恩的幽灵将头转向蝙蝠侠，但避开了直视他的眼睛：“还有布…别那么瞪着我，好吧，换个名字，蝙蝠侠，能见到这个世界的你真高兴，你看起来比我们帅气多了…”

　　“闭嘴。”蝙蝠侠没有给它发表长篇大论的机会：“告诉我们一切。”

　　“哈，你还是那么贪心。”在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里，维持微笑的确是对它甜蜜生涯的挑战。

　　最终，男巫还是收起了笑容，他低下了头，努力想去减少一些穷途末路的狼狈：“我的队友不要我了，这样如何，只要给我一个舒适的洞窟，一盘小甜饼，我就什么都说，好吗？”

　　—— ——

　　如果地狱是个大火坑，那么地球就是个勉强维持体面的杂碎垃圾场，古往今来看，不难发现一个真理——战争冲突总要爆发在最原始最愚蠢的地区。

　　恶魔的永罚之军在彼列与撒旦两位地狱至高的授意下，从地底而来，隐藏在污水里，发展军队，啃咬生命的根基。

　　这是天堂与地狱的竞赛，他们都是寒冬将至之前的熊，要贪婪的啃食其他物种的骨血肉，来丰盈自己。只有利用肥硕而强壮的身体去击败竞争者，才能在末日的酷寒里幸存下来。

　　这时候，没有黑暗与光明的排斥与对立，也没有所谓的仇恨与善恶之争，圣人饿极也会去屠杀他的羔羊，他们的优势甚至比魔鬼更胜一筹。

　　涅伽尔将暴怒施加在了刚招募的新人身上，在它粗鲁的改造下，新人很快重蹈了之前那三个渣滓被碎尸的命运，这又加重了它的怒火，不纯粹的愤怒里掺杂了一份恐惧。

　　地狱不留闲人，要想生存下去，每个魔鬼都得将它们黑暗艺术的天赋发挥到极致。

　　但在这承接了撒旦的旨意，至关重要的时刻——它失去灵感了。

　　这都是约翰.康斯坦丁的错。

　　…

　　“你猜它现在在想什么，肯定认为我得为此负责。”康斯坦丁小声对着法师耳语。

　　姆帕利亚从鼻腔里发出哼声。

　　曾经的蝙蝠弯下腰，将污水灌入水样采集袋中，密封存入，空间魔法让蝙蝠腰带扩展了它的基本功能。

　　康斯坦丁瞟了他一眼，不由纠正道：“这里是梦…该死。”他轻轻拍了拍额头：“我都忘了你是谁了。”

　　“精神与物质密不可分。”法师浅显解释道。

　　它们携带现实的元素，共同升华，共同上升到梦纬度。

　　纬度很快给了他回答。

　　——|悬浮物，易生物降解有机物，难生物降解有机物，酸碱毒物，色度|

　　“附近有一家造纸厂。”未经处理的造纸污水排放入了下水道。

　　在它给出安全信号后，姆帕利亚站了起来，布鞋趟过脚下的纵横的小水坑，他摸索着粗糙的管道往下走，在一具被开膛破肚的死老鼠的尸体前，细碎的铁屑撒落到地上，油乎乎的青苔在起伏的字母上堆成一团。

　　姆帕利亚将袖子卷在手臂，用力擦去那些阴暗的植物。片刻之后，几乎是那个符号最末梢的尖角刚显露端倪的时候，他就认出了那个字母——

　　W.

　　…在正确的方位寻求讯息的人绕了远路，而被留在原地的人却与凶手咫尺之遥。

　　“老天，韦恩集团…它们还在哥谭。”跟上来的康斯坦丁感叹道。

　　在他们的身后，暴起的欢呼如影随形，血腥的艺术愈演愈烈…

　　…该死。

　　—— ——

　　…

　　…梦纬度，物质与精神的坍塌，它从噩梦中醒来。

　　那是白灯萨恩离开后不久。

　　|我不会让他跟过去的。|低沉的声音，像信号不好的录音机。

　　|… …|

　　|…你曾丢下了他，也曾丢下了我。现在，我为你而战，是因为我们都曾是蝙蝠，但是他不同，把他藏起来，像你最初做的那样。|

　　它漠然无视着他的愤怒，尤在聆听星辰的喃语。

　　最终，当一切寂静下来之后，无形灿烂的纬度里，全识全能的三位之一回答了他…

　　|…We… are… the… enemy… of… the …world…|

　　|无…安…全…之…地…|

　　—— ——

　　呼吸是一种仪式，把胃里的负面情绪吐到空气中，让它们在自然中被稀释和蒸发。

　　姆帕利亚慢慢的吐出一口气，他转身看了康斯坦丁一眼，又移开了视线，第一次没为驱魔人的闲散行为皱眉。

　　“这事没有结束，过来。”

　　姆帕利亚抓住了驱魔人不情不愿递来的手臂，将他也带进了黄绿色的污水池：“我们回哥谭。”

　　脚下踩过老鼠与肋骨，池水并不深，却很有重量，仿佛要将人溺毙其中。

　　经过那个正暴怒撕扯血肉的魔鬼时，康斯坦丁忽然停下了，他从污水里捞起风衣的下摆系在腰间，开始若有所思的打量起那个恶魔血红的面皮：“哦。”

　　“你认识它。”

　　“如果你的认识是指我从没忘记过它的话。是的，我们认识。”康斯坦丁耸了耸肩膀，他侧目看向维山帝的大法师，对方已经走到了对面的实地上，层叠的烟雾包裹着他，与他那永远死气沉沉的脸，在周围神经质的赤裸男女的衬托下，他就像个坠入地狱的清醒怨灵。

　　“你在干嘛，法师？”他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姆帕利亚正半蹲在地上，悬戒凝聚成镜面利刃，切开那些松软的水泥，留下玄妙的法纹痕迹。

　　“去掉我们的踪迹。”法师回答，强大的邪恶生物能够审查反映出它们踪迹的文字，梦境与图像，如果让它在不适宜的时刻发现了他们，那将是灭顶之灾。

　　在他即将刻下第二重外环时，康斯坦丁尖厉的呼唤忽然在后方响起。

　　“姆帕利亚！”

　　法师下意识的急速回头。凛冽的沙子穿过他的耳边，像是卷满了刀刃的狂风。他瞬时屏住了呼吸，又在下一刻意识到自己的敌人已经不是依靠那些物理把戏的超级反派了。

　　现在，它们都被统一归类为了——魔法。

　　维度垂下庇护的触须，却被阻挡在了世界之外。梦魔的武器，最古老无尽家族的力量，连它们自身都很难掌控。透过无数迷乱的梦境，姆帕利亚借助了它之眼，才得以平静的直视驱魔人。

　　“...梦沙。”

　　“我知道这困不了你多久，但“多久”本来就是个没意义的量词。”康斯坦丁将沙袋收进风衣里，他弯腰从鞋底抽出了一柄藏刀：“精神与物质共存，对吧？我喜欢这个说法。”

　　法师双手撑起拉格伽多尔的红色之环，勉强牵制住了梦沙的侵蚀。他眼睁睁的看着康斯坦丁竖起刀尖，在恶魔的后背上刻下了驱魔法阵的第一个圆环。

　　“别做蠢事。”

　　…物质与精神共同上升，在更高的纬度作为镜像投映到现实…
　　于是。
　　镌刻的痛苦同步降临到了对应的恶魔身上。

　　这种痛苦让牠准确地追根溯源，愤怒的低吼很快由远及近。

　　姆帕利亚侧过头，用格外锐利的目光看向康斯坦丁。

　　这不是对背叛的不满。而是那直立的魔鬼——牠不再是镜像了。

　　火红面容上，恶魔方形的澄黄色瞳孔瞬间聚焦，溜溜的在眼眶中转动了一圈，最终将寻找的目光定格在了手握藏刀的驱魔人身上

　　追随显形的梦境，恶魔终于找到了胆大包天，通过梦境对它施以诅咒的家伙，该死的康斯坦丁！

　　随着恶魔的身形扭转过来，它的双眼迸发出了怒火，地狱在人类的面前张开了裂口，嶙瘦的尖牙像是吊死者林的枯枝：“康斯坦丁！！！”

　　“闪开，康斯坦丁！”法师嘶吼出声。

　　…驱魔人执意落下了符文的最后一笔。

　　头上的阴影已经由大变小，康斯坦丁耸了耸肩膀，自暴自弃的闭上了眼睛。

　　…一条胳膊…

　　——现实照映了他的想象。
　　他的胳膊突然被人拽了起来。

　　在那一刻，这个链接点轻盈的带起了他的身体，鸽子般的在空气中灵活翻身。

　　只需要弯曲膝盖，下水管道的水泥壁就旋转到了他们的脚下，将他们违反重力的牢牢黏在了上面。

　　康斯坦丁睁开眼睛时，首先见到的就是法师刻薄的下巴，能用这部位发出嘲讽的人大概也只有维山帝大法师了。他的脸色臭极了，但这次驱魔人理解他，当你被沙子裹了满脸的时候，心情也不会太好。

　　“你应该庆幸。”姆帕利亚怒极，脸上却带起自嘲的神色：“对于照顾白痴，我可太有经验了。”

　　这个刻薄的家伙有点发出了“布鲁斯光彩”，但也只是在那么一会儿，阴郁和刻薄就重新爬上了他的脸。

　　把自己找死并险些成功的队友按到斜面上后，姆帕利亚抬起头，看向驱魔人召来的东西。

　　恶魔涅迦尔正关合口腔。牠一边剔牙，一边伸手将后背上的驱魔法阵挠成一团模糊的抓痕。它从肚子里发出了笑声：

　　“看看，看看，这是谁啊，康斯坦丁，跟在我屁股后面的小爬虫，你又有小女孩要献给伟大的萨迦塔那了吗？”

　　“□□，涅迦尔。”康斯坦丁竖起了中指，他一把揽过姆帕利亚的肩膀，将大半个胸脯全部压在了对方的后背上：“现在不一样了，我的新搭档。bat—detective，没听过？有什么麻烦去找他就对了，你这魔鬼——”

　　他也同样咧嘴笑了，抬起脚示意到：“他专踢坏蛋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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