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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梅青远有点愣,苏祈已经长成自己完全不认识的模样了。
“苏祈,已经长这么大了啊,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最后一次见他是二十岁那年,事隔八年,小小的少年竟已长成挺拔的小伙了。
“青远哥,你什么时候到京城的啊?怎么还站在这,走快跟我进去,老爷子这些年都在念叨你呢!”说着苏祈热情地拉着梅青远一路奔进大堂,直嚷嚷“快来人,春兰,去把老爷子请出来,就说梅家大少爷来了。”然后又殷勤地倒上茶,“快坐,我哥走了以后,你都不愿意来,可叫我好想。”苏祈兴奋地望着梅青远,把茶递上,似乎把刚才的不快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听到苏祈谈到他哥梅青远有些黯然,他坐下将茶盏放在一旁,苏府还是跟当年一样没什么变化,一派大户人家欣欣向荣的样子。记得最后一次来也是冬天,那年下了大雪,地上一片白茫茫的,照的人睁不开眼,梅树上积满了雪,摇摇欲坠,露出底下深色的树枝,偏生还有一两朵洒金开得正艳,在梅青远的心中留下一道残像。
随着一阵脚步声。一个年龄似梅老太爷的老人家拄着拐杖急急地走来。
“青远,真的是青远,”苏老太爷,试了一下眼眶才确定。“我这把老骨头,可把你盼来了,来来来,让我好好看看,怎么还是不长肉呀,从小你就瘦,不多补补哪行啊,”说着老太爷拉起梅青远的手。梅青远急忙站起来道安“老太爷,让您惦记了。”
老太爷又喜又气把梅青远念叨了个遍。
“哎苏恒走了以后,我这把老骨头也不上进了,时好时坏的。拖拖拉拉这需多年,儿孙什么的也顾不上了,来,你见见苏祈。”老太爷说着拉过苏祈,“怎么还不把衣服换了,你大哥呢?”
“别提了,就他,练兵也没见过专拣自个弟弟乱打一通的。”原来为这生气呢,。梅青远听后哧声一笑,再看看苏祈一脸怒气也不敢笑的太明显。
“臭小子,你哥打你定是有原因的,成天的不上进,学学人家梅小少爷,年纪比你小却比你懂事。”老太爷不悦地用拐杖跺了一下地。
寒暄一阵后,老太爷定要留他吃饭,没奈何只好找人去秋瑾阁通信。
老太爷又因身体不好,只能先回房休息,梅青远便在苏祈的陪同下游了一游苏家宅。苏祈是个不安分的和当年一点没变,一个劲的说小时候的事,这些事包含了他和苏恒的回忆,他已有很多年不敢想了,此时听起来还是处处刺痛他。不堪回首。
午饭时苏宁也回来了,身边还带了一个人,年纪轻轻比苏祈稍大点,长得七窍玲珑,却穿着军服,气势倒有些足。
“大哥大哥,青远哥来了。”苏祈见他大哥回来抢前先一步报告。
“真的,到有好些年没见。”苏宁感慨。
梅青远上前一步拱手“苏大哥。”
“不需多礼了,快坐下。”
苏宁让过,开始介绍他身边的人“这位是兵部尚书的长孙,姓叶名少卿,京城人称无邪公子,文治武功没有不能的。”无邪公子一见到梅青远竟有些愣,一时间说不上话。
“叶公子。”倒是梅青远上前一步来作揖。
众人就座后便开饭了,席间大家并无话,只是梅青远时时感到不舒服,总觉得那位无邪公子不时他盯着他看。一顿饭并没怎么好好吃。饭后他便称秋瑾阁刚换掌柜,不可大意便辞行而去。
其实秋瑾阁经营这么多年一直顺顺当当的,铺子里倒并不是非要有人盯着,尤其小陈又是个机灵的。梅青远走进铺子里弹弹身上的雪,方才从苏府回来的路上,突然就下起了雪,这才下了他一身。梅松见自家少爷回来了,便急忙迎上去,
“大少爷,小厮请到了,只是这账房先生还需些时日。”
“也罢,这几日我来处理账房,把小厮带来我看看。”
梅松立马把小厮带到,此人站在梅青远眼前,头还未抬,就让人感到一身傲气,梅青远皱了皱眉,这样的人怎可做小厮,须臾间那人抬头分明是个偏偏佳公子,身形风流,傲骨凌然。
“胡闹,这怕是哪家公子怎可随意请来做小厮。”他有些气,梅松做事一向谨慎的很,怎会如此眼拙。
梅松上前一步,附在他耳边小声说“大少爷,你有所不知,此人乃是碧水山庄的少庄主,时常与老庄主不相与,老庄主又与老太爷有些交情便特特安排他到咱这吃些苦头,此事他本人并未知,我们可只当他下人便是。”听了这话梅青远有些头疼,碧水山庄可以说是江湖范畴了,这要是闹出什么事可怎好,想了想他便对梅松说“平日里看紧点别闹出事才好。”
“哎。”梅松答应着把人带下去。
这新来碧水山庄少庄主姓姚名成碧,看起来傲骨铮铮做起事来还是毫无怨言的,观察了几日梅青远才放心地让他继续呆着。这日他正在账房埋头核账,外面小陈嚷道“梅少爷,游大少来了,专程来找您的。”听到这话,梅青远极度不悦了,说实话此时真是不大想见到他。
话音未落,游采衡就踏着脚步进来了,
“梅公子,上回我光记得让你来,却忘了请帖,这回特地给你补上。”说着他把手里的请帖递给梅青远。又说“梅公子可否赏光到成水阁一聚,我有朋友要介绍给你。”
“这…我这正要查账呢,恐不大方便。”
“查账可改日,我这朋友可是已在成水阁等候多时了,可否移步。”游采衡笑笑用那把花哨的扇子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没奈何,梅青远只得去了。游采衡所谓的朋友就是那日苏宁带来的无邪公子。这倒让梅青远没有料到,互相见面后游采衡让小二送了一壶上好的毛尖和一些干果凉菜。本来游采衡是个好酒的,因惦记着梅青远不能喝便没点酒。倒是让无邪公子疑惑了一回。
“无邪公子,没想到你便是游公子的朋友,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啊。”
“非也。”游采衡笑眯眯地卖关子。
“怎么说?”
游采衡瞧了瞧无邪公子笑道“你二人原在苏府见过,他瞧见你便觉得是个风流人物,又知道你我结识,特特让我请了你来相见。”游采衡旧病复发,又开始油腔滑调地调戏梅青远。
“别听他胡说。”无邪公子有些急了解释道“我因见你长的像某位故人,便想结识一下,可为君子之交。”
梅青远见无邪公子也是个深受游采衡欺负的,心中生出好感来“既如此,只能说你我有缘了,不知这故人是哪一位?”
“是很多年前的故人,交情并不是很深。”无邪含糊带过,好像不大想提。
“你二人真真有趣,”游采衡像看戏一般,“我说大家不要公子来公子去的了,迂腐,以后直呼其名,或喊字号岂不亲切,你们说呢,无邪,青远?”
梅青远是吃过亏的难免心里诽腹。
“也好,省的绕口。”叶无邪巴不得直呼青远,“不过青远你以后只管叫他游大少便是,此称号他甚是得意的,京城少女无一不知。”
游采衡难得吃瘪,苦笑道“莫要取笑,那些都只是传闻,别人不知,你还不知,休要误导青远。”
“游大少的花名确有耳闻,虽不知事情怎样,但游大少此名甚好。”梅青远拿起刚上的毛尖放在唇边,嘴角微微上扬。
这场聚会变成叶,梅二人对游采衡的吐槽,叶梅二人甚是心心相惜。游采衡虽是个靶子,倒也自在,三人做乐一回各自散去,游采衡不忘嘱咐他母亲大寿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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