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1次告白

　　他走上前，来不及顾及两人一起喝酒这件事，把程纪从李初年怀里拉过来，扶着人走了。他把程纪带到一个公园的长椅上。这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周围漆黑一片，但能看到远处路灯的昏黄灯光，周围传来细微的虫叫。可这些都没有程纪靠在他肩头安静呼吸更能让他安心。
　　晚上的风有点冷，他把外套脱了，披在程纪身上。
　　但冷风还是把程纪的脑袋吹清醒了。他的头从钟瑜肩上抬起，扶着头，一时间不知道改说些什么。
　　“我们谈谈吧。”钟瑜开口。
　　“谈什么？”程纪继续压抑长时间的隐忍，怕话说出口两人的关系就再也无法挽回。
　　钟瑜知道他在生气，道歉道：“对不起，这几天我不是故意不理你。之前你说累了，我就想找点事做，好让我们俩都有时间冷静。所以我参加了导师的一个实验，为期七天，期间不能携带任何通讯工具进入。怕你担心，我打了个电话给你，你没听到，是你舍友接的。我拜托他转告你。”
　　“是吗？那他为什么没告诉我？”听了他的话，程纪的心情稍微好了点，但还是生气。
　　“我来这之前去了你宿舍，他看见我才想起这回事，当时忘了。”钟瑜小心翼翼地看着程纪，怕他不相信。
　　程纪没有说话，却早就猜到这个健忘的舍友是谁了，心里暗搓搓地想着回去怎么整他。
　　他不说话，钟瑜还是忐忑：“我，你，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一提到这个程纪就心烦，他的手往椅背一搭，闭目：“我也不知道。”
　　钟瑜怎么也没想到两人的会发展到这一步，揣揣不安地开口：“你不会是想，想放弃？”
　　怎么可能，他可是废了好大劲才能跟钟瑜在一起。程纪刚要摇头。
　　钟瑜却快他一步拦住了：“你别说！”他的眼里满是失落：“我知道这次是我错了，可能你也，也没那么喜欢我了，但是可不可以给我个机会，我会努力让你不放弃的。”
　　程纪哪里见过这样小心翼翼的钟瑜，心有不忍。郁结心头多日的烦闷似乎找到了出口：不管追不追的上，只要钟瑜不放手，他就不会先一步放弃。
　　他捧住钟瑜的头，吻上去：“好。”

　　两人坐了一会儿，看时间才发现早过了宿舍门禁时间。
　　程纪果断带着人去酒店开了间房。只是他没想到剩下的空房只有情侣套房。即使他原本的目的只是睡一觉，此时也忍不住有些少儿不宜的想法了。
　　因为喝了酒，怕钟瑜不喜欢，他洗了澡，狂刷牙，直到闻不到酒味为止。
　　钟瑜从卫生间出来时，程纪直接扑了上去，不要命地吻。直至两人气喘吁吁。他带着较为急促的呼吸说道：“我们好久都没那个了，刚刚我发现一些好东西。”
　　钟瑜喘着气，眼里很是朦胧。
　　——分割线今天也很害羞——
　　很久很久以后，程纪抱着早就没了力气的钟瑜进了浴室。帮他清理之后，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一起在浴缸里泡澡。
　　程纪埋头在钟瑜的背脊吻着，呼吸着鼻子周围他的味道。
　　刚才的教训还在，钟瑜不敢松懈：“别这样，一会你又想了怎么办，我没力气了。”
　　程纪安抚着快要炸毛的他：“不会的。之前是因为我们俩很久都没那个了，我控制不住。现在吃饱了，就可以控制住了。”他在钟瑜背后得逞一样笑着。
　　钟瑜不再说话。
　　程纪立马察觉到钟瑜有事，问他：“怎么了？”
　　钟瑜犹豫着开口：“你以后可不可以跟那个李初年保持点距离。”他想说的是不跟李初年来往，但又怕这样会显得他很小肚鸡肠，换了个比较轻的说法。
　　程纪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之前是因为这个才不理我的？”
　　钟瑜默认。
　　程纪很愉悦地笑起来：“我还以为你是太忙了没空理我，原来是吃醋。”
　　钟瑜爬出浴缸，不想理他。
　　程纪一把揽回来，把头抵在他的肩上：“好，我跟他保持距离。你说的我都照做。”
　　钟瑜脸上的阴沉这才散开。

　　最大的结已经解开，两人吵吵闹闹地过了大一、大二、大三……
　　大四到了，每个人都忙碌起来。程纪问钟瑜毕业后想做什么？
　　钟瑜想了想，轻微地摇了摇头：“继续读研吧。你呢？”
　　“你老公这三年做兼职还是赚了点钱的，说，想去哪读？我陪你去，顺便包养你。”
　　钟瑜早就习惯程纪以老公自称，刚开始还会跟他争辩，后来争不过就放弃了。毕竟本事不在嘴而是在床上，等欺负他到了一定程度，他就肯改口了。
　　扯远了，只是导师给了他一个到美国一流大学进修的机会。他有点想去，只是程纪能去国外的机会渺茫，而且也不能真的要求他跟着自己到处走。虽然自己的确希望是这样。
　　钟瑜没说，程纪自然不知道他在烦恼什么。直到三年多没见的杨月华找到他。
　　她看起来比之前衰老很多。即使化了妆，但那漂亮的脸上还是可以看出岁月的痕迹。但杨月华的话却让程纪不得不放弃对美的欣赏。
　　“我直话直说了，我希望你能离开我儿子。”杨月华的语气早就没有三年前那样凶神恶煞了。
　　三年过去，程纪本来以为她都放下了。没想到一见面又是这个话题。
　　杨月华似乎知道他在考虑什么，她放下手中的咖啡，很无奈地说道：“当年他那样逼我，我本来也不想再管了。但是现在有大好的前程摆在他面前，我不能再让你毁了。”
　　程纪一脸懵：“我毁了什么前程？”
　　杨月华仔细看了他的神色，确定他是真的不知道之后才说出来：“看来他没跟你说。他的教授推荐他去美国顶尖学院进修。可是他拒绝了，他说有放不下的人。他的教授是我的大学同学，他一说我就知道是你。”她停顿一下，等程纪消化了这个消息后又扔出一个炸弹：“你还不知道吧，他的高考成绩明明都可以去清华大学，可是他却为了你来到这个小城市读一个普通大学。怕我改他的志愿，还跑过来威胁我。”
　　程纪僵坐着，他真的不知道钟瑜瞒着他付出了这么多。
　　杨月华继续说道：“孩子，就当我求你了，放手吧。别再害了他。”
　　程纪下意识摇头：“我们说好不会放弃的。”
　　杨月华的语气提高：“你想过没有，你们的这种关系只能偷偷摸摸的。被人发现的话，什么学习、工作都毁了。现在你们都还小，以为情啊爱呀很重要，等再过几年你们就会发现这些都不算什么。但是，到那时如果他埋怨你害了他，你怎么办，谁来为你们俩负责。”
　　程纪一向很能说，但这次他却说不出任何话。他不是没想过两人的将来。但是他一直都不敢深想，不敢猜万一钟瑜后悔了会怎么样。
　　杨月华借机继续说道：“孩子，我自己你也不容易。这样，你拿着这个”她拿出了一张银行卡递到程纪面前：“这里面有一些钱，足够你生活好几年了。你就当成了我的念想，成全小瑜的前程，离开他吧。”
　　程纪冷冷地看着那张银行卡。他是想早点赚钱，可是他赚钱也是用来包养钟瑜。如果钟瑜不在了，他要钱干什么。
　　他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咖啡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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