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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幻的花
烘焙店里,小易和任笙相对而坐。
任笙边吃蛋糕,边听小易说话。
——“那个Sean也是个疯子,极端自我的疯子,两个极端的感情,把他拉得痛苦不堪,拉扯,破碎,再拉扯,再破碎,碎到粘不起来,就像他画里西西弗斯,这不就是他的生活常态?对,疯子。”
——“Sean有病。”任笙忽然插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他有病?”小易不经意问。
——“我说过想送你他院子里的白色和紫色的菊花,可是又没成,这花不是普通的花,其实有轻微的致幻作用,他屋子里摆的那盆不知名的花,也是一样,那盆花香气致幻。”
——“你怎么知道那些花?”
——“因为我也种过哈哈哈哈。”
这个案子告一段落,任笙这次做得很好,甚至有评论说这次画展的布景可称得上是原画的二次创作。
任笙后面一段时间里更忙了,小易也是,临近毕业,事情也是有些多,两个人已经近乎一个月没见过面。
(第二视角:任笙靠着大学里自己的设计和热情完成了这次工作,小易就是五年前的任笙)
任笙在外工作累得七荤八素,加班时候常常想到易知季,这个时候明明应该和他在一起,两个人该干嘛干嘛,怎么会在这里浪费时间,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这天晚上,他按部就班回家,终于见到小易,小易告诉他,自己手头的事情忙完了,想出去旅行,希望两个人一起去。
第二天,因为作品潦草,工作态度不端,任笙又被副总叫过去骂了一顿。
——“再这样下去我就放你长假!”
——“那就请您放我个长假好了。”
——“.…..”
任笙得到了入职以来第一个长假,不过也是之前的假期攒起来的。
他们俩去了挪威,易知季家里的别墅。
别墅一直闲置着,没人居住。
冬天,挪威夜很长,天上飘雪,也飘极光。
在两个人看来,这个别墅最好的地方,在于人少,没人打扰。
他想过以后和小易隐居在这里,可惜的是,他因为换了水土,一直头疼,记性也越来越差。
滑雪,钓鱼,堆雪人。两个人多数情况下和谐相处,少数情况下也会吵架,偶尔打架,还挂彩。
因为没人,两个人有时候会有一些相同的念头:
“把他杀了,埋在这里,估计也没人会发现。”(注:这里展示的是任笙轻生的念头)
可以分享一切,而且不用解释。
任笙头还是一日比一日疼。为了缓解这种头痛。
——他开始吃止痛片和镇定剂。
这天下午6点,天已经完全黑了,他们俩个人在壁炉里生起火,然后再客厅看书。
任笙看的是小易的相册集,他一岁一岁数过来,哪一年断奶,哪一年说话,哪一年开始上学,哪一年经受挫折,哪一年真正变成他眼前这个人。
这本相册看起来不厚,看起来有些旧,不一样的是,相片下面有很多文字说明,他看着看着,就身临其境,也会感受到小易那个时候的情绪,相片有很多张,可他爱挑小易受挫时候的看,感受到他的失望、羞愧、愤懑、绝望、以及绝望后的绝望。
这本相册仿佛又魔力,要把他吸进去一样,他渐渐挪不开眼睛,他的头又开始痛。
“咚咚、、、咚咚、、、”
院子里的声音把他拽回去。
他起身看了一眼,小易在沙发上看起来已经睡着了。
他去开门,是两只鹿下山把院子门给撞开了,果然这里不会有其他人,除此之外,天上的极光今天特别美。
任笙回到屋子,小易已经醒了,他也翻着那本相册集。
任笙看了一眼他,手一勾,两个人披着厚衣服,坐在二楼的阳台上,扔下那本相册集,并对着看极光。
极光平常像一缕游丝,今天像一片浅绿色的海浪,一直在动,在飘,看过它,才会知道人造的光有多浅薄。
半晌无话。
——“我是色盲。”小易对任笙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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