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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继红回礼之后,宫邵林走了过来,说道:“本来只是想带你在这西塘一带散散心的。只是没想到遇到了平王,他邀我们去茶室一聚,可好?”
一位王爷相邀哪有什么好不好的呢?宫继红点点头就往那边去了。
“继红姐姐戴这幕离也好看得紧呢。”还未走近,那个大男孩一般的凤飞就笑嘻嘻地恭维道。宫继红低头算是聊表谢意,见这话没用,凤飞没趣地摸了摸鼻头。
“把手给我看看。”平王突然道。这人生的剑眉英目,英朗非凡,又穿着一身深重紫衣,就算不是王爷也叫人觉得霸道威严,更何况兼是皇家贵胄呢?然而宫小姐仍旧漠然无语,似没听到一般。
“这里不太方便,还是先去茶室吧。几步路而已,不急。”宫邵林赶忙解围,不过倒也不太紧张。毕竟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嘛。
平王也没执着,几个人也就在一片低气压下左弯右拐地在垂柳竹丛间穿梭,忽而光线一亮,拨开斑驳的竹叶眼前豁然开朗,一座竹制的宅落就这样出现在眼前。返璞归真、清新自然又不缺回廊环绕,碧水青山,实在是清雅非常。只是就这五间两层称作“茶室”委实过于谦虚了一些。
“我带了玉肌膏来,正好给你用。”平王进门的时候在她身侧轻声说。宫小姐福了福身表示谢意。
他见她仍旧戴这幕离就进了院子,又道:“在这里你还要戴着这东西?”他不怒自威地声音吓得关雎一跳,忙一边请罪一边准备帮宫小姐取幕离,“是奴婢失职,请王爷息怒。”
却不想宫小姐抬手一挡,阻止了关雎的动作,翻手不等他们惊讶就自个摘了下来。一时,那张苍白憔悴的娇容和与之匹配恹恹冷淡的神情便展露在了他们面前。
空气中的呼吸突然粗重了几分。凤飞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道:“继红姐姐你别伤心,我一定帮你好好教训那家伙。”
平王低头抬起她被白色绷带裹了一圈又一圈的右手,粗大的手和细瘦的手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低声叹道:“竟然会被花瓶砸到。果然是个傻的。”
他又叫人去拿药和绷带等,把宫继红拉到竹屋里坐下要给她上药。
带着血色的绷带一圈圈被解开,露出里面一道道狰狞的伤口和里面粉色的嫩肉,当绷带被全解开,屋里倒抽几口气,竟发现那双往日里抚琴提笔、绣花调香无一不精的无瑕玉手似已无一处好肉!
明眼人再看,哪像是花瓶掉下来不小心砸的呢!
“红姐姐!”竹屋的屏风里突然飞身冲出一个穿着粉色宫装的小姑娘,小姑娘死命咬着嘴唇,泪水涟涟,一出来就趴在宫小姐身上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哽咽道:“你们还躲在里面做什么!偷看有什么意思!都亲眼看看我的红姐姐都成什么样了!就这样你们还护着那个混蛋和那个小贱人!枉费红姐姐平日里对你们那么好!你们还有良心吗!都是混蛋!大混蛋!我要让父皇砍你们的头!流放宁古塔!”
“钰宁公主。”宫邵林尴尬地看着这位哭得一塌糊涂的小公主。同时,从屏风后,立柜旁又缓缓走出几个锦衣华服的少年人,一个个面露苦笑好不尴尬。
“平王殿下,邵林哥,继红小姐。”他们点头算是一一打过招呼。
“我说你这是何苦呢。”一个红色宫装的丽人含泪走过来,对宫继红道:“他既无情,你就是伤了残了也不会改变心意,单单累了自己罢了。她想去握她的手又怕加重了伤势,最终只是心疼又愧疚地抚摩着宫小姐的肩膀,泪眼朦胧。
“少元哥也不是那种人。”蓝袍的青涩少年向前一步小声辩驳,又鼓起勇气似地抬头道:“他只是情难自禁而已。长痛不如短痛,总比耽误继红姐姐一辈子好啊。”
“子琪。”他身边的蓝衣银边的青年用紫檀木扇骨的折扇点了点他的肩膀,一双桃花眼流转落到的宫继红身上,轻笑道:“怎么也撇不干净他石万安就是个朝三暮四的负心人,忒没福气了。”
“继红姐姐,你也骂骂他啊!”钰宁公主红着一双杏眼道,“憋在心里多难受啊。”说着说着她又瘪着嘴忍不住要掉金豆豆了。
然而众人等了半天,宫继红仍旧不言不语地坐在那,有如泥胎木塑的死物一般。
“我来。”拿绷带的下人站在一屋寂静里是包扎也不好等着也不好实在是为难,平王便伸手拿过药品准备给宫小姐包扎伤口,边涂药膏边道:“伤太重,那玉肌膏你带回去,快愈合了再涂。”
俄而又皱眉不快道:“事已至此,总苦着脸像什么样子。”
“平王这话说得可不太公道。”宫邵林立马皮笑肉不笑地顶道。
“不说这个了。难得出来一趟就不要辜负这大好时光了。来!给小爷我拿琴来,以酬美景!”桃花眼的青年一挥手接着就盘腿坐在地上了,意态风流地叫唤道。
“哎呀!谁不知道你的琴艺!你就别折磨我们了。”凤飞笑骂道。
钰宁也不禁扑哧一笑,嫌弃道:“是啊,嘉树哥哥,你就别献丑了,也太难听了。”
“嘿!你这个小丫头!难道不知道本公子我尽得流霞姑娘的真传吗?”嘉树把长发往后一撩,托着下巴冲钰宁眨眼道。
看他们这样子,宫装少女也用宽袖掩唇笑道:“你啊,是得了流霞姑娘的真传,就不知道是哪方面的真传。”
“流霞姑娘艳冠京华,德艺双馨,琴艺更是绝伦,不知怎么就瞧上你这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实在可惜,可惜。”宫邵林一展折扇,摇头晃脑道,一脸痛惜。
“你们啊!就是嫉妒!”嘉树笑得秋波荡漾,“得,不听就算了。要不郡主来吧,我洗耳恭听就是了。”
“好啊!珺萍姐姐弹的好!”钰宁拍手笑道。
“去,把孤的惊涛取来。”平王扬手对随侍的下人吩咐道。
珺萍郡主莞尔一笑,止住了那下人的动作:“不了,用我的戛玉吧,更适合。”说着便朝站在门外的婢女看了一眼。
不一会那婢女回来捧着一张漆色如满天繁星,晶莹剔透的古琴过来,待到珺萍沉息抚弄,只听似有敲金戛玉之声,清脆动人,再见她素手拨弦,琴音袅袅,悠然物外,正是一曲《山居吟》。
这曲子继红也曾弹过,还说‘其趣也,巢云松于丘壑之士,澹然与世两忘,不牵尘网。’,流霞听他转述,赞叹不已,说她是真得其中三味,赵嘉树想到,不由把视线投向自来时便一言不发的宫继红。
见不知何时她已经离开了原先的位置,此时正斜倚小轩窗出神,不知是浸入了这“人世两忘”的美妙琴音中还是被窗外的绿水青山所迷。
“继红姐姐,”突然有人唤她道。宫继红侧头去看那人,却是那蓝袍的柔弱少年,善良软糯的性子,名叫陆子琪。
陆子琪扭捏了片刻,鼓起勇气道:“我们都知道,这事是万安哥做的不对,他不该违背婚约。但,但他不是故意的,感情的事本就不讲道理,尤其是爱情。"
我们?宫继红咀嚼着这个词。
“继红姐姐,你能成全他们吗?他和云灵小姐虽然在错的时候相遇,可他们的爱情是真诚的!他们只是想和爱的人在一起而已……”陆子琪红着眼睛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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