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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明天大年夜,宫里肯定很热闹的。”明夏兴奋地说着。宁惠道:“热闹有什么用?最忙的就是咱们了,哪有一刻闲得下来?”
明夏挥手假意打了宁惠一下:“哎哟,瞧你说的。不过,不能和额娘、阿玛一起过年啊。”
“唉,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父母了……”宁惠叹口气,不论是她远在21世纪的父母,还是她来到这后的父母,再要见到恐怕都难了。
“宁惠!宁惠!”明夏见宁惠愁眉苦脸的发呆,便叫道:“你别难过。每几年不都会有一天让宫女们与父母相见的吗?”宁惠笑道:“是啊,在一块时不觉得,这会儿分开了,倒是想得慌呢。”
“哇,你倒是个孝女呢,真个叫人感动啊……”明夏故意怪声怪气地说道,宁惠笑着瞪她一眼,也不还嘴,兀自洗漱去了。
第二天便是大年三十,宫中各处皆忙忙碌碌,宁惠与其他乾清宫的宫女、太监布置着乾清宫,在门前挂起红灯笼,门面上贴春联,忙得不亦乐乎。宁惠爬上梯子去挂灯笼,乾清宫是皇上住的地方,宫修得大,门也修得高,宁惠千叮咛万嘱咐太监小安子要稳稳扶助梯子,这才爬上梯子去。使劲够着门梁上的挂钩,好不容易挂的稳稳当当,却听一阵脚步声传来,却不敢转身,看不出是谁来了,只觉脚下梯子徒然松了,便连忙低下头喊道:“小安子,你扶住了啊!”却是脚下一滑跌下梯子来。
宁惠连连大喊,手里却什么抓也不住,就要狠狠掉在地上,心内暗叫不好,紧紧闭住双眼,作好准备要受疼了,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宁惠下意识死死抓住此人又大叫一声,却还不敢睁眼。只听得周围一片笑声。宁惠这才睁开双眼,只见眼前一双暗蓝的眸子,沉得似北极深海,却眼含笑意,正注视着自己。宁惠吓得眼皮一跳,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四阿哥,胤禛。而自己,此时正被他横抱在怀里!
宁惠目瞪口呆,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想挣脱却又不敢,便呆呆地就这样待着,周围的笑声却是不断。宁惠脸渐红了,跟四阿哥对视着却也移不开目光。正尴尬,四阿哥终于开口笑道:“你想让我抱你多久啊?”
“奴,奴婢不敢。四贝勒放下奴婢便是。”宁惠结巴道。四阿哥便小心翼翼放下宁惠,她这才看见周围还有太子爷和几位阿哥同行,便立刻作了个福道:“给太子爷请安,给众位阿哥请安。”
“行了,都免礼吧,皇阿玛在不在里面?”这是太子问的。宁惠答道:“回太子爷,皇上现在南书房。”太子便道:“好,我们哥几个也进去拜拜年。”一行人便都进了门去。宁惠站在小安子旁边,转过头狠狠瞪了小安子一眼,小安子不好意思得直点头哈腰。宁惠这才满意的回过头,却正撞上四阿哥一双带着探究意味的眼睛,连忙又低下了头。
虽是春节,但天气却还冷,阿哥们都携着家眷去往了会场,宁惠一个人在侧房等着皇上移驾,冻得直搓手,却觉得皇上时时会说走,便也不敢生火。突然一丝温暖出现在宁惠背后,宁惠回过头,只见九阿哥正立在面前,连忙站起身来请安。九阿哥也不回话,只把一双裘皮手套塞在她手里。宁惠却不敢接:“九阿哥,这是……”
九阿哥道:“天气凉,戴上吧。”宁惠还为上次出宫之事生气,不愿要他的东西,只道:“奴婢不敢受九阿哥如此大礼,请九阿哥收回吧。”九阿哥道:“只当为上次的事给你道个不是。”宁惠心下一惊,抬头看了九阿哥一眼,他们这些王公贵族从小养尊处优,跟人家道歉哪是那么容易,九阿哥果然显得不太自在。宁惠这么一想,已原谅他五分,便道:“奴婢哪敢要九阿哥道不是,只是在乾清宫的姐妹们也冻得慌,只奴婢一人戴双手套,恐宫里多嘴多舌的人说些龌龊话,脏了耳朵。”九阿哥道:“我才不管别人,谁要说闲话的,来找我便是。”宁惠正迟疑,九阿哥已把手套放在台子上转身走了。
宁惠拿着那双手套,无奈地摇摇头,倒也没戴上,正好一个宫女跑过来道:“宁惠姐姐,皇上要起驾了,快出来吧。”宁惠将手套塞在怀里,应道:“知道了,我这就来。”手套塞在怀里鼓鼓囊囊,甚是不好受,但也没办法了,于是便走出侧房,等着皇上了。
走出殿门,皇上身后浩浩荡荡跟了一大票人,宁惠几个宫女跟在李公公后面,走在皇上左后侧,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红光满面。宁惠却不知是思乡还是为九阿哥,心头烦烦乱乱,神思不定。皇上突然道:“宁惠,你怀里装了什么宝贝,怎的鼓鼓囊囊的?”宁惠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只见四周一片好奇的目光,却不知皇上问这话是何意思,也不知是该实话实说还是编个借口混过去。
正想着,只听李公公道:“宁惠,想什么呢,还不快回皇上话。”宁惠咬咬嘴唇,将怀里的手套拿出来道:“回皇上,这是奴婢方才在乾清宫门口站着,天气却太冷,正好碰上九阿哥,阿哥见奴婢冻得很,体恤下人,这才将手里的这玩意借给奴婢了。”宁惠说完,却不敢看皇上脸色。皇上笑道:“九阿哥何时这么好心大方了,朕倒要问问他。”宁惠听皇上似乎没有多想,正松了口气,皇上却又道:“九阿哥他能体恤的下人不多,你确实好运,给碰上了,却不领情啊。”宁惠皱皱眉,手套确是没戴在手上,可一时半会儿又琢磨不出皇上什么意思,只得道:“奴婢惭愧。”皇上也就没有再多问,宁惠看着手里两只手套,暗自叫苦,又塞手套回去,继续往下走了。
终于到了,眼前灯火通明,阿哥、公主和妃子们都在场子里,吵吵闹闹的,见皇上来,齐齐跪倒一大片,请了安后,都落了坐。皇上说了几句体面话,大家便举杯同庆。台子上还上了戏子唱戏,大家听着戏,品着珍馐玉盘,也是其乐融融。宁惠在一边不停添着酒,看着这场景,却又想起这些人背后的勾心斗角,此时互相笑得和气,可不知呕着多少气,这些笑有几个是真的,这些话有几句是真的?不禁叹口气,摇了摇头。余光却扫到九阿哥在看着自己,宁惠连忙调整了表情,收起了感慨,又转过脸,却不期又遇上四阿哥的目光,也不知这伙人为何都要盯着自己,只能暗暗骂了一句,假装忙着倒酒去了。
戏唱了一半,宁惠看戏也看不进去,只觉得无聊,可是这屋里的人却个个看得津津有味,她想,若是这些人看到现代的电影、电视剧,岂不是要钻进电视机里?想象着他们那副样子,宁惠不禁笑了出来。明夏走到她身边小声说:“你这刁丫头,偷着笑什么?说给我听听。”宁惠笑道:“那可不告诉你。这戏实在是好闷,在这真难受,我都快站不下去了。”明夏也笑道:“我就知道你待不住,出去透透气吧。我帮你在这撑着,可别太久啊。”宁惠急忙道:“多谢多谢啊!”将酒壶往明夏手里一塞,便悄悄顺着墙溜了出去。
出了门,宁惠狠狠呼吸了一下,凉气已满心房,顿时身心通畅。夜凉如水,正是月稀星朗,宁惠走下楼,进了一个亭子,亭子建在水上,她看着夜空,开口吟道:“微微风促浪,散作满河星。”
“此情此景吟这首诗可不对头哦。”身后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甚是好听。宁惠回过头,却见是十三阿哥,连忙请安道:“十三阿哥吉祥。”“嗯,起吧。”十三阿哥淡淡的笑道:“查慎行写此诗,是因他在夜晚江上行舟,船头灯光映在河面上,风一起,似满河星光。现在是有真星光,吟这两句,似不符吧。”宁惠这会儿心情正好,便也笑道:“十三阿哥说的是。不过,读诗讲究体味,这诗就是讲个逍遥自在的夜景。此刻奴婢偷溜出来,心里自然自在,而微风、江水、满河星俱备,怎的不能用这句诗呢?”
十三阿哥看了宁惠好一会儿,道:“嗯,好。久闻皇阿玛身边有个巧女子,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宁惠道:“奴婢不敢当。”十三阿哥笑道:“有什么不敢当的,我也是受不了那闷,溜出来的,却听见你在这吟诗,这才来说的话。”宁惠道:“奴婢随便吟诗,竟叫十三阿哥听见了。”“我看你在别人面前可不是这样文绉绉地说话的吧。”十三阿哥道。宁惠吓了一跳,他说的难道是出宫那天在茶楼里的事,想来也是,那日阿哥那么多,哪个嘴大的,一张嘴就讲漏了,只得道:“在宫里规矩多,奴婢也不敢放肆。”
十三阿哥笑道:“行了行了,我听说你在哪,哪就有笑话看,现在说个笑话来听听看吧。”说着还正襟危坐在亭子里,严肃的看着她。宁惠听见这话,被憋得气不及,道:“奴婢哪是会说笑话,只是你们这些阿哥久处深宫,见不了几个平头百姓,听不了几句真话,奴婢随便说几句话,就能当笑话听了去。”十三阿哥又呆了一会儿,便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这分明是说我们这些阿哥没见过世面嘛。”宁惠心想,你才听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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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开学了,所以会停更,一阵子吧……一有时间就写上来
另外对一些情节还有点儿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