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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与昆
一下车,刘守熙小跑几步,双手揖胸,笑吟吟地上前说道:“怀南矿厂刘守熙、刘燕辞,贸然来访,愧受二位场主相迎了。”刘燕辞也快走两步跟上,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着双手一抱拳,行了个礼。虬髯汉子还施了一礼,朗声笑道:“刘总管、三公子莅临,令茅舍蓬荜生辉。司南携弟昆迎候不周,还望二位海涵。”说罢与身后的俊美青年一同侧身相请,四人一同走入院内。
三公子刘燕辞一走进院子,四下环顾一圈,不禁大跌眼镜。这庭院非但算不上气派,甚至算得上有些狭陋。仅一进的院落,只有正北一间正房,东西两侧各有两间厢房,另有一处小小的配院,料是厨房、茅厕之类,仅此而已。院落四方点缀着些寻常花木,也看不出有什么奇伟之处。院子正中有一座小亭,上有一匾,题“桑蓬”二字。亭中一方石几,几张石凳。只有院落东南角一棵参天古树,有几分气派。这等小院,若在怀南,不要说是嫡家子弟,就连自家的仆人们,住得也比这里宽敞许多。就算在怀北,一路上看到的富庶人家,也多得是几进几出的气派院落。想不到富甲一方的怀北农场场主的居所,竟是普通到毫不起眼。
几人一番寒暄,也不进正房,只在桑蓬亭石几旁围坐。也不见有下人,司昆亲到配院奉了些茶点过来。坐定后,只见大场主南笑道:“公子与先生此来应先着人通个音信,我们兄弟也好准备一二。万一我等均去巡场,岂不轻慢了二位贵客。”刘守熙一笑道:“来时我家家主言说,谷雨前后数日,自是三位场主汇集四方稼种音信之时,今年又不见有甚灾讯,场主们必不会巡游。”说罢,笑容一敛,正色道“况且今年的怀山州集议又要到了,近来时局不似往年,想必几位场主也有计较。”说到此处,刘守熙的话戛然而止,微微颔首,两眼却慢慢扫过两位场主。
大场主南略一沉吟,二场主昆却仍然带着和煦的笑意道:“每次集议均在怀南,今年也不例外。理应我兄弟三人先去奉拜尊家主才对,今反劳先生前来,不知尊家主有何提点,我兄弟愿恭闻其详。”
刘守熙不禁暗叹,这二场主果然名不虚传,打得一手好太极,一番话说得风雨不透,明里客客气气尊崇有加,实则毫无回还余地,又把球抛将回来。好在家主交代得清楚,有些话、有些事便是问路石、敲门砖,此行只有以诚相待、以礼相赠,方可期待怀北的回馈。寻思至此,刘守熙略一躬身,说道:“二场主言重。守熙此行确是受我家家主所遣,一则就近来天下之势求教,再则务请三位场主集议之前,前往怀南矿厂一叙。”略一沉吟,继续说道“自去年夏,江州水涝,牵出那一桩粮道大案以来,民怨四起。朝廷虽多压制勒止,却适得其反。那江州籍田丞不过是个小小的木偶,而其背后的那位,朝廷也无可奈何,反而要调运其它各州粮道补其亏空、赈其灾民。谁料,泰州、抚州、羌州等各地竟多有抗命。偏偏这一场雨,从芒种下到寒露,一下便是4个月,江州地界,颗粒无收。任是江州富庶,却也难熬此大灾之年。一入冬日更是凄惨,寻常百姓,户无余粮哀嚎遍野,虽不致十室九空,却也死走过半。”说至此处,刘守熙轻锤了一下石几,长长哀叹一声,而后继续说道:“去年夏至今年春,江州地方一直四处筹措钱粮,想必几位场主应也知晓一二。”
司昆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江州也曾遣人直接到我怀北农场,重金求粮。可我朝粮、油、谷、盐均为官采官销。”
刘守熙看到司昆并不想继续多说,于是顿了一顿,说道:“不知几位场主知否,近日来,江州似乎在私购金铁。”南、昆两位场主听了这话,不由得身形微微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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