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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英语老师姓刘,性格特别好,年纪不大,能和学生打成一片,五班的同学一般都叫她刘姐,刘姐一般不抓人进办公室,霖楸完全是个意外。
“霖楸呀,你这卷子……”刘姐不忍直视的捂着额头,“你这是对我有意见吗?”
“刘姐,你这就冤枉我了,”霖楸说,“这都是我认真做的,特别认真。”
刘姐把一片红叉叉的卷子又往霖楸的前面推了一把,示意霖楸自己看。
霖楸很给面子的翻了翻自己的卷子,这么多道选择题,他只对了四道,平常乱做也能做对十道的人,怪不得刘姐把他抓办公室里了。
“不是我说你呀,”刘姐伸手点了点他做对的几道题,“这几道都是你认真做的?”
霖楸努力回想了一下,没想起是认真做的还是蒙的,但还是非常没有自知之明的点了点头。
“这几题刚好是这张卷子的难点,没点基础做不出来,”刘姐意味不明的把卷子收了回去,“你做对了我很意外,这就说明你不是学不会,而是不想学。”
刘姐抬起头看着霖楸:“能跟老师说一下原因吗?”
霖楸垂着眼,手插着兜并不打算回答。
刘姐也不意外,多说了几句就让他回去了。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惋惜,这么好的苗子,可惜了。
自从祁阳回教室坐之后,走廊上就只有霖楸一张桌子,走廊本来就人来人往的,两个人不觉尴尬,一个人就不只是尴尬这么简单了,这完全就是耍猴。
霖楸脸皮薄,这对于他来说就是一种耻辱,所以他去和任老头谈了一下条件,任老头的原话是:“月考成绩要是能前进两百名就可以回去,不然没得商量。”
霖楸的原话是:“你叫一个倒一在两个星期内提升两百名合理吗?”
两个星期内提升两百名不切实际,霖楸听过就算了,与其浪费时间,还不如早点适应。
然而一下课——
“哟!”祁阳手往窗框上一撑蹲在窗框上也不下来,斜头看着霖楸戏谑道,“走廊朋友一个人孤单吗?跟哥说说。”
霖楸淡淡的撇了他一眼,冷“呵”一声又继续低头玩着手机。
祁阳向来不需要人回答:“叫声祁哥我帮你跟任老头求一下情。”
“你看在走廊坐多不好,被人看来看去的,跟裸|奔一样。”
“叫一声,我让你进来跟我一起坐。”
“叫不叫?”
“叫了,我不动粗。”
霖楸:“……”
祁阳笑了笑,蹲在窗框上伸出手用手指卷了卷霖楸头顶的小卷毛,提醒道:“你打不过我。”
“……”霖楸把手机猛的扔进抽屉,发出一阵闷响,两三下拍掉在他头上作妖的手,瞪着祁阳冷声说道,“你他妈有病?我不需要,滚!”
祁阳莞尔:“真不叫?”
霖楸侧身给他比了个中指,硬气道:“不叫!”
祁阳笑了笑,把眼镜摘了随手放在病秧子的桌上,病秧子浑身都抖了一下,不动声色的咽了咽口水。
十分钟后,霖楸缩在地上护着胯|下被迫叫了十几声的“祁哥”。
哮天犬群里又开小火炉了。
【理五班同学一号:很想悄悄的问一句楸哥,他到底疼不疼。】
【理五班同学三十号:靠!不疼的话他还会叫这么大声?】
【文三班同学八号:我一直以为霖楸特别高冷,特别不近人情,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这么大声的喊。】
【理九班同学三号:掐一下你自己的,我看你三秒不够连妈都喊出来了。】
【理四班同学二十八号:小声逼逼,刚刚祁阳用全力了吗?会不会废了?】
……
陌城管了解到情况,一下课就往五班跑,连药都准备好了。
霖楸心情极差,陌城管把药递给他之后,他当场就把陌城管打了一顿。
“楸哥,我这也是担心你,”陌城管捂着脸,委屈的说道,“你不要就直说呀,干嘛动手嘛。”
“操!”
霖楸沉着脸,一肚子的气没地撒,他第一次觉得如此的无力,第一次被人欺负的这么死。
妈的!
霖楸越想越气,猛的起身把陌城管都吓了一跳,他拿起放在地上的背包,拧着快步走进教室。
祁阳低头玩着手机,头上突然一片阴影,他抬起头,一个书包刚好砸在他脸上。
“你他妈到底要干嘛?”霖楸咬牙切齿问道。
“这句话不应该我问你吗?”祁阳拿下书包随带把眼镜也拿了下来,脸上没了以往的嬉皮笑脸,看着很不好惹。
霖楸愣了一下,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低着头暗骂了一句,说话都变小声了:“对不起行了吧,欺负我打不过你是吧?”
祁阳拿着书包的手猛的一愣,他两离的近,听得也清楚,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听错了:“不是,你说什么?”
霖楸忍不住啧了一声,侧头对着走廊上目瞪口呆的陌城管喊道:“陌仔,帮我把桌子搬进来。”
陌城管愣了良久才动手搬桌子,不只他一个人懵,五班的同学都懵了,鬼知道这两位大佬又要干嘛。
“跟你打个商量,”霖楸坐下,招手示意陌城管回自己班,然后才看向祁阳,“我们约法三章。”
祁阳破有兴趣的看着他:“什么法什么章?”
“第一、以前你做的那些狗屁事我既往不咎,麻烦你的屁话收一收,”霖楸扳出两根手指,“第二、别没事就把我按地上,别仗着力气大就可以乱欺负人,第三、以后要是看我什么不顺眼的,麻烦你跟我说一下,我改还不行?别乱动手。”
祁阳听的认真,听到最后忍不住乐出声来了。
“操!”霖楸一脚踹他椅子上,指着他警告道,“再笑我他妈废了你。”
祁阳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撑着下巴,莞尔道:“所以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怕我掐你蛋蛋?”说着,靠近霖楸压低声音,“疼吗?我给你揉揉?”
“我操!”霖楸彻底抓狂,趴在桌子上怀疑人生了,半响,开口道,“不用了,谢谢。”
祁阳看着他红透的耳朵,笑道:“这么容易害臊?脸皮这么薄怎么行?”
霖楸:“……”
**
这一天,霖楸如愿以偿的坐在教室里面,祁阳也遵守约法三章,没事不打扰他,老师来的时候还会好心的提醒一下,下课会跟着他那帮兄弟去打球,霖楸过的还挺舒坦。
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本来是物理课的,现在成了语文课,因为是每个星期的最后一节课,班里的同学们都坐不住,所以任老头就把每个星期的最后一节课都调成了语文课。
霖楸从下午的第一节课就开始睡,到最后一节也没醒,人妖一进班首先抓的就是他。
“霖楸!”人妖拿着厚厚的语文书拍着黑板,臭着把脸,吼道,“睡的很香是吧?来!给我背一遍《琵琶行》,背不出来周末给我抄十遍!”
霖楸站没站相,懒懒散散的翻着书想找答案,人妖非常好心的提醒:“高一学的,你就算翻烂这本书也没有!”
“……”
霖楸嘴巴微动,刚想说“不会”,旁边的人递了一张便利贴过来——不会?求哥,哥教你。
霖楸冷笑一声,非常潇洒的写了“滚”扔了回去。
“霖楸!祁阳!”人妖一颗粉笔头扔了过去,“你两传什么纸条?给我读出来!”
霖楸:“……”
祁阳:“……”
“祁阳,你来读。”
祁阳墨迹着站起身,比霖楸还要没有站相,靠着墙,校服上的两颗扣子都解开了,毫不犹豫的拿起纸条,懒懒散散的拖着音:“不会?求哥,哥教你。”
说完,撇了一眼旁边的霖楸,这次连脖子都红了。祁阳心里一动,非常恶劣的加了戏,继续拖着音说:“霖楸说,求求你,哥,教教我。”
霖楸:“……?”
人妖:“……”
同学们:“……”
咋听着这么奇怪呢?
***
“下一站终点站‘废区’,请所有乘客携带好您的物品从后门下车。”
霖楸揉了揉发酸的脖子,单肩背着包下了车。
这地到处都是废弃的房屋,遗留在这还有人住的房子也都老久。霖楸把帽子扣上,他头有点涨,大概是久病犯了。
这个点文沅应该去小学接霖丰了,要是猜的更准一点,应该还在外面吃了一顿大餐,现在家里没有人。
这片小区一到晚上就特别安静,霖楸开房子下的铁门时会发出一阵“知啦”声,小区本就安静,现在显得有些诡异,霖楸习以为常,三两下关上铁门跑上楼。
屋里漆黑一片,和他想的一样文沅不会回来这么快,他嗤笑一声,把书包随意扔在沙发上,撸起袖子进了厨房。
复杂的饭菜他不会做,只会煮面,煮面不用任何的技巧,水开了往里放面就行,要是想加点什么东西,也尽管往里扔就行,不需要任何的技巧,煮出来好不好吃是另一回事。
霖楸熟练的打了个蛋下去,盐不敢多放,每放一点都勺点汤试一下味,这是他煮面特有的风格。
面煮好味道还不错,霖楸端着一个大碗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随手开了电视解闷。
文沅带着霖丰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可能是霖楸前不久在霖溅峰面前没给她好脸色,所以今天的脾气比平常要火爆的多。
“我们还没回来呢!你自己就坐着吃了!有没有点教养?”文沅指着霖楸破口大骂,顺带把手边的霖丰往房间里推关上了门,“我是你的长辈!懂不懂得要尊重长辈?你爸就是这么教你的?”
霖楸撇了她一眼,闷头把剩下的面扒完,然后才直视着她:“我爸没教过,但我妈教过,有人不给你好脸色,那就当她不要脸,竟然不要脸了还给她脸干嘛?”
“你这什么态度?”文沅气的发抖,咬牙切齿的低吼道,“我什么时候给你摆脸色了?”
“我虽然记忆不太好,但仅此而已,只是记忆不好,又没失忆,该记得都记得,”霖楸冷冷的说道,“你咋不回想一下你以前干嘛了?”
文沅立马有些惊慌失措,指着霖楸有些恼羞成怒的吼道:“你给我出去!别给我回来,我不需要你照顾!”
霖楸轻笑,淡淡的“哦”了一声,低头给霖溅峰发信息——不是我不想照顾,别人不需要,我能怎么办。
发完信息,拿起沙发上的书包头也不回的走了。
与此同时,隔壁小区。
“你们都给我滚!你们都想害我!你们都是坏人!都给我滚!”
祁阳靠着墙,一脸疲倦的看着前面神经质的女人,女人还在拼命的到处砸东西,地上一片狼藉,有时还会停下来指着祁阳胡乱说一通没人听得懂的话。
祁阳叹了口气,只要他不走,女人就不可能冷静下来,所以他随手拿起一件黑色外套就出了门,顺带把门从外面关上了。
他在院子坐了一会,一连抽了好几根烟,直到烟没了才被迫停止,半响,起身去了便利店。
两个同样遭遇的人,刚好在便利店门口相遇,祁阳看见霖楸的时候,人正蹲在路灯下吃着冰激凌,书包吊儿郎当的挂在肩膀上,头上戴着顶鸭舌帽,看着多了几分落魄。
大晚上吃冰激凌?什么怪癖好?
祁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了过去,等霖楸抬起头,他吹了个流氓哨,莞尔道:“蹲大街?一起呀!一个人多不厚道。”
霖楸:“……”不!我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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