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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来了
我在母亲这里住了近半年,要不是父亲找上门,我也没有打算在这里久居。这期间,我完成了学校所有的课业,以优秀的成绩考入香港中文大学。然而,母亲没有这个财力,负担不了我的学业支出。于是,我只能放弃读书,在外面寻找合适地能糊口的工作。我在母亲这里久居已经是耽误了她的行程,母亲本已打算去法国,因我那日来投奔她,母亲不得不搁置了原计划。
父亲找上门来了,不知父亲是从何得知我在母亲这里的。那日大雨磅礴雷雨交加。李婆婆将父亲迎入屋内,我从外面回来时,两人已经吵起来了。父亲见到我,脸色略缓和厉声地对我说:“逆子,就该打断你的腿。”
我本能地被吓后退了两步,母亲没有理会他,如往常般平静地对说我:“浓儿,你随父亲回去吧!母亲没有能力再支撑你的花销了。”
我知道自己在母亲这里,给母亲带来了很大的经济压力。于我而言,心理上亦是负担,我这些日子在外奔波、找工作就是想为母亲减轻些压力,早日从母亲这里搬出去。可我万万没想到,母亲一见到父亲,就急着将我撵走,我在这里与母亲同住不过数月,她已经嫌弃我至极。想到此,心被狠狠地撕裂,痛感迅速曼延开来,比父亲打在身上还要痛上万分。
我含泪望向母亲,问道:“母亲,您不要女儿了?”
母亲的眼里暗淡了,看着我说:“浓儿,不是母亲不要你了,而是,母亲没有能力抚养你,你跟着父亲回去吧!”
听了母亲的话再看着如此冷淡地母亲,我反而释然了又对她说道:“母亲,终有一日我将在您这里花费的钱都以十倍的数额奉还回来的,感谢母亲近半年的照抚。”
我快速地转头对父亲说:“父亲,我们回去吧!”
就在父亲与我双双到门口之际,母亲对父亲说:“树之,莫再打浓儿了”。父亲没有再说什么,脸上瞬间闪过愕然,没有言语只是低头走出去了,我跟随其后。
父亲带我回家后,他与继母对我的态度与往日大相径庭,包括弟弟的保姆对我也是毕恭毕敬的。这个家里的所有人对待我的种种转变,让我觉得可怕又可怖。仿佛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在自己身上。
终于在我回家后的第三天得到了验证。父亲将我叫到书房,语重心长地且开门见山地对我讲,家里借了外债,半年前债主就已逼上门了,十日后是对我们的最后宽限,债主只提了一个要求,就是要你嫁过去。这样,房子我们还可以继续住。债也可以抵了,浓儿,父亲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们这一大家子人,不能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啊。浓儿,父亲以往对你是有些过分,可是我也是走投无路了。
在母亲家住的这些时日,我很清楚时间让我淡忘了很多对父亲的仇恨,以往意气风发的父亲和眼前这个满脸愁容、两鬓略白的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吗!我心里甚是难过,想着母亲因钱财对我的凉薄与疏离,父亲纵有天大的过错,毕竟已养育我十五年,我淡淡地对父亲说道:“父亲,您无需过度伤怀,我嫁,报答您的养育之恩我同意嫁过去。”
父亲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没说任何话,转身走出了书房,在他关上门的那一刻,我的心底一片荒凉。我承全了母亲远走他乡逍遥自在的心愿,离开了她;我承全了父亲偿还债务继续充阔的心愿,同意嫁人;可谁能承全我的心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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