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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秘书长独自走在总裁办通往秘书办的通道上，垂下眼，揣摩着关于宴少未来可能会有的各种操作。
穿小黄鸭玩偶装来公司上班？在开会时用靴子狠狠踢集团董事的屁股？
秘书长脊背一阵发寒，心想：要不然，他还是先给新人打好预防针吧。
于是，沉浸在资料堆里的宿雨就收到了秘书长的传唤：“到了吃下午茶的时间了。”
“宿雨，你跟我去下茶水间。”
宿雨一头雾水地跟着走了。
到了茶水间里，秘书长把门一关，像一个很好说话的领导：“小宿，你刚来，还适应吗？”
宿雨时刻保持着自己的人设，笑容纯净甜美：“挺好的，同事们都很照顾我！”
“那就好。”秘书长似乎话里有话，“不过你最要紧的，是要配合上级的安排。”
“嗯嗯，我会的！”
“那么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宿雨心如明镜，一个初入职场的新人很容易犯的错误就是：在上级面前随心所欲，口无遮拦。
但萌新之所以是萌新，不就是因为他们傻的冒泡吗？
宿雨歪了下头，马尾轻轻在空气中晃荡，语气带了几分天真的憧憬，“总裁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果然，秘书长看她的目光一下子就意味深长起来。
“你以为你准备的是谁的下午茶？”
“欸，不是我的吗？”
宿雨很快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多蠢的问题。
秘书长见怪不怪，冷静叙述：“是一个总裁的下午茶。”
“碎骨饼干切成三块，像这样放在托盘上；黑松露，一定要这样顺时针挤成一坨……”
“对了，再过八分钟，从奇奇哈牧场新鲜空运过来的牛奶就该到了，装在特质的手提冰箱里，你一会记得去拿。”
宿雨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尴尬地笑了笑，喏喏道：“好的，秘书长。”
“这些，我只会教你一次。以后都要你亲自准备了。”
秘书长好像试图在教会她。
宿雨连连点头，目光贪婪地想要记住这一切。
秘书长心道：这完美的45°切角，干净利落的摆盘，这圆润的坨粑粑松露，哪里是一次就能学会的嘛！
下回她做得不好，他就能借口宴总不满意，光明正大地把她劝退啦。
正在这时，宿雨突然掏出手机，一脸虔诚，全方位、无死角、360°环绕式给托盘中的碎骨饼干和黑松露拍照。
“咔嚓”“咔嚓”
相机欢快地按动快门，
秘书长的脸色越来越黑。
他能说宿雨做得不对吗？
他能阻止她吗？
不但不能，秘书长还得一边心里吐血，一边对她露出欣赏的目光。
秘书长一脸郁卒，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腕表：“记住这个时间，你以后就过来准备。记住，一刻也不能多，一刻也不能少。”
宿雨美滋滋地翻阅相册，点开备忘录，设定每日提醒：“我会记住的，秘书长！”
……
秘书长走后，
假装自己认真工作的红瓢立马抬头，她拉了拉宿雨的衣角：“秘书长刚叫你去茶水间说什么了？”
要回答吗？
职场上，最怕的就是来自同事的背刺。
宿雨笑得毫无城府，坦率道：“秘书长让我以后帮总裁准备下午茶。”
“啊？”红瓢似乎很吃惊，“可这以往都是秘书长亲自准备的啊，他从来不让第二个人碰的……”
“是这样吗？”
宿雨有些忧愁，“真担心我做不好呢！”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宿雨看着挂钟时针走到九点，办公室里灯火通明，没有人要下班的意思。
她如坐针毡，忍不住问了旁边的红瓢：“我们，不下班吗？”
“面试你的HR没有告诉你，我们一向是十点钟准时下班啊。”
“什么？？？”
宿雨哀嚎一声：“那我肯定赶不上回家的公交车了啊！”
“别急，你坐哪班车？说不定我们顺路呢！”
宿雨面露一丝希翼：“996路。”
996公交是专为996工作制人群设置的，首班车8：00发车，末班车21：00。司机三班倒，周一至周六上班，周天休息。
不知道是锦春市哪位领导的天才想法。
“996路？它和我家完全是相反的方向啊！”
宿雨痛苦地捂住了脸。
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如今越发雪上加霜。难道她还没开始挣钱，就要倒贴打车费了吗？
红瓢安慰她：“你先别急。今晚我和姐姐先送你回家。”
“我还听说，公司会提供员工宿舍，有需要的话你也可以把公司当做家。”
要她一直戴着面具生活？那不如鲨了她吧！
不过她做足了表面功夫，
宿雨忍痛拒绝了红瓢的提议，理由都是现成的：“我家里养了很多狗，不好搬。”
红瓢也没有多少脱离家庭独自生活的经历，此时没了办法，只好和宿雨大眼瞪小眼。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宿雨开启了一个新的话题，她问：
“我们集团总裁叫什么呀？”
“你没看新版的员工手册吗？”红瓢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哦对，我忘了，新版估计要等你们这批新入职员工员工培训的时候发。”
红瓢很快兴奋起来，用一种聊八卦的语气介绍道：“我们总裁名叫宴初阳，是不是很像小说男主角的名字？是不是很好听？”
“确实好听。”
宿雨有些心不在焉。实际上——
宴、初、阳。
宿雨咀嚼着这个名字，磨了磨牙。
世界上所有黑心资本家都应该被人民正义的铁拳制裁。
那么请问，她可以拿这位总裁点路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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