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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篇(二)
离王爷府还有一段路程,在远处就可以看到了,王爷府修得并不算豪华,和普通的民居没有区别,要不是挂了剑南关王爷府几个显眼的打字,可能还真的会把这里当成某个稍微阔绰一点的老百姓的住处。
这里还算天堂吗?嗯,可能算吧。
“明郴哥哥,我饿啦!”江宥摸着他圆得跟孕妇差不多的肚子抱怨,因为他长得很胖,所以很容易饿。
明郴哈哈笑了两声,从包里拿出一碗牛肉,说:“看吧,就知道你想吃,多吃点!”
江宥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现在父亲不在身边,想吃多少就吃多少,真好!非常好!但是他不知道,他即将面对的那个人才是真的好……
真好!非常好!
边吃边听见明郴说道,这个十七王爷不喜欢吃口味重的,也不爱吃肉,口味很清淡,有很多规矩要在里面学,必须要收敛一下在王爷府的脾气了。
“切,他能把我怎样啊?大不了我砍死他!他骂得过我吗?咱们蜀南人怕什么啊?什么场面没见过,还怕他区区一个王爷吗,明郴哥哥你别怕啦,我保护你啊!他敢把咱们怎么样的话我就盘他。”江宥脸上两个球抖动起来很是可爱,明郴听到江宥这一席话只能笑笑。
两人是主仆关系,但是却如同亲兄弟一样,不是很分规矩,一个放得开一个不在乎。明郴摸摸江宥的头,给他变着戏法玩。
“王爷府,到!”
“走吧,下去。”明郴拉着江宥下了马车,像王爷府里走去。
门前站着的两个女仆见到两人走来,笑盈盈地来牵江宥的手,明郴见自己被落下很是尴尬。
明郴哥哥长得很丑吗,或者说这两个女仆不近男色其实是弯的?
到了大堂,走过来一个老妇人,她颔首对江宥道:“江小公子,初来王爷府,你还是不懂这里的规矩吧,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里的管家,这里有很多的规矩,王爷不喜欢吃肉和重口味的,王爷不喜欢出口成脏,王爷不喜欢犯上的晚辈,王爷不喜欢不学无术,王爷不喜欢不健康的东西,王爷不喜欢……”
听这个老妇人唠叨这么久,江宥都快睡着了,等她的确没说话了,江宥确认:“说完了吗?”
老妇人点点头,看着江宥,江宥不耐烦的说:“看个毛线球球啊,本少爷管他喜不喜欢,反正本少爷喜欢就欧九八剋了,懂起?”
“王爷的脾气一向很好,一旦触犯底线……”
一旦触犯底线会不会死无全尸啊?不过毛线球球是什么鬼?欧九八剋又是什么鬼?
“大不了他来盘我?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过听你把他说得像个魔王似的,要不带我去会会他,我想告诉他,我是他惹不起的神,得不到的……得不到的仙!”江宥装模作样的擦了擦鼻子,脸上的肉鼓了起来。
旁边站着的小侍女插嘴了:“王爷还没回来。”
“啥?没回来,那一定是去青楼逍遥快活去了,你们家王爷牌子真多。”江宥随口道。
明郴敲了一下江宥的头,告诉他要注重言行,这里可不是自己家啊!
“得了,那个婆婆啊,你刚刚说他不喜欢这样不喜欢那样,那他到底喜欢哪样?他怕不是喜欢吃粑儿哦?”最后一句江宥说了一句家乡话,只有明郴听得懂,他笑了起来。
“江公子可真是出言不逊。”管家说。
一旁的小侍女早就看不惯了,恶狠狠的盯着江宥,江宥也注意到了她,决定给她嘴炮攻击。
“你个哈舅子看你马买马皮?”明郴又被江宥这句骂人的家乡话搞得哭笑不得,这次没让江宥闭嘴了,由他去吧,反正也是闲得慌呢。
“等王爷回来了,看你还敢不敢这么说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蜀南话都很下贱!”小侍女毫不示弱。
蜀南话怎么了?惹你了吗?找不到些批话来说!
“就你们那个挑剔死人的老处男王爷吗?呵呵我就笑笑,他长得很好看吗?他很有钱吗?他这个样子有女人要他吗?学那些之乎者也有用吗?懂那些又怎么了,还不是没人要啊。”没等江宥继续说下去,小侍女和老管家都突然跪下去道了一句给王爷请安。
“去去去,别拿他来吓唬我,我不怕。”江宥奸笑。
不过嘛,请问江公子你都一百多斤了,确定也会有女人要吗?还不快减肥!
“你就是丞相府来的?”
听到这个声音,江宥身体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声线太美了,简直是声优中的极品啊!他把头扭了过去,只见这人身穿蓝白色的常服,脸部棱角分明,眉眼温柔,似乎装着日月山川星河,让人沦陷无法自拔。长得又好看声音又好听,简直是极品啊!
所以长成这个样子还会怕没有女人要吗?
“嗯,我是。”江宥点头,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不对啊他是男人,为什么要这么紧张啊!
该担心一下自己了,骂他被听到了,我佛慈悲希望没事。
“给王爷请安,王爷今天真好看,真是吓死青楼花魁首!”江宥跪了下去,想转移话题。
“刚才的话,本王都听到了,”能吓死花魁的美人说着,江宥背上直冒冷汗,觉得自己肯定完蛋了,“谁教你如此形容人的?”
“我娘。”江宥如实回答,他是前两年才去的京城,之前一直在蜀南和母亲生活在一起,母亲也是个浪得无法无天的人,净教了些市井之气,就导致了江宥回了京城一点也不想学习,几个月就气走了19个先生。
“你来到本王这里,本王会好好教导你的,从今天起你也不用叫王爷了,叫一声先生便可。”美人儿说道。
真好!
“先生……那你叫什么啊,你知道我名字我都不知道你名字呢。”听到江宥这么直接问名字,管家,侍女,明郴都惊讶得长大了嘴巴,他不知道这样做有点犯上吗?!
“韦之卿。”
江宥心里暗喜,这个韦之卿看上去像个芦柴棒一样,又瘦又看起来病殃殃的,肯定不会武功,肯定好欺负,刚刚也没责怪他说那些话,他要争取一个月之内把他气走!
晚上明郴服侍江宥睡觉时,江宥说出了这个想法。
“唉,万万不可啊。这次是皇上下了圣旨的,假如你激怒了他,就是不给皇上面子,不给他们天家人面子,这样的话,你父亲的脑袋也不保了。”明郴摇摇头说。
“那我得和他打好关系吗?”江宥问。
明郴点点头,当然得打好关系啦,不然这两年你混得出去我信你个鬼啊!
“倒不如把王爷豁好点,他对你印象好了,咱就能够在皇上那里交到差了。”明郴说,“你看吧,他肯定比你之前气走的那些先生看着都养眼些吧。”
好像是养眼些!
“好,我知道啦,为了让咱们吃上肉,本公子一定会好好表现的!”江宥拍拍胸膛说道。
“记住了,该说的话才可以说……”不等明郴说完,江宥接嘴道:“不该说的小声说,嘻嘻嘻。”
“我说句实话,要是我是王爷的话……”明郴叹了口气。
那你可能要凉凉!
“怎么样嘛?”江宥问道。
“你可能已经被皇上流放了。”
流放好像听起来忒难受,听那些被流放的官员说,在那里吃不好睡不好,还要做些自己不想做的脏活累活,基本上跟坐牢一个意思!
我只是个孩子啊!
江宥想了一下,与其被流放,还不如在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挑逗一下这个长得还可以的王爷,给他点好处,对大家都好。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那要是他软的不吃啷个办?”江宥疑惑地问。
“那给他来硬的也不迟啊,嘿嘿嘿……我觉得你一屁股都可以坐死他。”明郴看着江宥顶着的一个大球说。
“滚!胖了我也是你家主子!好生说话得得行!”最后一句江宥又说起了家乡话。
不过那位爷你可能坐不死。
小侍女和其他几个侍女住在一起的,其他侍女都听这小侍女说今天的经历,纷纷感慨,这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说的话。
“依我看啊,肯定是家教问题,他爹不是丞相吗,整天奔波于朝堂,哪有精力管他。”侍女甲说。
“唉,可他碰上咱们王爷可就倒霉透了,王爷眼中可没有孩不孩子的问题啊……”侍女乙叹了一口气,说。
“他明天再和王爷这么说话,看王爷不让他好看。”小侍女说。
王爷会把他变好看的,放心。
“行啦,花影你也别气啦,王爷会收拾他的,睡了吧,明天还要起个大早,别忘了王爷最讨厌不守时的人了。”从头到尾没说话的侍女丙发话了,让大家早点睡。
夜深了,王爷府还有一盏灯亮着,韦之卿穿着一件单薄的中衣,还是敞开的,白色的衣服将她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显得更加的白嫩,而修长。全身从头发、前额、鼻子、嘴以至脖子、胸脯,曲线没有一处不恰到好处,蕴蓄着美的意象。
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清香,一闻便知是刚刚沐过浴。
这可真是一幅现成的美男出浴图。
很快,那盏灯也熄灭了。
第二天,卯时初,明郴就催促江宥快些起床了,今天还要去找韦之卿。
“不起,这么早,多睡会又怎么啦!”江宥赖在床上不起来,明郴也实在没辙,让他睡吧,自己也不想起来,于是也跟着倒下去睡。
韦之卿坐在书房等了许久,他也没有了耐心,对外面的小侍女说:“带本王去他的卧房看看。”
“王爷要亲自去?”小侍女有些惊讶。
“本王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韦之卿神秘的笑了笑,眼前这朵高岭之花好像迅速变了颜色。
随着卧房门打开的声音,明郴马上被吓醒了,他立马跪下给韦之卿请安。
“别吵……别拿他吓我。”江宥翻了个身,又继续呼呼大睡。
“江公子是想睡到太阳下山?”韦之卿脸上有些不悦之色,一旁的小侍女暗喜,总有人要来治你。
一听这个声音,江宥马上从床上爬起来,也糊涂地学着明郴跪拜:“给王爷请安!”
昨天才说好了要把王爷豁好点,不能怠慢了不能怠慢了!
韦之卿对小侍女和明郴说:“你们先退下,本王有话要和他说。”
明郴和小侍女一同走了出去,明郴穿了一件黑色的衣服,小侍女穿了一件白色的,还真有点黑白配的即视感。
“怎么啦,我脸上有东西吗?”小侍女早就发现了明郴在看她,捂住脸说。
“没,只觉得姑娘长得很好看。”明郴说。
“哼,你跟你那不要脸的小主子都是流氓!”小侍女加快脚步。
“对不起……”小侍女突然被明郴这三个字抓住了脚似的,停住了,他和江宥好像不一样了,那个执垮公子哪说得出对不起这三个字啊。
“咳咳,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花影。”小侍女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明郴。”明郴说。
这两人越走越远,相谈甚欢,花影突然觉得明郴人很好,她来王爷府这么久,很少有男人和她说话了,眼前这个长得还挺俊的。
韦之卿和江宥单独在卧房里,韦之卿把门关上了,江宥特别的害怕。
“你……你想干嘛。”
“坐下。韦之卿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江宥坐。
江宥过去坐着,松了口气,还好这王爷不会对他做什么。
“今日之事可知错?”韦之卿问。
从今天开始就要在王爷面前刷好感了,江宥不能顶嘴,于是乖巧的点头认错。
江宥开始找起了话题,说:“你都让我不叫你王爷而是叫你先生了,先生想怎么叫我呢?”
“阿宥,本王就这么叫你,如何?”韦之卿问道。
江宥点点头,又听韦之卿说这里的规矩,他没有昨天那个老管家那么啰嗦,这一点江宥还是很满意的,看来要和这个人好好相处不是问题了。
的确不是问题,只要坐得到起那么早,背那么多书,还真的不是问题。
第一天,江宥听得十分认真,一天就背到了两首诗,也很守时。
第二天,江宥也很认真,不过韦之卿话不是特别多,除了夸他句“很好”之外并没有别的。
持续了一个月,两人关系进展就是如此的顺风顺水,但是江宥却撑不住了,他这每天吃的都是啥啊?
每天,早膳是一碗清淡得不能再清淡的粥,午膳全是素的,而晚膳根本无法形容这是什么,几种水果混在一起的羹,酸得要命。
还说不喜欢吃重口味,这个东西还不重吗?!更打脑壳的是没有肉!没有肉啊!
早上起得比狗还早,起来梳洗完了就要在书房坐一上午,累得要死。讲真,这个韦之卿受到的待遇可比之前气走的那19个好多了。之前跟江宥在一起相处,脾气最好的给江宥授了七天课就原地爆炸了,要是他看到自己之前做的,估计也得歇菜吧。
“明郴!”
江宥一想到这些就气得很,突然觉得和他打好关系没有这个必要了,什么圣旨啊?太打脑壳了!
“怎么了?”明郴赶了过来,见到自己主子脸上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你说怎么了,都怪你上个月出的馊主意,你看吧,过去这么久了,跟他关系打好了,有什么卵用?”江宥的脸再也鼓不起来了,是的,因为一个月没有吃到肉,他瘦了。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既然关系好了,你就可以去他那里提条件了啊,据我所知啊,这些天家人都喜欢别人夸他,你明天去书房的时候,多夸夸他就完全欧九八剋了!”明郴提议。
“行了你别学我,我之前又不是没夸过,你也看到的啊,我当时说他是吓倒一楼的花魁有什么错吗?他干嘛一幅很那个的表情。”江宥抱怨道。
吓倒一楼花魁好像的确没有什么毛病啊。
“是啊,但是他是读书人,肯定也有点忌讳这些东西吧,你要用优美的语句去夸他。”明郴说。
拍马屁才是生存的唯一准则,拍马屁才是进化的更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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