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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叩叩叩,叩叩叩。”
俞安正在厨房给李墨绅做早饭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到俞安耳朵里。
也差不多快做好了,俞安开门前看了看粥的情况。“谁呀?”俞安应了一声,途中顺便把围裙解了下来。开门前,俞安瞅了一眼客厅的挂表,七点半。这一大早的有谁会过来找墨绅?
“谁呀?”俞安打开门。
李母已经在门口敲了半天的门,一直没人来开门。李母在心中默默升起不满,不愧是李武强的儿子,一样的喜欢睡懒觉。就在门开的那一刻,李母清清嗓子,准备教训教训李墨绅,却没想到门内站着一个令人惊羡的美人。
“你是?”俞安观察了一下站在门外略显急躁,面带薄怒的女人。一身卡其色的休闲裙裤,显出了她知性的美感。可眉宇间的刻薄又显得此人有些小家子气。不过如果把这些都忽略不计,他面前这个女人反而有些像李墨绅?!
“你是阿绅的妈妈吧?阿姨好。”俞安在内心已经肯定了他的猜测,可还是礼貌性的问一句。她来干什么?俞安不着声色地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手里提着一个红色的广告布袋,看样子她应该是来送东西的。
就在俞安打量李母的时候,李母也在打量着俞安。
俞安一大早就起床给李墨绅做早餐,没有怎么打扮,况且他作为一个汉子哪来这些的女生心思,随手翻了一件长T裙就穿上了。他在做饭的时候又嫌长发碍事,就随手拿了一根筷子把自己的头发盘了起来。额角的碎发不经意间垂下的一缕,俞安倒也没管它。可刚刚俞安和李母说话时,他为了保持一下良好的形象(大雾),伸手撩了一下碎发别在了耳后。
可这一幕李母觉得极其刺眼。
清晨,在她曾经前夫住的,但现在只有她不争气的儿子住的家里,有一个陌生女孩过来开门。身上还只穿了一件到大腿的长袖T恤。头发虽然盘起来,但一看就知道是匆忙间盘的。而且,就在刚刚,这个女生对着她撩头发的时候,李母还看到她只带了一个黑色耳钉。这一系列操作下来,让李母险些晃花了眼。哼,小小年纪不学好。李墨绅竟然在家做这种事,李母有些后悔过来给他送月饼了,心中更加嫌恶这个家。
李母把俞安挤到一边,自己走了进去。“墨绅呢?”李母左右环顾了一下,把手中提的布袋放到了阳台旁的餐桌上,嫌弃道,“这么小的房子家具还到处挪。”
“阿姨,你有什么事吗?”俞安依在门边,他可没忘了司命所写的这一世李墨绅的命运,以及他的家人都是如何对他的。
“你是谁我找李墨绅。”李母的架势倒是挺大。末了,还嘀嘀咕咕了一句“不知廉耻。”
像俞安这种耳聪目明的神仙,就算对面的人再怎么小声,他也能听的清清楚楚。不过俞安不屑于与这种路人甲一般见识,他双手抱着臂,依在门框上,懒懒散散的。“您要是来送东西的,现在东西已经送到了。要是想见阿绅,阿绅还在睡觉,他昨晚睡的有些晚了。”
挑衅,这是极大的挑衅!李母是一名幼师,平日里就特别有威严,把一群小朋友吓的像鹌鹑一样。偏偏家长们还都喜欢这样的老师,为了把孩子送了过去,都争着捧着她。而在她抛弃了李墨绅的爸爸之后重新嫁的家里,李母也是过得极为舒坦,平常没什么烦心事。她已经很久没遇到这种情况了。
“你!你,你是什么东西?说话这样没教养,你家长都怎么教你的。”李母就差指着俞安鼻子骂了。
看李母反应那么大,俞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他也很久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了。他说什么了?
就在俞安准备言语反击时,“你们在干什么?”李墨绅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然后在脸上架了一个眼镜。他昨晚睡得晚,又做了一个又长又怪的梦,现在感觉四肢乏力。
“哼,你自己住也不学点好。现在都开始和这种女的住在一起,还有没有点礼义廉耻。被老邻居看到了他们不还得戳着我的脊梁骨骂我。”李母先声夺势。
“你怎么来了”李墨绅聚焦了一下惺忪的睡眼,发现现在的气氛有些不对。
李母看李墨绅朝俞安走去,还以为他要把这个狐媚子撵走。不曾想,李墨绅把俞安往屋内拉了拉,把门关上。“你穿成这样站在门口不冷吗?”俞安现在随意的打扮,就是李墨绅现在也不得不感叹俞安真是投胎投错了性别,他若真是女的该会迷死多少少男的心啊。
“还好,我比较顶冻。”俞安这一大早的被李母各种嫌弃,心情有些许不爽。于是独自去厨房里摆弄早餐,把客厅留给了他们母子俩。
不过俞安虽然在厨房准备着早餐,两只耳朵可没闲着,一直在注意着他们的动向。
“你怎么来了?”
“你小小年经不学好,跟这种女生在一起过夜,你看她那样,穿的那么少,耳钉只带一个。你跟谁学不行,跟你那爹学些不着边的。”
耳钉俞安奇怪地摸摸自己耳朵,没有啊。该不会……
凡人就是凡人!连耳朵上的痣都能看错!俞安愤愤的把菜刀猛地往案板上一剁。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没事您就回去吧。”李墨绅的声音听着有了几分的不耐烦。
“呵,我的好心都喂了狗了。昨天过中秋节,我和你张叔他们出去玩了,没赶回来。今天早上给你送些月饼。”
“那谢谢你了,要是没事你就回去吧。”
“不行!厨房里的那个是谁我平日里忙,一段时间不来看你,你就和你那爹一样一样的。”
口口声声你爹你爹,李墨绅侧头深呼一口气。“行了!”李墨绅看着李母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对着她说:“我小时候您没管我,现在也同样不需要。您何必这样假好心。”
啪!李墨绅的脸被打的偏向一边,眼镜也有些歪了。不过他丝毫不在意,依旧直视着她的双眼。
许是掀开了遮羞布,李母有些恼羞成怒,她直接一巴掌就上去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你知不知道咱们原来那些邻居——”李母像是被扼住了喉咙,突然消了音。然后喏喏的来了句“这孩子尽不学些好的。”
“阿绅”俞安听到声响跑了出来,“你没事吧?”俞安围在李墨绅身旁仔细看了看他的脸。真是的!是亲娘吗?一巴掌下去一点不留情。
“没事。”李墨绅轻轻推开他。继续掀着李母的脸面。
“我平日里自己一个人生活也挺好的,生活费我自己会赚,家事什么的我自己打理的也挺好。您不用为了什么邻家的闲话不得不强迫自己来看我。”
“李墨绅!”李母想喝住他。不过李墨绅还是选择继续说下去。“这样您活的也累。说实话,您对我来说仅仅只是一个名词的意义。您实在不用再为我这样操心。”
李墨绅说的很冷静,听不出丝毫情绪。俞安却从里面体会到了他的委屈,他的愤怒。俞安心疼的抱抱他,想给他一个安慰。李墨绅这次没有再拒绝他的亲近,两个人依偎在一起,仿佛是想要互相得到温暖。
“没关系的,以后有我在,我会永远陪着你。”俞安发誓,他是真心诚意的想要安慰李墨绅的,可李墨绅听了这话反而默默把他推开了,很客套的来了句“谢谢。”
???很好,李墨绅。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你们你们,你们还讲不讲廉耻。”李母气的身体都抖了起来。“还有你,你家长是谁,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家长才教出你这样的,你这样的不要脸的女孩子。”李母至始至终没有思考过自己的过失,把什么都推在了其他人身上。根本没想过情感都是相互的,向她这样从小就消失在孩子的成长生涯里,孩子怎么会对她感情深厚。更何况她的母爱就像打赏乞丐一样,只是施舍,还是为了他人的目光才吝啬的施舍出的那么一点点。
“大婶,你和墨绅早就是两个家庭了。您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何必还跑到这里来找存在感。”俞安痞痞的对着李母说话,丝毫没有要尊敬长辈的意思。没办法,毕竟他也有差不多小一万岁了,按辈分怎么说他也是个老,老,老,老祖宗了。毕竟凡是不能只看外表嘛!
大婶?李母气极,破罐子破摔的对着李墨绅说:“行行行,我看你倒是多有本事,有本事成你爹那样。”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李母走后空气沉默了好一会,李墨绅是因为什么俞安不知道。俞安沉默是因为他感觉他有些僭越了,怎么说那也是他母亲呢。
“你是不是在做饭?”李墨绅率先打破这一沉默。
“嗯,怎么了?”怎么说起这个话题了?俞安看在李墨绅向厨房走去。“我做饭就好。你可以先去洗漱。”
“你不用这样。其实之前我自己一个人也吃的上饭。”李墨绅掀开锅盖,搅了搅粥。他刚刚好像闻到了糊味。
“没关系的,我还挺喜欢——”俞安话没说完被李墨绅打断了。
“以后你住在这,家事我们分摊。不要你房租了,反正我现在已经可以在网上接单了,以后不用再愁生活费了。”李墨绅说这话时粥的雾气爬上了他的眼镜,蒙上一层白幕。
“哎呀,粥有些糊了,都怪我。”俞安感觉这气氛有些不对,想活跃活跃气氛。
“你刚刚没有骗我对不对。”李墨绅没有理他,自顾自的说着。
“什么”俞安没明白。
“没什么。真是的。你连饭都做不好,惩罚你继续做饭,我洗漱去了。”李墨绅就顶着雾茫茫的眼镜急促的走开了。独留俞安一人在厨房疑惑着。
卫生间内,李墨绅把水龙头开到了最大。他捧着水使劲往自己脸上泼,想让自己清醒一下。
良久,李墨绅双臂撑着洗漱台,大口喘着气。他竟然有那么一刻想要依托着他。俞安只不过是一直追着他缠着他,让他不得不接受他的存在而已。
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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