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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当是寻常
被他一问,韩川更是不知道怎么回,他也纳闷啊,自己怎么就神乎其神的亲上去了!
“容容,哥是喜欢你所以才亲你,小时候爷爷是不是也经常亲你?”
韩川定了定神,小心翼翼的看着怀里的顾容,顺着编瞎话。
“是这样吗?我总觉得奇怪”
顾容抬手摸了摸被亲过的鼻尖,拉过韩川的手把玩,一时也忘记了刚刚的哭诉。韩川见人乖乖的坐在自己怀里,更是谎话连篇。
“当然了,喜欢谁就亲谁,就是这样的。”
韩川说话还抬高了点声儿 ,使语气更肯定些。顾容皱着眉头想了想,抬头看着杨钦洲说话。
“那韩哥你低一点儿。”
韩川稍微低下头去,把耳朵凑近顾容。
顾容双手扶着韩川的脸,小手软乎乎的用点儿力往自己凑近一些,“吧唧一口” 亲在韩川下巴上。韩川傻了一样的看着顾容,懵了。
“不是喜欢谁就要亲谁吗?”
“我喜欢你呀,韩哥。”
韩川双手紧紧的搂住顾容的腰,头枕在顾容的肩膀上蹭,顾容一边躲闪一边笑着说痒。
韩川抬起头笑着用鼻尖蹭了蹭顾容的鼻尖,然后把顾容的脸扳过来。
“容容,长大了给哥当媳妇儿吧”
“那不行,我是男的”
顾容拒绝的义不容辞。
“男的怎么了,男的也能当媳妇儿”
“我才不,哪有男媳妇儿啊”
“有的,只是我们村子里没有”
韩川试图骗过顾容,可小朋友完全不上当。
“你骗人,李二娃和王小妞村里都没有”
韩川哭笑不得,伸手揉了一把顾容的头发。
“小兔崽子,长本事了”
“哥,别老是揉我头发,都弄乱了”
顾容伸出手去推韩川的肩膀,双脚点地试图从韩川的腿上跳下来,可再怎么挣扎也挣不过韩川。
“那你告诉哥,长大以后做不做哥媳妇儿?”
顾容嗔怪的看了韩川一眼,索性扭过头闭上嘴巴不说话。韩川自有法子治他,从下边的衣襟处伸手进去摸着顾容一根一根的肋骨。
“哥,哥我错了…哥不行好痒啊,哈哈…”
顾容便东扭西扭的挣扎,小声的求饶。
“那做不做?”
韩川捏着顾容的侧腰就是不撒手,任凭顾容怎么动就是硬箍着。顾容笑的喘不上气,小脸红红的映衬着鼻尖上的小红痣,可爱极了。
“我…我做,我做还不行嘛,你饶了我吧哥,我做!”
顾容被折磨得实在难受,只能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做什么?”
韩川咬定了顾容挣不开,双手掐着细腰一点一点的,像挤牙膏一般的磨。
“做你,做你媳妇儿”
小朋友话说出来更是害羞,双手也不挣扎了,摊开捂着脸。
韩川一直没说话,顾容等不及了,便悄悄地分开中指与无名指,偷偷地在指缝里看人。
“我是谁?”
韩川看着顾容,盯着他问。
“你是我哥,是韩川,是韩川”
顾容小声的回答,双手摸着韩川的肩膀,讨好般的求饶。
“那你是谁?”
韩川咬牙,非要让顾容把主谓宾都说全。
“我是容容,容容”
顾容把头转过去,整个脖子都红了一大片。
“把话说全,我就放了你”
韩川一手摸着小朋友的腰不动,一手捏住人的后颈转过来,使顾容被迫看着他说话。
“容容长大后…长大后…要给韩川做…做…做媳妇”
顾容话说了半句,实在是害羞,就紧紧的闭上眼睛,两只胳膊抱住韩川的脖子不让韩川看他,声音也浓浓的,韩川听了竟有些不忍心。
小朋友快被他欺负哭了。
说起当时的场景,顾容竟捂着嘴巴低低的笑了出来。陈医生见他笑了,也没了刚来时那样局促,便在记录后面署上日期,把记录本合起来。
“怎么样小顾,心情好多了吗?”
陈医生坐着伸了个懒腰,伸出手去摸了摸,顾容的手心里都出汗了,是好事儿。
“那你要多和那个人接触一些,我觉得你会开心一点。”
“是…是吗?可我现在还不太认识他。”
顾容带着些疑问看着医生,手下还忙着乖乖的把羽绒服拉链拉好。
“那我,我还拿药吗?些天我慢慢的记不住东西,就是你以前说的。”
顾容站起来,伸手把诊桌上的围巾拿起来,慢慢的围上。
“去拿”
陈医生大手一挥,潇潇洒洒的写了几笔大字,就让顾容带着去二楼药房。顾容从心理诊所里出来的时候六点半,天将黑不黑。他一个人沿着马路牙子走,边走边想。
这几天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记忆力在慢慢的下降,随手放的东西会常常忘记,也记不太清患者的个人信息,需要借助纸笔记录才能分清。而且刚认识的那个人,曾面对面的和他一起吃饭,现在也记不清他的脸。
但是来北京之前的事,他记得清清楚楚。
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顾容叹了口气,看着人流涌动,提着几大盒药甩来甩去的走。
走到半路天完全黑了,他一个人害怕便打了个车,路上车堵,又是高峰期,回到家里已经八点了。
顾容进了家门,先是换鞋,脱外套,把药放在鞋柜上便去洗澡,从浴室出来准备把药吃了却忘记药放在哪里。他随处的翻箱倒柜,最后在鞋柜上看见那个白色塑料袋。他走过去,抱着那几大盒药低低的哭。
他来到北京五年了,这五年里他没有朋友,没有家人,却要每周都去看心理医生。要每天活在痛苦里,等待韩川的到来,悲戚韩川的离开。
他今年20岁,不记得父母的脸,15岁失去最爱最爱的爷爷和韩川,来到陌生的城市里后,病也越来越重,没人可怜他,因为没人认识他。
他把脚从拖鞋里拿出来,收到鞋柜上,两只胳膊抱着膝盖吸鼻涕,他想起爷爷最后对他说的话。
“容容啊,记得听话”
可是爷爷,容容以后…该听谁的话呢?容容不知道。
顾容小声的哭着,听见浴室有动静,便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浴室门。韩川擦着头发从里面出来,顾容看见他几欲崩溃。
他知道那是假的,那不是韩川,但就算是假的也好啊。
他紧紧的并好两个膝盖,两只瘦白的胳膊颤巍巍的冲着韩川伸出去,小心翼翼的抬眼看着。
“韩哥,抱”
韩川看着顾容哭红的脸,血丝填满了眼白,嘴唇在发抖,露出来的手腕上大大小小的青紫伤口。
他的容容痛不痛啊?
这每天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韩川大步的走过去,一把抱住顾容的头按进怀里,顾容哆嗦着把手拢在他的腰上,围了一圈两只手紧紧地扣着,不敢松。
韩川把毛巾搭在肩膀上,一下一下的摸着小朋友的头发,顾容再也忍不住,张开嘴巴嚎啕大哭。
都是假的,所以我能哭一次吧?
“韩哥,哥,我错了,我再也不赶你走了,你陪着我,陪着容容,行吗?求你了”
顾容一遍一遍的重复,韩川却只是抚摸着他的头不说话,顾容害怕啊。他赶紧把脚放在冰凉的瓷砖上,直直的下去,跪在韩川面前。
他伏低做小,把手按在地板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韩哥我不骗你,我真的求求你,行吗?
磕了以后顾容抬起头,面前空空的,只有滴在瓷砖上的眼泪是晶莹剔透的。
就,走了吗?
韩川,你真狠哪。
顾容身子一歪,瘫倒在地上。
反正也没人疼我,让我躺会儿吧。
一天忙完,杨钦洲驱车来到顾容的楼下。
他点了一根烟,就那么抬头看着,其实什么都看不见,只是图一个心安罢了。
小时候的顾容那么活泼,有时还夹杂着些许的任性,因为那个时候有爷爷,还有他韩川在,小朋友被宠上天。但是现在的顾容全变了,脸上不再有那些小表情,做什么事都是温吞着说好,小心翼翼的活着。
不再粘着他,甚至压根就不记得他。
容容啊,以后还做哥的媳妇儿吗?
哥不要别人,哥只要你。
其实杨钦洲知道,现在的他与顾容,仅仅只剩下一件价格不菲的羽绒服,关系薄的很。顾容来找他送,或者他找顾容取,最多最多两个人再吃一次饭,交集就没了。
就没了。
杨钦洲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留住顾容,就像当初他20岁时不知道怎么留在顾容身边一样。他嘴上说着爱顾容,喜欢顾容,要顾容做自己的小媳妇儿,可这人生的别离,却让顾容因为自己悲痛欲绝。
甚至患上幻想症。
杨钦洲啊,你不是人。
他抬起右手,“啪”的一声掌掴在右脸上,他把座椅放低,眼泪顺着眼角留下来,滴滴答答的落在皮面的靠背上。路上的路灯都熄了,整栋楼只有顾容家里亮着灯。平时不太光亮的灯充斥在顾容的小房子里,从窗户中映衬出来,怎么就这么扎眼呢?
他的容容现在在做什么?吃过晚饭了吗?洗没洗澡?又看见韩川了吗?韩川欺负他了没?又哭了没?
他想冲上去敲门,哪怕只是看他一眼也好。
现在再说爱,是不是有些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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