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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神算子初掌兵器铺 解画屏惊艳芙蓉帐(1)
解画屏房,午时。
恍惚之间,解画屏站在昔日解家的院子里,突然一群官兵冲了进来,过眼之处,除了火光,就是刀光。刹那间周围是躺满了尸体,铺满了鲜血。嘶喊声,哭嚎声,充斥着解画屏的耳朵。正当她一头雾水的时候,一个官兵一剑刺向解画屏的小腹,她来不及闪躲,一身冷汗,一个激灵。
一缕阳光照在她的眼睛上,她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不停徘徊的君御,伏案而睡的盛逐月,还有……红芍?
原来刚才的那些,只不过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解画屏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层虚汗,轻声地呢喃,道:“水……我要喝水。”
众人听见声响,一块儿围到床沿,君御用右手,握住了解画屏冰凉的右手,然后坐在榻上,温柔地说道:“夫人,你醒了。”
“小姐,你醒了,红芍担心死你了。”
看见红芍,解画屏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漱漱掉落,看来解家是真的完了。聂摘星所说的消息,必然属实,否则红芍怎么会千里迢迢的过来?
爹,祖父,姐夫,姐姐,哥哥……还有屁事特多的管家,盐和糖经常分不清的厨子,喜欢偷懒轮值打瞌睡的护院。对了,还有她出嫁之前养的一笼兔子和那只看家的狼狗,没有人喂食,没有人呵护,是不是已经饿死了呢?
又或者说,那些恶毒之人,根本就没有放过无辜的生命。也对,连忠心耿耿的人都杀得一干二净,区区狼狗和兔子又算得了什么。在他们的眼里,分明就没有活人与死人的区别。上头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不会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夫人……”君御刚想说些什么,解画屏就皱了皱眉:“让闲杂人等出去,我想静静。”
君御有些为难,盛逐月却识趣地站起身来,推门离开。
“好了,夫人,现在没有闲杂人等了。”君御很自然地把手搭在了解画屏的脸上,却扑了个空,于是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为夫可以好好陪陪你了。”
“你,也出去。”解画屏指了指君御,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我?”君御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解画屏摸了摸腰间,才发现鞭子不在身上,只好嘴硬地说道:“是本夫人鞭子调了,还是你君御飘了?”
实在不得已,君御为了稳定她的情绪,只好妥协:“好好好,为夫出去,你好好休息,大夫说了你不能动气。”
“我又没有怀孕,凭什么不能动气?”说着,解画屏挣扎着要坐起来,却突然捂住了小腹。
“好疼。”
君御咬了咬嘴唇,皱着眉问道:“哪疼啊?”
“胃疼。”
“那你捂的,也不是胃啊!”
解画屏深深呼吸,平复心情:“胃及胃以下,胃下垂你没听过,是吧?”
“没听过呢!”
此时,解画屏真想一鞭子抽死君御,“没听过你还不,赶,紧,出,去!”这么一动,腿也跟着疼了。“啊!”
听解画屏又是一声惊呼,君御刚准备走,又折了回来:“又怎么了?”
“腿疼。”
君御走过来,想要帮解画屏揉揉:“那你摸腰干啥呀?”
“腰及腰以上。”
君御一脸自豪的深情,开始现身说法:“这个我明白,原理吧主要是……”
“我不会,该不会是有喜了吧?”解画屏刚刚从噩梦中惊醒,还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浑浑噩噩的,想象力更丰富了。
“胡说啥呢,别胡思乱想了,夫人。”君御尴尬地笑了两声,根本不可能的事。
“那我为什么胃疼?”
君御嗑起了桌子上的瓜子,瓜子皮吐得到处都是:“你那不是饿的吗?”
解画屏还是觉得不对,根本就解释不通:“那我腰,怎么没知觉?”
“躺麻了呗!”君御吐了一地的瓜子皮,又拿起了糕点,一边乐呵呵地回应道。
忽然,一股暖流贯穿全身,红芍瞬间惊呼出声:“诶呀,小姐,你流血了!”
只见那被褥和罗裙,都已经被血迹染红了。
“啊!”解画屏又是一声尖叫,手抓紧了被褥。
君御看了过去,“又咋了,一惊一乍的!”
“我的孩子,是不是没了……”说罢,解画屏就昏了过去。
“小姐,她没事吧。”
虽然不明白解画屏在说什么,不过红芍看到君御没那么慌张,只好相信了。
“夫人她只是来了月信,再加上紧张过度,疼昏过去了。你可要好好照顾她,记得把这碗乌鸡百草汤喂她喝下。”
正堂,未时。
“神酸子先生,您这是去哪啊?”盛逐月听见了细微的脚步声,大概是在门口的方向。
“小生已算出了你们的命数,是时候告辞了。”蹑手蹑脚的折花被叫住后,内心很慌张。总觉得盛逐月是装瞎呢?“咱们山水有相逢,后会无期。”说罢,折花就打算脚底抹油,开溜!
“站住!”君御从侧门走进正堂:“你把我们大家都祸害成这样,说走就走?”
折花转过身来,这次算是玩脱了,把自己都玩进去了。上头之所以派他过来,本就是看看情况,要是没有异常,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本来,折花也没算呆多久,这里离京城十万八千里,若不是上头指派,他才不会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呢。
虽然说余归镇风景不错,民风淳朴,但说到底,无聊。折花当暗卫那么久,什么样的风景没见过,什么样的百姓没认识过。可是他向往的,是江湖中的刀光剑影,快意恩仇,是那种狂放不羁的侠客精神,那种洒脱畅快的浪子情调。只可惜,他的身份就摆在那里。暗卫,说到底只不过是那些人,培养的机器而已。没有自己的感情,没有自己的立场。哪怕知道那是错的,也要照做。
还记得分配任务的时候,可以选择去天蝎门清点尸体的数量,然后登记入册。也可以去搜查宋员外家的财宝,上缴国库。
这么些个任务,折花偏偏选择来监视解画屏,这是多么愚蠢的决定啊……当时折花心中暗道:清点尸体?咋不派账房去呢,浪费暗卫的精力,简直大材小用。上缴国库,他又拿不到半点油水,去了也是白去,还容易引起眼红和妒忌。于是那些任务,很快就被同行们一扫而空了。当时,折花还狠狠地嘲笑了他们一顿。
对于折花而言,来这余归镇不用做苦力,说不定还可以敲诈一笔,何乐而不为呢?不过现在看来,这几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不仅外快赚不到,就连自己都被绕进去了。
“想走也可以,”盛逐月听君御如此说,不禁满腹疑云。而折花当然是眉开眼笑了:“那就祝君少侠早日达成十个,一百个的目标,小生不叨扰了,咱们就此别过。”
“我话还没说完呢,”君御吹了吹自己的手指,走到了盛逐月身边:“你敢走,就等着衙门发通缉令逮捕你吧。”
“衙门凭什么抓小生,”折花被一吓唬,差点失了智。“我一没偷二没抢,没有杀人,也没有放火。”
“全错,”盛逐月胸有成竹,气定神闲:“京城的方员外,边关的龙将军,还有天蝎门的弟子,这么多条人命,对了相公,杀害朝廷命官要判多少年来的?”
“慢着,”折花赶紧阻止盛逐月继续说下去:“小生只去过方员外家,什么龙将军,什么天蝎门,都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盛逐月挑了挑眉,看来这个年轻人是中了套了,“方员外也是国之栋梁啊!”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君御啧啧惋惜,宋员外家那四个西域丫鬟可真是红颜薄命啊:“那么多条人命,你的下辈子至少吃穿不愁了。”
“君少侠,你……你何出此言?”
盛逐月掩嘴偷笑:“一日三餐有狱卒给你送饭。”
君御也在一边帮腔:“而且穿的是朝廷统一下发的免费囚服。”
“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折花连连摆手,这是怎么说的话?“可是,方员外也不是我杀的啊!”
“这话留着跟衙门解释去吧,来人,给我拿下。”
“慢着慢着,君少侠,有话好商量。”折花吓得声音都颤抖了,要是君御和盛逐月真的把他扭送到衙门,那么他的身份就会暴露,说不定要打草惊蛇的。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盛逐月和君御双双击掌。
“好,神酸子先生,你我借一步说话。”
折花有点不寒而栗,看着君御和盛逐月,感觉自己都快要大小便失禁了:“你们不会杀人灭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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