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晴

　　傍晚的军营，斜阳半落，照亮后山顶的云彩。一队队士兵结束晚餐，走回宿舍。口号声、歌声此起彼伏。
　　袁晴换好作训服走向训练场，远远看见一身迷彩的高城一个人在调整沙袋。袁晴走近站定，高城停下手里的动作，手往背后一背，抬头看天：这个，没有上下级观念的军人呐，就是秋后的蚂蚱。
　　袁晴慢吞吞抬手敬礼：高连长。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她心想。
　　高城还礼。今天教你打拳和击肘，他说着，抬手捶一下身边的沙袋，然后有节奏地、背书般地继续道：握拳手法，除大拇指外，其余四指弯曲内收，指尖抵掌心，大拇指扣押于食指和中指上……
　　嗯……袁晴握住小拳头。
　　不对，大拇指收回去。高城把拳头伸到袁晴面前：就像这样。
　　好，看好了，直冲拳、下勾拳、横勾拳、横击肘、下砸肘……他冲着沙袋噼里啪啦一通捶打，看得袁晴眼花缭乱。
　　看懂了吗？
　　没看清……
　　高城翻个白眼，你这么蠢的兵……
　　哪有你这样教的！袁晴抗议。
　　行行，那一项一项来。
　　正经教起来，高城发现袁晴学得还挺快。看她认真的小表情，高城忍不住调侃：你跟沙袋有仇吗？绷着个脸。
　　没有，我把它想象成你。
　　好啊，那咱俩就比划比划，放心我让着你。
　　不要你让。袁晴说着一拳向高城出去。
　　高城只防守，并不出击，任袁晴的拳头打在身上，其实没什么感觉，小丫头劲儿小的很。
　　微风吹起袁晴的短发，她最后一拳，被高城用手掌接住。
　　噗……袁晴笑出声。
　　高城也笑：打我你开心是吧？
　　哈哈，是。袁晴一歪头。
　　就你这猫挠似的，你当我怕吗？
　　我会打倒你的。袁晴理理汗湿的头发。
　　高城点起一根烟，笑道：好啊，那就试试呗，明天再来！

　　往后半个月，只要袁晴不值班，高城不加训，两人都会在傍晚时分到训练场一角过招。高城很轻松，他有时心情愉快，还会跟袁晴讲讲他的七连，尤其一提到他的兵，这个得了奖，那个破了纪录……滔滔不绝。袁晴实属自己给自己加训，十几天又瘦了两斤。
　　七连的兵们突然发现这小袁医生居然转了性，都说，还是连长厉害，把个小军医治得服服帖帖。
　　你们知道什么。白铁军不屑，这都是咱连长当陪练换回来的。
　　什么什么？众人凑过来。
　　不信呐，晚上带你们去看。

　　使劲！高城冲正在侧踢的袁晴吆喝：再踢高点儿！
　　着实不错！休息的空，高城坐在地上。
　　袁晴踢踢地上的高城，说：你还没教我摔法。
　　高城侧过身躲：摔什么摔啊，咱俩这体型差，只有你挨摔的份儿。
　　就教过肩摔。袁晴不罢休。
　　行。高城一咕噜爬起来，等等。他突然定住，盯着袁晴背后的树丛，弯下腰，捡起一块小石头。
　　袁晴一脸茫然地回头，场地空无一人。
　　出来！高城喊。小石头飞向树丛，砸出白铁军，甘小宁一干人，有几个帽子上还别了树枝作伪装。
　　混蛋玩意儿们，不想休息啦？高城被气笑了。
　　几个兵仓皇逃窜，旁边树丛又冒出几个兵，身上也插满了树叶。
　　高城又是一石子儿飞去：史今你也来凑热闹？
　　打扰了，打扰了，连长，您继续。史今连蹦带跳地拽着伍六一逃远。
　　高城回头，袁晴正在偷笑，他讪讪地说：这这我们连的兵。
　　他们伪装真厉害。
　　那是当然。高城骄傲地说：我们侦察连，练的就是这个。我跟你说，这这个伪装潜伏，第一要点……
　　袁晴赶紧打断高城的长篇大论：得了，咱先练完了再说。
　　行。高城把手搭在袁晴肩上，说：重心稳住，利用对手的胳膊做杠杆，摔吧。
　　袁晴憋足了气，弯腰发力，却失去平衡，又一次做了高城的肉垫。
　　连摔了七八次，高城看不下去了，他说：我之前教你那些战术足够你用了，天儿不早了，算了吧。
　　不行。袁晴晃晃悠悠爬起来。
　　小丫头还真倔，高城心里好笑。再次操练时，他用脚轻点地面，借力翻过袁晴的肩。
　　啊！哈哈哈！我成功了，成功了，哈哈哈哈……
　　天刚擦黑，路灯淡黄的光线笼罩着蹦蹦跳跳，欣喜若狂的袁晴。高城躺在地上看着她，嘴角泛起一抹微笑。
　　哎，高连长，我原谅你了。袁晴在高城身边盘腿坐下。
　　高城把头转向一边，留给袁晴一个后脑勺，说：我不需要你原谅。
　　心口不一，袁晴心想。
　　你可以叫我高城。高城突然说。
　　我可不想当秋后的蚂蚱。
　　蹬鼻子上脸。高城站起来，走吧，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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