嵊山

　　是夜。
　　屋外寒风萧萧，小小捏着银簪挑拨忽暗忽明的油灯芯，屋内一片昏黄。
　　白静瑜依坐在床榻上，一手拿着靛青帕子，一手挑着细线。
　　“夜深了，寒气重。”小小端着热茶，浅浅细雾缓缓上升。
　　白静瑜泛白的指尖触着温热的杯壁，暖和了不少。
　　“你先下去歇着，我仔晚些许。”无暇说道。
　　白静瑜的王妃，怎么王爷偏偏喜欢那位了。
　　“怎么呆起来了？”白静瑜轻笑。
　　“我就是觉得小姐真是太好看了，”说着便停了，看来看白静瑜，从离开王府开始小小再也不叫王妃，只呼小姐。“就像神山上的仙子。”
　　“神山？”静瑜嗤笑。
　　小小从未听过静瑜如此口吻，不尤抬头。
　　只见静瑜静静看着素白的双手说道，“神山不过是世人求而不得的幻想。”
　　“这世上又哪来的仙子啊。”
　　“不，小姐就像。”小小话刚道下，便看到静瑜神情莫辨。她才想起，以前府里的人说道，那位是王爷心里的仙，哪是寻常的女子可以比的。
　　看着如今光景，小小也不禁红了眼。“在小小的心里就是。”
　　“真是小孩子。”白静瑜看着她，当然知道这小孩所想为何，不由心中一叹，简单或许是最好的。
　　这时，一阵风悄然从窗缝吹来。
　　“呼！”油灯熄灭了。
　　一阵桌凳触碰声。
　　油灯旁冒起火星，小小从袖子掏出火星桶，吹了两三回，昏黄的灯再次燃起。
　　“这灯芯真潮。”小小抱怨道。
　　“等等。”白静瑜开口，“小小，你有听到其他声音吗？”
　　小小一听，心提起来，屏住呼吸，侧耳细听。
　　窗外萧萧风声吗，油灯芯“嘭嘭”地闪了两回。
　　小小松了口气，“今夜的风有些大，我关下窗。”
　　“不对。”
　　“小姐？”
　　“太静了。”白静瑜看向纱窗，哪里一条西风徐徐送进风来，“院里有树，却无叶声。”
　　小小想起傍晚进院门时，屋前老槐树，正是枝繁叶茂。
　　在寒冬里，枝繁叶茂。
　　小小想着，便莫名起疙瘩，瑟瑟发抖起来，“是，，，许是树太密了。”
　　不仅如此，白静瑜按住小小发抖的手，随行护送的侍卫本应在院子轮流换岗，而刚刚屋内灯灭，桌椅碰撞，却无人查看。
　　“别怕，许是我们累得慌。”白静瑜安慰道，“今夜就不用夜起换茶水，早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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