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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赫连的经济负担,原本并不可能付得起这么高额的学费,只是想不到他能以宁城全市中考第一的超水平成绩直线保送进去免费就读,间接成了墨容的同校同学。
要不是康伯无意中得到的相片背景是墨容之前就读毕业的高中学校,墨锦还没有想过要查赫连这个人。
查他,是想确定他的过往。毕竟十年过去,单从相片上的相貌来判断,墨锦也怕误会了些什么。
康伯早前不过在电话中说她还留在这里,他连会后总结都不想讲,直接离开公司,自行过来。
来了之后,康伯垂着脑袋,非常歉意地说,“少爷,我把二小姐看丢了。对不起!”
墨锦望着脸上尽是忐忑不安神色的人,抿了下唇形性感的嘴,默了有一会,终是没说什么。
他这种不当场甩人脸啪啪响的脾性有点像墨均衡和许安芸的综合体,真实的情绪向来不表于形。
墨均衡是闻名全国的心理学教授,研究中心握着好多份研究项目,许安芸身为他同校同专业师妹,自然夫唱妇随,同心同忾操持着同一份事业。
他们好像说好的那样,在外人、佣人面前,脾气皆好得能令任何一个人喜欢到上天。
“我们正在为世界大部分处在阴暗的人做伟大的贡献。我们正在拯救世界大部分阴暗的人的美丽人生。所以,我们是伟大高尚的光明使者。”
许安芸为他俩伟大事业造势的惯用口号。
墨容平时不大爱听。厚颜无耻的口号听得多了,她也会不辞辛劳对许安芸这种幼稚行径嗤之以鼻,甚至毫不留情露出不屑至极的表情,“害怕爸爸红杏出墙才跟得寸步不离就直接说。”
许安芸同样回击得不屑一顾,“许美人深得夫心,红杏不出墙,青梅出,红杏得防着青梅,亏你眼瞎没看清真相。”
墨容以无语作无声抗议。
墨锦突然意识到某人真的长大了,不再像几岁那个时候,遇到些鸡毛蒜皮的事,总趴在他胸口上赖皮地哭泣、擦鼻涕。她已经懂得为自己抓主意,不再人云亦云。
墨容凭空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揉揉发痒的鼻子,忍住想曝粗的冲动,“谁在骂我?”
迟萌不在身边,出去找酒店经理谈领班的出台价格,她一时无聊,屁股用劲,把旋转吧台椅转得飞快。用力多了,椅子因为惯性而转得越来越快,然后要命的跌倒接锺而至。
她痛呼,差点泪目。
跨步走来的赫连见到她飞身跌倒,并没有好心出手扶一把,而是双手环胸面无表情凉凉地站着,目光凉薄。
迟萌随后而来,看到墨容似乎摔得不轻,赶紧越过站在一边看好戏的人,把她扶了起来,颇为心疼取笑,“掂掂最近长肉了没?没事,凶器涨了。”
人家不是故意的好吧?
墨容皱眉,揉着发痛的屁股,借着伸过来的手爬了起来,“哪个女子不想除了胸前有两肉团,后臀也有个蝴蝶状?”
意有所指望着站成一棵树的小男人,挑了挑小眉毛,“多少钱买的他?”
迟萌瞄瞄一声不吭望向别处的男人,自动忽略问题,不回答,倒是屈肘,轻轻碰了碰她,“走吧,去见家长。”
赫连权当说话难听的墨容是透明空气,不理不睬,她也知道自己根本没必要给他留足面子,拿出手机,径直拿起电话,“姐,大新闻,大新闻……”
“有屁放。”电话这头的墨然把手机从耳边挪开,离得远一点,而后问得丝毫不客气。
“带男朋友回家,要不要来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
“帅呗。”
“光帅有什么用?又不能吃。”墨然不以为然。
两人一打电话,特能贫。听得一旁的迟萌忍不住翻白眼。
墨容这个小白痴,墨然这个大白痴,大小白痴大白天说白痴话。
“来,放马过来,让你横刀夺爱,下得去口,尽管吃。”墨容承认,她就是要当走在前面的赫连是死的。
“小男人看不上。”墨然直接挂了电话,有一对夫妇赶着结婚,她要赶紧画婚纱草稿图出来给他们过目确认。
催命的工作。
她不住墨家,用自己赚的钱在宁城最好的地段买了套豪宅,装修随了自由散漫的性格,完全往贵了里折腾,奢华得好像不怕贼惦记,就怕没人知道她是个自给自足的小富婆。
一个人在偌大的空间里住得正舒服着呢,如果墨家没有发生什么惊天动地要地震的大事情,一般都不愿意回去。
许安芸无休无止的唠叨,想起来谁都会忍不住打个冷战。
墨容无端庆幸,好在与她的年龄相差太远,许安芸才不至于也对自己下毒手,如果像对她那样下死口拼了老命地催婚,她保证自己不是更年期提早到来,就是早衰到没有性、需、求。
说到“男朋友”,想到催婚,墨容下意识挑眼扫向比她先几步走在前方的人。
那么拽,也不知道墨家看得顺眼不?他们全家谦和有礼,与人为善,按理说,这款货应该不大合他们的胃口。
罢,死马当成活马医,为了自由,拼上脸。
听到她说“男朋友”,赫连也不是真的如面上装的真的无动于衷,内心复杂的情绪翻滚几乎要将自己湮灭,差点脱口问她,要不要把他忘得那么彻底?
好歹他们还是旧相识。
似乎对她聊天的内容很感兴趣,原本走得很快很稳的步伐渐渐慢了下来。
迟萌以为他有什么事,自觉松开墨容的手,从他身侧越过。
收着手机的墨容没注意赫连忽地顿住的脚步,迎头撞上后背,好在他似乎感觉得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微微一侧,避开了。
迟萌走在前方,却也不是完全放心得下她,见她就要踉跄着,步子不稳,赶紧眼疾手快扶住,取笑道:“要我说,就你这样冒冒失失的性子,就算带男朋友回去,阿姨也不一定会放你出来外面单独租房浪。”
“我不管。”墨容收了电话,把手机放进包包里,“方法用一个是一个,用一对是一对。”
听了半天,赫连总算听明白了她为什么急着朝自己递情书,急着找男朋友了,原来是想找借口摆脱家里的管制和约束。
这种馊主意也就只有猪脑袋的人才能想出来。
说来迟萌也是用了卑鄙手段才让自己妥协的,这令他心下更加笃定,一定要努力赚钱,摆脱当前的困境,男儿有泪不轻弹,绝不能一生为钱财竞折腰。
三个人乘贵宾专属电梯下楼,来到停车坪上的机动车前,墨容望着窄腰窄臀的它,立时犯了难,“后面坐两个人能不能上路?会不会被阿舍叫去办公室喝茶?”
“放心,阿舍的办公室我已经去过多次,那里的人熟得很。”迟萌一记响指轻敲在她的脑壳上,“什么都怕,就是什么还想掺一脚。”
墨容摸摸脑壳,不假思索一拳挥在她的肩膀上,“这次不掺脚,掺手。”
“我来骑。”
沉默已久的赫连对她们的打闹嬉戏视而不见,话一说完,擅自走到机动车前,抬起矫健有力的大长腿,一跨,整个人坐了上去,继而掂量掂量,确定姿势舒适后才招呼后面愣住的女孩,“蝴蝶状的先来。”
墨容假装没听到,晶亮水润的双眼望向别处。
迟萌嬉笑着手肘碰着她,“叫你呢。”
“嗯,蝴蝶状正处于萌芽时期,没有真正成形,所以不是我。”理所当然赖皮得很。
迟萌笑笑作罢,没真的让她上前坐。对赫连的车技不了解,自然不大放心,凑上前去,狐疑问道:“你会不会?不会不要逞能。身为女子,没有什么不行的。”
赫连眸色墨黑,沉沉浮浮,眸底藏着不知名的情绪,状似无意冷冷扫了还在四处乱瞟的小女人一眼,年轻的下颚抿成一条直线,懒懒地说:“某人蠢到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我又怎么会和某人一样蠢,拿无价的生命开玩笑?”轻嘲浅讽显而易见。
墨容不服,启齿回击,“你才某人。我有名字的好不好?墨白终有色的墨,女子肚里能容船的容。”挺了挺腰,颇有气势白了酸她的人一眼,不甘之意清晰可见,却又莫可奈何。
好吧,她真的是那个病急乱投医的“某人”,这个事实,百口莫辨,但瞎扯,她挺在行的。
“不好,谁会那么无聊记你的名字?”赫连不客气反击,眼底认真。
迟萌不知道他们在较什么劲,她一直以为只有自己跟赫连认识,墨容并不认识他。毕竟她从没有在自己面前提过他,也没有见过他们私底下见过面。
天色渐晚,瞧见赫连似乎信心十足,她也就不再怀疑他的车技,走近几步,抬起腿,正想就近跨上去,哪知赫连挑挑眉,不以为然懒懒扫了后面的墨容一眼,一字一字清晰地说:“让萌芽的蝴蝶状先上。”
得,两人杠上了。她识趣避开。
赫连眼角扫向离得远没怎么挪动的人。
哼,上就上,怕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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