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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见的风景总让人着迷
余生去云南旅游了,说是去避暑,许严河来接林零的时候告诉她。两个人把余生买的一大堆东西搬上车后都出了汗,天气实在太热,看那太阳好像不在遥远的星系,就悬在她的头顶尽情地放射着紫外线。好在车里有空调,不久便可以凉快下来。
每次去许严河家,余生总会买很多礼物,通过林零送给两位老人家,还不准许严河知道,但怎么可能逃脱许严河那双精明的眼睛。看看那些礼物,随便拿两件出来就是她一个月的薪水,更别说林零只不过是个名存实亡的儿媳妇,亲媳妇都未必那么孝顺!许严河根本不必多想,就知道是余生的意思。但一直放在心里不去揭穿,林零自然也不会说。
许山文和陈言琴很开心,很久没见到儿子儿媳了,早就准备了一桌的菜。饭间,林零和许严河坐在一起,假装着恩爱。看着许严河大把大把给她夹韭菜炒鸡蛋,林零的内心是崩溃的。她讨厌韭菜!但又不得不忍耐,不能因为一盘菜就露馅了。
饭后大家都去散步,这是许家父母老来之后的习惯。许家算是大家族,家业传给许严河这个独生子也是顺理成章,退出商业后就去了老家,图个落叶归根,公司的事情一概不过问了。
用许父的话说就是:“是兴也好,是衰也罢,都跟我没关系了。我也没几天好活了,不想把时间再浪费在赚钱上。”
林零庆幸许父许母都是通情达理的人。陈言琴为人很是温和,许山文也褪去了商场上的锐气,看上去就像是一般家庭的老人家,只是看起来总给人一种威严感。
最尴尬的除了韭菜炒鸡蛋就是睡觉。两个相当于陌生人的人却要在一张床上睡觉。还好床够大,林零和许严河各占据床的一边,笔挺挺得躺着,像两具尸体。到了新地方,身边又躺着这么一号人物,林零知道自己得要到后半夜才能睡着,安静的夜里有时候能听到身边规律的呼吸声,有时候听到他辗转反侧的声音。今天晚上,是后者。
林零打趣:“想余生了?”
没人回应,过了一会才听到许严河回答:“恩。”
良久,他又说:“你跟他关系很好。”是句陈述句。
“恩。”
“为什么?”真是个奇怪的问题。
“大概是因为我们很像,也很不像。”
“一点都不像。”许严河这样判断。
“你爱他,但你不够了解他。”这话似乎有些激怒了许严河,之后他一直没说话,一直到林零坠入梦乡。
翌日。
林零在许母的敲门声中醒来,转身一看,许严河早不见了。
“我进来啦?”说着门被打开,陈言琴像个小孩子一样探出头,露出慈爱的笑容。
“妈,我这就起来了。”
“好,家里就剩我们了,那父子俩出去钓鱼去了。”许母坐在床边,眼睛里满是明亮的星星,“林零啊,妈有件事得拜托你。”
“您说,都是一家人,我肯定帮。”林零嫁给许严河后,是假妻子,却是真女儿。每次来到这儿,她总是沉溺在陈言琴的慈爱中,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一个人,她没有陈言琴这般显露的慈爱,甚至脸上总带着愁容,但林零却能真真实实感受到她的爱。
妈妈,你在天堂还好吗?
陈言琴亲切地叫着林零的名字,拍了拍她的手说道:“你们两个啊,都老大不小了。严河明年就30了,我和你爸是活一天少一天,哪天阎王爷来收我们,我们连孙子都没抱过,可不甘心。”说完盯着林零的脸,眼里满是期待。
“妈!你跟爸身体那么好,可别说那样的话。我跟严河这段时间都会很忙,而且这种事要顺其自然。我会跟严河说的。”
“你们这两个让人操心的家伙哦!”陈言琴用手指轻轻推了下林零的脑袋,话语里满是关爱,让林零险些红了眼。“起来喝粥吧,我熬了红枣百合粥。”
“谢谢妈!”
回去的时候陈言琴拉着她的手,让他们多回家看看他们。林零挽着许严河的手臂点头说好。那一刻林零觉得自己就是许家的儿媳,但这样一个温暖的关于的家的梦总是短暂的。
黄粱一梦,不过如此
回去的路上林零接到了余生的电话,他似乎在云南玩的很开心。
“这么爽,你干脆别回来了。”林零一边说着一边注意着许严河。
林零发现自己有一个恶趣味,就是总喜欢看许严河表露出“冷漠”以外的情绪,而这样的情绪只有余生能够牵动。
“让他早点回来,注意安全!”许严河冷不防地冒出一句。
“许严河说让你早点回来,注意安全。”林零重复着许严河的话,嘴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就好像她早就知道许严河会说这么一句话,正中下怀!
“我还没玩够呢!我现在在重庆!”
“我早想去那玩了,一直没机会。”林零羡慕,“据说那边好吃的很多!”
“怎么会没机会,想走就走啊!”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呢,自由职业,而且就算你画卖不出去也有人养你的啊!”林零拍了一下大腿,提高音量,“我天天工作累死累活,月薪还没你一幅画的价钱高。上要防上司性骚扰,下要防同事暗中使坏。我容易么我。”
“林妹妹别生气,回来给你带礼物!”
“我要贵的!”林零理直气壮。
“好说。”
接着余生又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旅途中碰到的人和事,让林零好一阵羡慕。
许严河目视前方,看见的却是余生的脸,这臭小子,一去那么些天,没个电话也就算了,明明知道他在旁边,竟然只字不提!
眼看旁边开车的许严河脸越来越臭,那眼神像要杀人一般,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林零草草结束了和余生的通话。
林零是关在笼子里的鸟,余生是终其一生都在飞翔的无脚鸟。他们心里都装着一个“彼此”,却又不肯成为彼此。
围城啊围城,看不见的风景总让人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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