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同人—离人

作者:离白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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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露


      阿诚回到办公室,坐在明楼曾经坐着的椅子上,只觉浑身无力。他的视线落在桌上的相框上,那是明楼、明镜和明台三人的合影。

      没有他。

      因为在这里,他必须和明楼做出一副似是铜墙铁壁却又貌合神离的感觉,给日本人和76号以空子可钻,这样才有可以突破的空间。

      他记得他曾赌气说自己在明家就是个仆人,明楼却怒喝叫他别胡说。

      他是明家人,是明镜明楼的弟弟,明台的哥哥。这一点,这辈子都没有改变的余地。他也不容许任何人改变。

      然而,如今他却要做一个斩断亲情,亲手把大哥置于死地,将家人圈禁起来的叛徒。

      以往,都是明楼策划一切,他只需要照做便是,虽然陪在明楼左右,可他对于明楼的处境并不能算真正了解。此时此刻,阿诚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明楼这些年的难,这些年的苦。

      有苦说不出,有痛自己忍,有泪不能流。

      “大哥。”阿诚的嘴无声地念叨着。

      总部突然将河野紧急调走了,说是有一个重要的会需要河野参与,可对于明楼这样的顽固分子的审讯会中断,没有人比得上河野这个刑讯专家的手段,这让藤田芳政很是恼怒。尽管上边一再保证河野开完会就立刻返回。

      不过,对明楼怀有深深恨意的汪曼春主动提出了请求,她要亲自审讯明楼。藤田芳政看着汪曼春,点头答应了。

      明楼才勉强刚睡着了一会儿,一桶冰冷的水便扑面而来,呛得他咳嗽了几声,不由打了个寒颤。

      眼前汪曼春还是那一身制服,眼神毒辣的看着明楼,用一种极其残忍的笑容笑着和他打招呼:“师哥,你好啊。”

      “汪处长,您可真早。”明楼轻笑,汪曼春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人将明楼提到了刑讯室。

      明楼仍由人架着自己往刑讯室拖着。他一直被迫保持站立的姿势,透支了体力,加上浑身是伤,早就没了什么力气,何况迄今为止他仅仅只喝了几口水。

      皮鞭棍棒已经不知第几轮打在身上了,明楼只觉得年少时受过伤的肋骨又开始叫嚣起来,估计又伤到了。

      几次刑讯失败后,汪曼春对明楼使用了更凶残的酷刑。他们将明楼绑在老虎凳上。

      这是一种既原始又残酷的刑具,它可以使人脚骨折断,甚至瘫痪至残。

      明楼修长的双腿被牢牢绑在凳子上,两人用力抬起他的脚加了两块砖在他的脚踝下,酸痛尖锐地传来,不等明楼反应过来,双脚在有限的高度范围内又被再次抬起。

      垫完第三块砖时,明楼的膝盖骨吱吱作响,他再难已忍受来自骨头里的痛楚而昏迷过去。

      汪曼春舀起一勺冰冷的水将明楼泼醒后,冷冷地说道:“明楼,我佩服你的忍耐力,能撑到这一步的人并不多。你还是不打算和我们合作吗?”明楼已经没有反驳的力气,他保持了沉默。

      汪曼春一偏头,宪兵又加了一块砖头,明楼再次昏迷,但明楼仍未吐出一字半语。

      又是一盆冷水当头浇了上来。

      汪曼春问道:“我的师哥,我不得不提醒你,再加一块儿砖,你的腿可就保不住了。你如果招了,我们还可以回到过去,怎么样?”

      明楼似乎听到了一个极其可笑的笑话,他从喉咙里发出沙哑的笑声,低低的,笑得整个人都在颤抖,“回去?回不去了,曼春。”他咳了两声,摇头笑叹。

      汪曼春狠狠咬着牙,挥了挥手。

      当第五块砖快要垫上去的时候,明楼几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已经认定自己要废在这里了。

      谁知藤田芳政突然闯了进来,喊了停。

      明楼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了跟在藤田芳政身后的阿诚。他的瞳孔猛地一缩,眼神传达出了愤怒与疑惑。

      阿诚只觉有些承受不住明楼的目光。

      只一眼,就叫阿诚不忍往明楼身上看,他几乎感觉眼泪快要夺眶而出,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

      那是他的大哥啊,就在眼前,浑身的血。

      藤田芳政看了一眼明楼说道:“明楼先生,你们两兄弟好好聊聊吧。”说着将目光放在阿诚身上。

      阿诚只得硬着头皮强逼着自己上前。汪曼春看着阿诚,眼神中透着怀疑,后者毫不犹豫地拿起一旁放着的鞭子,冲着被牢牢缚住动弹不得的明楼就招呼了上去。

      劈头盖脸牟足了十成十的劲儿下手,鞭子生风呼呼作响,阿诚身上的那股狠戾惊得汪曼春都退了两步。

      明楼心知阿诚是不得已在演戏,冒着极大的风险来见自己,这是有重要的事要告知自己。如果不是用尽全力朝自己下手伪装成泄私愤的样子,绝对骗不了后面的几双眼睛。他心下了然,不加掩饰地显露痛苦与愤怒。他不怕自己受不住,他怕的是阿诚心里承受了多大的折磨。

      他怕他崩溃。

      就像他怕他撑不住。

      可阿诚又怎会知道,他手上的这鞭子里面绞了钢丝,且鞭梢上拴着一片极其锋利的刀片,能够轻易地割开血肉,带来难以想象的伤害和痛苦。河野的刑具,每一样都足以带来巨大的伤害。

      他是一个沐浴在鲜血里,闻着血腥味,舔舐着血液活着的恶魔。

      明楼实在是有些熬不住阿诚的力道,又不想痛呼出声让阿诚担心,于是毫不犹豫破口大骂起来:“畜生,明家养你十几年,竟然养了你这么只白眼狼!混账东西有种你就打死我!否则我明楼绝对会杀了你!用力啊,你不是恨我吗?!用力打啊!”

      声音明明已经沙哑不堪,却依旧竭力地喊着。阿诚心痛如绞,知道自家大哥怕是痛得紧了,手中的鞭子似有千斤,再难以挥下去一鞭。

      “我混账?明长官,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他怒目圆睁,冲着明楼大喝起来。

      藤田芳政示意汪曼春以及另外两个打手一齐退出了刑讯室。 “将军,这是……”汪曼春不解,藤田芳政抬手制止她继续说话,直接将汪曼春带到了监听室,两人戴上耳机听着刑讯室里昔日那对兄弟的谈话。

      “我看您还是趁早交代了吧,这样,我们还能是兄弟。”阿诚似乎打累了,喘着气。

      “吃里扒外的东西,你还有脸来见我!”明楼的声音沙哑无比,而且很虚弱。

      “这里是上海,是谁的地盘你不清楚吗?我所做的就是应该做的!”这是阿诚极其气愤的声音。

      “日本人给你什么好处了?你不要忘了你自己身体里淌的是中国人的血!”

      “那又怎样?!你看看你自己,这一身的血怕是要流尽了吧?活着才最重要吧,大哥?”

      “你别叫我大哥,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弟,明家没有你这样的畜生!”

      “你有拿我当弟弟过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别总把自己抬得太高!我告诉,我这个仆人还就翻身做主了,明台回去了,明公馆就在我的掌握中,只要我一句话,明镜和明台都会立刻出现在你面前你信吗?!”

      “你敢!你还是人吗?!你说过会把明台送走的,你……”

      “姐弟情深,何况他也放心不下你呢,明长官,这可怨不得我。”

      “谁让你把我的事情告诉他的?!你要害死他,你不怕遭报应吗?!”

      “那又怎样?!”

      两兄弟吵得不可开交,对骂声中似乎还夹杂着听到阿诚挥动鞭子的声音。

      藤田芳政满意地点头,汪曼春对于阿诚的态度,也放下了几分猜忌。

      刑讯室里,阿诚满脸是泪,他解开了明楼的束缚,让明楼靠坐在椅子上得以喘息上片刻。他半跪在明楼面前,双手抖得厉害。

      两人的嘴里都没停歇下来,画外音却只有他们两人听得懂。

      阿诚把明台和明镜还未撤离的消息完美地用威胁的方式告诉了明楼,明楼也把想说的话半真半假夹杂在怒骂声里回答了阿诚。

      明楼没有想到两点,一是明台明镜没有撤离,二是明台知情了。

      阿诚眼中含着泪,抬着头看着明楼的脸,才多久不见,明楼瘦了很多,多久?两天还是三天了?若是每日都陪在身边的人都一眼看出消瘦,那便是瘦得厉害了。

      是了,少不过转眼,多不过几日。

      瘦了这么许多,是遭了多少罪?

      阿诚知道明楼的身体看似高大健硕,实际早已亏空得厉害。

      明楼身子很虚,体重有时长得极快,可只要稍稍不慎掉得更快。但凡身子一累,人不舒服就开始消瘦。不仅长上去的都掉下来,还不断往下掉,连明镜有时都会念叨明楼几句,说他跟个皮球似的,体重弹来弹去没个定数。

      可偏偏明长官就不是个能安定下来养养身体的人,他似乎永远没有倒下的时候,头疼的厉害嚼几片阿司匹林,胃不舒服吃两片止疼药,困了就随便沙发上靠会儿,他永远在想着事,心里永远有家国天下,唯独没有他自己。

      眼前的明楼显然在不断消瘦,恐怕这次补上去是很难了。阿诚心疼极了,明楼只是无奈地疼惜着替他抹泪,似乎再说,多大的人了,还掉眼泪。

      阿诚用莫斯码在明楼手心里敲击着,告诉明楼王天风的安排,嘴上也没停下来。

      明楼点头示意明白,嘴上依旧骂不停,他敲了几下:明台,大姐。

      阿诚点头告诉明楼:我会安排,大哥放心。

      明楼似乎不太放心明台,阿诚知道明楼的担忧,再三保证。

      明楼笑了,看的阿诚又是一阵酸涩涌上心头,明楼最后一句话是:无论如何,不要告诉大姐,阿诚,你要活下去,你们三个,都要活下去。

      阿诚猛点头又摇头,他指了指明楼,比了个四,握了握明楼的手。

      明楼依旧温和的笑,点头应了。

      “你给我滚出去!”明楼暴怒的声音响起。

      “我也对你无话可说了!”阿诚也冷冷地回了句,转身撞开了铁门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藤田芳政和汪曼春就看到阿诚离去的背影,藤田芳政讽刺意味地笑着,说道:“难怪南田会看中阿诚。这个人,心里住了头狼。”

      然而,另阿诚和明楼都没有想到的是,王天风果真不负“疯子”这个名字。

      他离开阿诚所在的酒店后直接通过军统的地下情报组织,找了上海几家最具有影响力和信誉的报社,他将明楼的军统身份和明楼策划的系列行动再加上一张极为珍贵的军校时拍摄以留案的军装照,一起送给报社曝了光。

      刹那间各大报社像是得到了珍宝般,将本来一早就要发行的所有报纸统统撤了下来,派人摸黑找来几个有文字功底的大家,立刻把这件事快马加鞭赶了稿子出来大量印刷,并且大肆渲染明楼的所作所为,简直把明楼写成了一个上天入地、料事如神的战神。

      王天风哭笑不得地看着手中一份刚刚印出来的报纸,头版头条就是:上海特务委员会副主任,明氏集团长子明楼被捕,真实身份竟是国民党军统上海站少将站长!

      头一句话写道“汪伪政府财政部经济司首席财经顾问、特务委员会副主任、新政府海关总署督察长明楼暴露被捕入狱,明楼竟是国民党军统驻上海情报站少将站长!上海滩头号汉奸竟是地下抗日力量之一!”

      一大堆炫耀明楼所作所为事迹的文字环绕着明楼那张英气逼人的军装照,衬得明楼整个人像是发着圣光般夺目。

      王天风叹了口气,嘴角扬着一抹笑意,指着明楼的照片兀自说道:“少将站长?嗬,上校变少将,真的是便宜你小子了!”说罢,卷起报纸趁着天尚未大亮隐入了黑暗中。

      阿诚几乎是逃出了特高课。

      他躲进了车里,双手剧烈地颤抖着,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恐惧和不知所措。

      他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手上有血。

      一些是他拿的那鞭子上的,一些是他去扶明楼的时候从明楼身上沾上的。

      血色,血腥,血红。

      阿诚的呼吸越来越粗重,手抖得愈发厉害。他掏出手帕去擦血迹,那些血迹已经干涸了,沾在手上难以擦去。他狠狠地用力地擦着,搓的一双手通红依旧在不停地擦拭,阿诚有些失控,他不断念叨着:“怎么擦不掉?怎么会擦不干净呢!擦不掉啊……”

      鞭子带起一串串血花,鲜血四溅开来,鞭子下是明楼隐忍的模样,是明楼浑身是血到处是伤虚弱消瘦的样子,是明楼笑着叫他阿诚的画面。

      终于,他脑子里那根弦断了,他全身颤抖着,泪水夺眶而出,再也止不住大滴大滴往下砸落。阿诚伏在方向盘上大哭起来,却是暗自隐忍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只是看到整个人一抖一抖地,显得孤寂而无助。

      好久好久,阿诚方才抬起头,满脸泪痕,眼睛红肿,整个衣袖都被泪滴浸湿了。他的手依旧颤抖,甚至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呆滞状态。可他依然发动了车,他要回明公馆一趟,他必须回去一趟!他要找明台,他们还得定下后面的计划,他们还要救大哥。

      可阿诚万万没想到,王天风会把事情会弄成这样,如果他早一些看到报纸,他绝不会回家。

      明镜向来起得早,今日更加,她只觉整颗心慌张不安,做什么事都静不下心来。她从没有如此心慌过,便隐隐觉得是出什么事了。

      明台这几日更是睡不踏实,一想到自己暴露,大哥明楼又为了救他落入特高课手里,自己组员的牺牲,王天风叛变被自己杀死,他就觉得整个人烦躁而无助,越想越乱,更是躺不住,所幸也起了床。

      明台下楼的时候,明镜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话发呆。

      “大姐,这么早?”明台赶紧走到明镜身边坐下,明镜看了他一眼,笑道:“呦,小少爷也有早起的时候?饿不饿?”

      “大姐我不饿,年轻人嘛,早睡早起身体好。”明台笑了笑,眨眨眼睛,“阿香和桂姨呢?”

      明镜宠溺地瞪了他一眼道:“你大哥在家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乖啊?阿香她们出去买菜了。”

      一听到大哥,明台顿时有些酸涩,看着明镜没再说话。

      明镜又看向电话,叹了口气道:“明楼也真是的,整日整日的不回家也就算了,这么多天了连个电话也不打回来,真是不要家了!还好,阿诚每日打个电话回来报个平安,否则,我还真有点担心!”

      明台听到这儿更是泛起阵阵难言的痛苦,大哥哪儿是不要家啊?大哥深陷囹圄,是有家难回啊!

      话音刚落,阿诚从门前走了进来。

      “阿诚!”

      明镜看见他立刻叫了他一声,站起身走到阿诚面前往他身后望了望,并未看到明楼的身影,便有些担心地问:“明楼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阿诚和明台对视了一眼,强忍着快要喷薄而出的情绪,掩饰道:“噢,大哥昨天开会开得很晚,现在还睡着呢。大哥今天一早就要去……南京出差,我……来给他拿文件,顺便带些换洗的衣服。”

      “去南京出差?”明镜皱眉,“要去多久啊?他每次出远门可是一定要亲自回来一趟告诉我的呀!”

      “这阿诚不清楚,好像是很重要的机密事件,日本人下了令,参与会议的人不能外出。”阿诚编了个理由,想着赶紧把明镜瞒过去。

      “这个明楼,真是……”明镜叹了口气,多日不见明楼终是有些失落,“既然这样,你一会儿回去的时候,让你大哥给我打个电话,我也好放心啊。”

      “是……”阿诚应了,却是无比苦涩,只好想着事后再编个理由,就说是大哥没有打电话回家的机会就被送到了车站。

      明镜转过身,轻轻地叹息。阿诚在背后使眼色示意明台跟他一起进明楼的书房,明台点点头。

      就在阿诚拿出钥匙准备开书房门的时候,让他和明镜、明台都措手不及的事,发生了。

      “大小姐!不好了,出事了!”门口远远传来喊叫声。

      这声音,是出去买菜的阿香。

      “大小姐!出事了!大少爷出事了!”只见阿香直直冲进门来,喘着气,声音模模糊糊听不清楚,显然是已跑了一路。

      也正因为此,阿诚和明台都没听清楚阿香喊的是什么。

      明镜却恍惚听到了大少爷三个字,她立刻走上前,看着着急忙慌跑来的阿香喊道:“阿香你慢点!你说什么呢?”

      阿香跑到明镜面前,喘着气,整张脸都因为快速的奔跑被风吹红了。

      “大少爷他出事了!”阿香大声地说,眼睛一下子红了,她说着把手中的报纸塞到明镜手里。

      阿诚和明台才惊觉坏了,暗叫不好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明镜展开报纸。

      明楼被捕,军统上海站少将站长。

      仅仅这么几个字,就叫明镜觉得天旋地转再也站不稳,她的身子往后倾去,亏得阿香手快赶紧扶住了明镜。

      阿诚和明台大惊,赶紧上前去扶明镜。

      明镜只觉眼前阵阵发黑,心跳极快,她喘着气,挥手打开两个弟弟的手,自己站直了身子,颤抖着将报纸上的消息仔仔细细全部看罢了。

      与其说是看,不如说是找。

      明镜怀着极度的恐惧,在找更坏的消息。

      还好。

      还好没有更坏的消息。

      明镜把报纸举了起来,阿诚和明台都看到了报纸上的消息,顿时都僵住了。

      “去南京出差?啊?!阿诚,你还要瞒我多久!你还想瞒我多久?!”明镜怒斥,气得全身发抖。

      阿诚一顿,随即一矮身跪在了明镜面前。明台也毫不犹豫跟着跪下。

      “大姐!”阿诚叫了一声,却再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明镜看着跪在面前的两个弟弟,眼睛里浮上一层水雾,她说道:“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看着痛苦的明镜,看着报纸上那穿着军装英气挺拔的明楼,阿诚再收不住情绪,哽咽着唤道:“大姐,大姐!”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慢慢举起伸到眼前,抖得厉害。他哭得像个孩子,他念叨着:“擦不掉啊大姐,都是血!都是大哥的血啊!我擦不掉啊!”他嚎啕大哭着,身后的明台听到这儿看着阿诚的背影也是红了眼眶。

      都是血,都是大哥的血?那大哥伤得该有多重?!

      明镜呆住了,看着悲伤无助的阿诚痛哭着,看着身后的明台也是暗自掉着眼泪,她一下子明白过来了。

      阿诚,明台,都是知情者。

      明台,恐怕也是和明楼、阿诚一样的身份。

      而那晚,那日,明楼分明是在向她告别啊!

      甚至,是诀别?

      原来,只有她一个,什么都不知道,只有她一个,还在幻想着三个弟弟能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做学者,也只有她一个,被所有人从头到尾彻彻底底的欺骗着、隐瞒着。

      她算什么?她明镜在三个弟弟心里,到底算什么?

      明镜脱了力,伴随着坠落下的泪滴跌倒在地。

      她唯一的举动是,张开手紧紧搂住了跪在她身前低声哭泣的两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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