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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哈哈哈
正午时刺眼的太阳此时收敛了光芒,静悄悄落在树梢上。
风吹得比方才更大了一些,马车车窗的帘子幸而挂在里头,两个丫鬟正好一人一边压住被风鼓起的帘子,丝毫不让叫外人看去。
外面劫匪愈来愈躁动,他们以往拦路劫车无不动作迅速,抢了就跑,毫不拖泥带水。
今日却拖拖拉拉,耽误许久,使得一些胆小些的已萌生了退意。胆肥的倒是想速战速决,反正车里又不一定是方将军的亲眷,即便是,方将军又远在天边,能耐他们何。他们顶多看在方将军的面子上,让她们逃走便已是不错。几人心里想着,头领也不知犹豫甚么,现在还不下令。
领头的中年人想得就更多一些,车里女子说的事漏洞不少,可也不是完全没可能,若她说的是假话还好,若她说得是真话,他们今日劫马车之时,就是得罪方将军之日。
与其他同伙不同,领头的在边疆有一个嫁了人的妹妹,他还抱着有朝一日能回边疆隐姓埋名度过余生的心思,毕竟他也当不了一辈子的劫匪。若是他今日劫的真是方府的马车,那等于是断了回去的希望。
车厢里,温尔容一直坐着不动,她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
他们之间可能所有人都会死去,甚至可能会极屈辱,极痛苦的死去,更甚者身子会被玷污,被玩弄,最后抛尸野外被野狗叼去,这世间再无他们存在过的痕迹。
可她也不愿就这样放弃,所以她提前收拾好财物,希望能破财免灾,又把几人的容貌遮掩住,希望能不被玷污,还编造了一段与劫匪的命运相似的故事,希望能博取同情。
起初她把方原搬出来也不过是侥幸之举,甚至现在想来还有些冲动,毕竟她也不知这伙人到底对方原是个甚么看法。
不过现在看来,也有些许成效,虽然领头的那人对她的口音有质疑,却也不敢肯定她就是在说谎,不然外面那伙歹徒一直嚷嚷着要动手,领头的却理也不理,显然是有所顾忌。
温尔容想了想,不宜再拖下去了,现在时机已经成熟,趁着头领被唬住,迟疑不决的时候,他们把装满财物的包裹交出去后,没准他们四人能安全离开。
就在这时,扎眼的功夫,一列骑兵忽然从两旁的山坡上冲了出来,霎那间尘土飞扬,杀声震天。
路上的人都震惊了。
劫匪自幼长在边疆,自然见过骑兵的厉害,见骑兵拿着马刀冲来,一时人人慌不择路,四散而逃。
可是哪有那么容易,骑兵本就来势汹汹,又占据了地形优势,他们从坡上冲下来,顺着惯性一刀一个人头,犹如砍瓜切菜一般流畅自如,领头的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砍成了两半。
眀锷见这情形,自是又惊又喜!
方才那种憋屈无力的委屈顿时一扫而空,他夺过一个匪徒的斧子就向周围砍去,配合着骑兵,也杀了个畅快淋漓。
不过若仔细看去,便知眀锷极为冷静,无论如何,他都没有离开马车半步,凡是敢接近马车的匪徒,他见一个砍一个,也不管这些人是故意还是无意。
代寒代岁两个丫鬟趴在车窗边可是看得激动不已,只见这些骑兵个个都脚蹬短靴,身着胡服,头上围了红巾,骑的俱是骏马良驹,舞的都是寒光宝刀。
她们平日里见的不是奴仆杂役,就是夫人小姐,没想到如今见着这流血杀人的场面,激动地两眼发光,倒也算是丫鬟界的清流,女子中的奇葩。
温尔容没理她这两个丫鬟,她仰头靠在车厢上,只觉浑身脱力,手脚俱软,心脏砰砰然跳个不停。方才被她极力压住的恐慌心情仿佛此时又冒了出来。
不过听着耳边求饶厮杀的声音,她又觉得痛快。
温尔容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浓郁而冰冷的血腥味。她按了按额头,只是不知此时此处怎会有骑兵出现,这里并不是禁军日常训练之处。
“夫人,夫人,有一位将军武艺十分了得。”两个丫鬟偷偷说道。
“嗯。”
“呀,有人想砍他的马腿,被他反身挑了出去。”
“嗯。”
“咦,他旁边那个将军也好厉害,而且只有那位将军没有扎头巾。眀大哥看着也有两下子呢。”
“代岁……”
“啊,夫人?”
“不是所有军士都叫将军的……”
“是,代岁知晓了……不过夫人呐,那个将军真的也很厉害嘞。”
“嗯。”
“夫人,你过来看看?”
“是啊,夫人你也过来看看吧。隔着帘子,外面看不到我们的。”
温尔容不想过去看,外面无非是一场杀人的场面,当下杀了人的可能转瞬就会被别人杀掉。躺在地上的也未必没有生还的机会,只是杀戮一旦结束,就有可能会被敌人再补一刀死个透彻,也有可能被同伴带走捡回一条命来,可是下一次,又难免要再走上战场奋勇杀敌。
血液,残刀,疲马,一场混乱又破败的大杂烩,让人提不起半点兴趣来。
想来她的那个便宜丈夫常年住在边疆,时时作战,应该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面吧。
这次圣上下了决心要把他拘在京城里,也不知道他做何感想。
温尔容呆呆地想着,不知不觉,外面的战场已近了尾声。
只听得外面一个男子的声音吼道:“列队!”
“遵令!”其余几人立即大喊。
温尔容闻声不由得扭头看去,此时天色已有些昏暗,但是隔着帘子也能看清个大概。
一个头顶只用红线束发的黑衣男子牵着马立于车窗前,温尔容只能看到他的背影,连视野也被他的身子堵了大半,温尔容换了个角度,才能看到他对面站着的几个同样牵着马的军士,她的车夫眀锷则恭敬站在一旁。
几人都发丝凌乱,气息有些不稳,不过听他们说话倒是精神不错,显然没有人受重伤。
温尔容默默数了数,七个人。
理智如她,此时也有些诧异,外面的匪徒少说也有十几个,竟被这七个人打的落花流水,怪不得刚才这两个丫鬟如此激动,京城哪里有这么强的军士,只是……这几人该不会是边疆的军士吧?
想想过几日方原要带着千余人的精锐回京受赏,圣上还专门下旨要百官和皇亲去城门迎接,温尔容就有些风中凌乱。
不……会……这……么……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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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尔容:啊啊啊,第一次见方原,可是现在脸还没洗干净,要怎么办。
从国外归来,要好好耍一场帅的方原:I'm the only man guarding my w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