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天

　　期末考后，暑假也就来了。
　　李轶凡建议我把吉他背回家练，可我还是选择回去后用刘依然的吉他，反正她也只是放在房间里当做是摆设而已。
　　七里香的吉他曲我已经练的七七八八了，右手四根手指的指尖都长出了薄薄硬硬的茧子，看着我暑假在家里安静抱琴的样子，爸妈都有些欣慰的点点头。
　　当初我选择学习七里香的吉他曲完全是为了张熙，即使知道他有女朋友，即使知道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可心里还是会暗暗滋生一丝幻想。
　　比如我们会在一起，会结婚，会生小孩......
　　我二十岁了，十一月份就要二十一岁了。
　　我没谈过恋爱，可是有喜欢的人。

　　新学期的冬天来的有点早，才十月中旬，我就已经套上了厚厚的羽绒服。
　　大三了，看着学校里初到大学校园的学弟学妹，我突然觉得自己已经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了。
　　“柯妤，我现在走在校园里，看到的男生都觉得是学弟，看到的女生都觉得是学妹......我已经是老学姐了。”
　　笑哭......
　　“你这样说的话，要让和你一级的同学和大四更老生情何以堪啊......”
　　“所以说觉得嘛......”
　　李轶凡和吉他群里的大多数人都已经升入大四，因为要忙着实习以及后续的毕业设计或是毕业论文，毕业答辩，到七楼练吉他的人已经越来越少。渐渐的，大家也都很有默契的不再讨论这个话题，可是群里关于毕业事宜的话题还是引起了连连的感慨声。
　　大概是被毕业的哀伤气氛感染，我的心情也渐渐低落了下去。
　　“艺乔，没关系！就差九分而已，再考一次肯定就过了！”
　　吴柯妤大概以为我是因为英语四级再次败落的打击变得忧郁，说到这里，我必须点明—老娘在英语四级的战役中再次惨痛阵亡，以身报国了！
　　下午全班一起上的专业课课间，才刚把十二月份英语四级的报名费交给了学习委员，就收到了众多同学的同情目光，我笑笑，一脸尴尬的回到位置上。
　　“表现的不错，先预祝你考试顺利！”
　　吴柯妤一脸无所谓的刷着微博，向我表示祝福。
　　“嗯，谢谢！”
　　抱着新买的英语四级卷，我又开始了图书馆的刷题模式。
　　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也找不到明确的方向，唯一确定的就是通过英语四级的任务和课业的及格线。
　　耳机里还在循环播放着周杰伦的七里香，很久很久的时间里，没有感觉到腻味。
　　已经是下午，因为晚上还有课要上，我便匆匆收了卷子准备回寝室。来到图书馆大厅里才发现外面正下着雨，因为冰凉的雨气袭来，原本寒冷的天变的更冷了。
　　走出图书馆，站在走廊上正考虑着要不要给吴柯妤打个电话，头顶便伸过来一把黑色的伞，我抬头想看究竟，才发现原来是张熙。
　　“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语气淡淡，不见什么情绪。
　　“哦，谢谢。”
　　原本还在选择拒绝和接受间踌躇不定，可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这样。
　　没办法，只能这样了。
　　雨势有点大，加上我穿的外衣有些厚重，所以总会被伞沿低下的雨水打到。无可奈何，又不敢靠近张熙我便只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可走到校道上，他却伸手揽过我的右肩将我拉进伞心之下，与他靠的更近了。
　　我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却也不敢说些什么。
　　便只能按着这样的节奏，任由他将我送到了十二栋公寓的大厅前。
　　“谢谢学长。”
　　转过身子，我向他郑重道谢。
　　“不用，进去吧。”
　　“嗯，”犹豫着，我最后还是说了一声：“再见。”
　　“再见。”
　　他朝我笑笑，道了声再见便离开了。
　　看着他走进雨幕里的身影，我恍惚着想起大二上学期的那个午后，他消失在电梯里的声音。今天，终于真切的听见了。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还是......缘分？从那以后，我便频繁的在图书馆遇到张熙。我觉得很奇怪，他现在不是应该在忙着毕业实习的事情吗？
　　“毕业实习在大三下学期的时候已经结束了。”
　　对面传来一个声音，我抬起头才知道是张熙，可是他怎么知道我的疑惑？
　　“在复习英语四级？”
　　“嗯，是啊，好丢脸”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有么？看不出你要表现的‘丢脸’......”
　　“额，大概是我的表现力不强，比较含蓄吧？”
　　摸不着头脑，我只好胡乱的回答。
　　“嗯。”
　　他点头了，什么意思？他想表达什么？
　　哦！我的大脑又开始暴走了！
　　看他似乎不打算再说话的意思，我便继续低头看四级卷了。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好像饭点已经到了，反正我的肚子开始咕噜咕噜的表示抗议了。
　　想去吃饭，看看对面一脸认真看书的他却又不好意思起身。要我礼貌的约他一起吃饭吗？虽然我很期待他的点头，可是万一他要真的答应了我要怎么办？另一方面想想，他要是不答应的话，我岂不是会很尴尬么？
　　可是，我只是礼貌性，形式性的表达客气问候啊......
　　纠结啊......
　　“一起去午饭吧！”
　　在我仍处于纠结状态的时候，对面的人发话了。
　　“啊？哦，好啊......好啊。”
　　好啊......
　　收拾了东西，两个人就一起来到了十二食堂，真的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啊！
　　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位置，我们便只能就近的选择了吃面，可是面也很好吃的呀！
　　“你不喜欢吃面？”
　　“啊，没有啊？”
　　难道我做错什么了？
　　“那怎么还不动筷子？”
　　哦，大概是你比面好吃......好看，吧？
　　“没，就是有些烫......”
　　烫，所以想晾晾，顺便欣赏你的无敌美颜......
　　第一次！这是我们第一次单独两个人在一起吃面！一定要记下来！
　　果然，有了第一次就必然会有第二次。于是，第三，第四，第五次也就这样顺其自然的来了。
　　一连一个星期，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张熙又来‘陪’我复习功课了，然后便是转战十二食堂，吃饭，吃面，吃米线......
　　虽然我很开心，真的非常开心，但是心中却隐隐升起一丝不安的情绪。
　　他有女朋友了，所以，我现在是在迎合着这份‘巧合’在‘挖墙脚’吗？
　　很可恶吧......
　　但更过分的是，我已然在动摇了。
　　暗恋啊，一个忽明忽暗的字眼。一半深情一半孤独，却总是一不小心就填满了整个青春，让那几年的生命不再荒芜。

　　下雪了，上过了早课我便一个人去了学院办公室。按照班群里的告示，到班导出签过了字我就离开了。
　　没带伞，我想起了去年下雪天里遇到的Breeze。
　　一个人在校道上走着，没有目的和方向。天气很冷，又下着雪，我便把外衣上的帽子戴在了头上，挡住了些雪花。
　　没戴眼镜，我微微眯起眼睛伸出手想接住些白色雪花，手心一凉，白色的雪花瞬间变成了一滴水珠。
　　垂下手腕让余下的水珠流走，我又继续脚步往前走去。
　　渐渐，对面一个黑色的身影慢慢在向我靠近。他撑着伞，我看不清他的面容。
　　越来越近，恍惚中，我好像看到去年下雪天的Breeze。
　　黑色呢子大衣，高帮帆布鞋，黑伞，手里握着的豆浆......是，张熙。
　　“怎么不带伞？”
　　把豆浆放在我手里，他的伞也倾向我，站到了我的对面。
　　醇豆浆，不用吸管，不加盖子......
　　握着手里还是暖暖的豆浆，我看着他温和的神色却渐渐湿了眼眶。
　　“怎么哭了？”
　　氤氲的泪眼中，他的模样在视线中变得模糊。
　　他就是Breeze，张熙。
　　“太冷了......”
　　伸手胡乱的抹去了眼泪，我冲他笑了。
　　“走吧！”
　　不再看他，我转身往前走去，他也不计较的跟在我身边与我一道走。
　　天很冷，而我的心里却暖暖的。
　　“艺乔！”
　　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路对面正站着许久不见的李轶凡，以及他身后的孙雨琦学姐。
　　有些尴尬，我看看张熙，又迅速回应了李轶凡。
　　“姐夫，学姐。”
　　隔着马路，四个人遥遥相望，神色各异。
　　好像正在干坏事的时候就被人当场抓住，瞬间就怂了下去。感受着四周紧闭得凝固起来的低气压，我走出张熙的伞底，向三个人匆忙的摆摆手后就迅速逃离了现场。
　　我很害怕，很害怕......

　　自从那次尴尬的会面之后，我便像一个缩头乌龟一样闷在寝室里不敢出门见人。除了上课外，拒绝去食堂，小卖部还有图书馆。
　　吴柯妤看我的奇怪表现有些讶异，但还是好脾气的给我从食堂买饭。
　　在寝室里胡乱拨弄这吉他，我的心绪久久得不到安抚。
　　期间张熙给我打过几次电话，也发了几条消息询问我为何不去图书馆自习，我吓得立马删掉了短息，也不敢接他的电话。
　　李轶凡回来了，但却没有再找过我。
　　我想他现在一定很讨厌我了吧，因为我居然很过分，很不知廉耻的和张熙走到了一起......
　　一个星期，半个月，一个月我都没有再收到李轶凡的消息，而张熙也再一次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故事被打断了，原本以为没有希望写下开头的故事好像突然在中途截断。遥望过去，这样凌乱的故事已经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在哪结束。
　　大起大落的心情最后在第三次英语四级考试中结束，提着书包走出了考场后原本打算回寝室大睡特睡一场，却不想在教学楼的广场前迎面撞上了已经消失了一个月的李轶凡。
　　“姐夫......”
　　好像做错事的人理所应该一副弱弱的语气，我看着他的表情又惊又喜。
　　“走吧，去吃饭。”
　　说完，他抬脚就要走。
　　“那个，我们不是在冷战么......你不生气了？”
　　跟上他的脚步，我一顿一顿说完这句话。
　　“谁和你冷战！”
　　好没脾气的说完，李轶凡再不理我，快步离开。
　　原来不是在冷战么......看着他慢慢走远的背影，我只好小跑跟上。
　　来到食堂，还好不是午餐的时间，所以没有多少人。
　　我们在窗口点了两份牛肉面就顺利坐到了靠窗的位置上，赏花赏月赏姐夫！果然是个好位置啊！
　　才刚开始动筷子，旁边的位置上便坐下了一个人。我疑惑的看过去，又看到张熙一张俊脸......
　　“学长好......”夹着快要送到嘴边的面，我赔笑道。
　　“嗯，好久不见！”
　　张熙表情自然，还给我一张温和的笑脸。
　　“嗯嗯。”
　　我尴尬的点点头，表示已没有下文。
　　“晚上去图书馆么？”
　　什么，张熙在邀请我么？
　　“晚上练琴。”
　　我正在考虑着自己的答案，不想对面的李轶凡就先于我帮我做了决定。
　　“艺乔，你怎么想？”
　　忽略李轶凡的话，张熙再次把问题抛给我。
　　“额......我......”
　　天哪，这是情况！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你的决心去哪了？”
　　李轶凡继续。
　　“......”
　　为什么，为什么都要针对我。
　　我不要回答！低头，吃面！
　　虽然感觉好像已经隔开了两个人的针锋相对，但还是敏感的嗅到一丝硝烟的味道，暗潮汹涌啊......天哪！这两个人是在闹哪样啊？
　　晚上，我哪也不去，继续原本的打算，睡觉！

　　迷迷糊糊来到了大三下学期，就要开始考虑毕业问题了。
　　虽然课业很多，但是很庆幸，英语四级终于过了。每天和吴柯妤研究研究吃早饭，午饭和晚饭的大事，偶尔联系下刘依然，日子也就这样过去了。
　　李轶凡已经在准备毕业论文和毕业答辩的事情，偶尔会约我出来练练吉他，吃吃饭。而张熙，听说他和孙雨琦分手了。
　　该高兴？该遗憾？还是，无动于衷呢？
　　我不知道自己的复杂心情，也没有勇气去探究传言的真实性。
　　我二十一岁了，还没有谈过恋爱。
　　但是，有喜欢的人。
　　“亲爱的艺乔，我有点依赖你，对么？”
　　许久不联系的刘依然给我发了一条短息，看样子，她是遇到难事了吧？
　　“你会不会嫌我烦？”
　　还没想好要怎么回她，她的消息又跳进来了。
　　好像情况有点不对劲了......
　　“我好像失去了一个朋友，她是我一直一直惦记着的人。可是昨天晚上她找我说话，原本已经明显有了柳暗花明的景象，可是却又被我的一番话狠狠打翻了局面。我肯定会难过，但是居然也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我昨晚睡不着，躲在被子里一直发抖，然后眼泪止不住的一直一直流，果然今天眼睛就肿了。有一种世界突然崩塌了的感觉吧。舍不得，无可奈何，后悔，歉疚，还有新生......艺乔，我不明白除了我以外，你的圈子是怎么样的，以前就已经知道。你不说，我也不想问。现在发现，我对你的疑惑好像真的很深很深。我还是不想问，你也别说。还好吧，我没事。我并没有将我和她将近破裂的关系延伸到我们身上，就只是随便说说。我会不会很糟糕啊？你只要记着我的优点就好，虽然也没有什么优点。另外，我好想你啊。”
　　细细的读完这一段话，我忽然有些蒙了。
　　我和刘依然认识近六年，从高一开始就在一个班，一直到高二分文理班之后才成为了好朋友。虽然从表面上看，她是一个大大咧咧，活泼好动的女孩子，可是我知道她和我一样，总有忽然就消沉忧郁的时候。
　　我们俩之间的对话，大多数都围绕美食美男和未来光辉灿烂的人生中，可是渐渐，我们都开始体会到生活不易，人心不纯的现实。我们都喜欢笑，却也哭得自然。
　　我们都渐渐长大了，身上已经在慢慢的脱去与年龄不相符的稚气和病态，开始接受到人事的考验。
　　我们互相祝福，期望对方一定要过上让另一方嫉妒的幸福生活。我们都真切的明白，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人生。
　　思及此，我在键盘上输入：“美丽的依然，其实我知道你是很依赖我的，感情上的吧。我也很依赖你，真的。依然，很多事情都是我们没有办法掌控的，其他人怎么样我真的不在乎。有时候只是看不惯心情郁闷而已，但实质上并没有改变我什么。美丽的依然，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人生，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朋友，不一样的选择，我们的人生不可能重叠。你不问我关于我其他朋友的事情，我又何尝问过你呢？我们都明白，问这些毫无意义。不管我们对别人如何，对彼此都是很好的，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好。我的圈子其实很简单，我的朋友真的不多，喜欢我的人很少，讨厌我的人很多，我是一个不讨人喜欢的人。有些人，到了一定的时间，总是要分开的。缘有起时必有尽，珍惜过坚持过就好。依然，不管我变得多么不堪，其实你也不会嫌弃我厌烦我的不是吗。有时候友谊深到一定的地步，真的无所谓对方是个好人，坏人，甚至是，贱人。我不会嫌你烦的，你应该清楚的。我从来都不会想你会不会嫌我烦，因为这根本不是问题。有时候问一下只是意思一下，想让你说一声‘不会啊’，然后心里就会觉得暖暖的，别人不喜欢我，至少还有你，不是么？”
　　点下了发送键，不想几秒之后刘依然的信息马上弹出：“啊啊啊！你这个坏蛋！不过你的回答让我很满意......”
　　“我怎么啦，我那么好！”
　　“我知道啦！”
　　“要珍惜我。”
　　“拥抱表情。”
　　安抚好了刘依然，我心里好像也更确定了什么。
　　或许是和她之间的关系，也可能是‘珍惜’的意义。
　　对自己所为的感动远大于对感情的看重，脑子一热，越了线，高估了感情的尺度，最后其实什么也改变不了。
　　大三了，希望以后的我们一切都好。

　　“姐夫。”
　　有风的夜晚，和李轶凡坐在情人坡的草地上。
　　“嗯？”
　　“就要毕业了，你以后要去哪里工作啊？”
　　“A市吧。”
　　“哦，也对哦，你家就在A市。”
　　和张熙一样。
　　“你呢？”
　　“不知道，应该会回家的吧......”
　　回L市，有爸妈和朋友，在A市有张熙。
　　“嗯。”
　　李轶凡点点头，似乎有些失望。
　　“学长，你有喜欢的人么？”
　　“嗯，有。”
　　是谁啊，孙雨琦么？
　　虽然与他的交谈从不涉及到这方面的事情，但因为有‘七楼大横按邪教组织’的风声雨声和吉他声，再加上之前察觉到的他对孙雨琦不一般的态度，我想，或许我真的可以确定自己心里的猜想。
　　“好巧啊，我也有，可是我有些害怕。”
　　“你找到他了吗？”
　　“啊？没，没找到......”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否定这个事实，我不想别人知道，张熙其实就是Breeze。
　　“还找吗？”
　　“不，不找了。”
　　我笑笑，又继续看来往的路人。
　　“为什么不物色新对象，天涯何处无芳草？”
　　李轶凡也笑。
　　“啊，这个啊，再说吧......我还小，不懂事！”
　　这个话题有些尴尬了，而李轶凡似乎也不以为意，不再理我。
　　晚风清晰可闻的吹拂在耳边，有三两个人正在我们的斜后方幽幽的弹着吉他曲。
　　“七里香练得怎么样了？”
　　“嗯，已经OK了！”
　　“准备弹给谁听？”
　　“额，还不知道，要好好考虑考虑吧！”
　　话题又陷入死角，我开始怀疑我的交流能力了，难道话题终结者的黑洞也落到我头上了么？
　　嘴角僵了僵，忽然想起今晚的目的。匆匆的从包里掏出了一盒糖，我递到李轶凡的眼前。
　　“喏，以前答应你的，比饭贵的糖！”
　　惊喜吧！我认真的看着他的脸，等他露出喜悦的表情。
　　“哦。”
　　谁知道他一脸冷淡，面无表情的接过了盒子就放在了一边的草地上。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啊？”
　　“不喜欢吃糖。”
　　嗯，不可拒绝的理由！
　　“那你喜欢吃什么？”
　　“吃饭。”
　　哦......
　　“那把糖还给我吧！”
　　说完在他的眼前伸出手掌，表达我对他的不满。
　　“送给我就是我的了，曾艺乔你还想要回去你好意思么？”
　　看着他挑衅的脸，我心一横：“好，你的，我不敢觊觎！”
　　五月的天已经渐渐燥热起来，听大壮说，李轶凡在周四就要进行毕业答辩了。原本还想去现场看看，顺便送上鼓励和祝福什么的，无奈班导打算用一节专业课的时间安排了班会，而且强调所有人都不可以缺席。所以，班会结束之后，李轶凡也已经完成了毕业答辩的工作和他们寝室的人出去吃饭了。
　　已经很久没有再见到张熙，我很想他。
　　可是摩挲着手机屏幕的通讯录，却迟迟没有勇气拨出去。我不知道他和孙雨琦学姐之间的事情，也没有弄清楚传言的真假。想到他和李轶凡一样的情况，我开始有点慌了。
　　他要毕业了，而我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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