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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篇?红狐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有狐绥绥,在彼淇厉。心之忧矣,之子无带。
有狐绥绥,在彼淇侧。心之忧矣,之子无服。
沈墨从母亲的卧室走出来,瞧见青儿与程遇之不知在窃窃私语什么,他也不愿去理会这两人,只在内室听到外头有打斗的动静,便得知,遇之是试探过青儿了,如此一来,便可安心随她跟着自己了。
沈墨朗声道:“遇之,我得回叠翠村一趟,青儿小姐便托你好生照顾了。”说罢,便跃上屋顶,纵身跃到墙外,离开了程府,待到青儿和程遇之反应过来时,沈墨已然离开了。
青儿生气:“你看,他都走了。”
“走就走呗,又不是不会回来了。”身后慵懒的声音响起,青儿只好拿着竹枝出气,“他既托我照顾你,自会回来。”
青儿只恨程遇之这脑袋,对付自己来精得不得了,想着沈墨便一百个放心:“你知道什么!你也不怕那狐妖尾随着他回了叠翠村!若到时他俩遇上,沈墨一个青年男子,狐妖一个貌美女子,两人还不天雷勾地火!”青儿想到今日沈墨如此轻信自己,便一肚子火,他轻信自己的花言巧语,想必也会被狐妖的温香软玉所惑。
程遇之一个激灵儿:“沈墨总不会…这么糊涂…”
青儿气得直跺脚:“你看我不就是个例子吗!不行,我得去问问她母亲。”
程遇之见她气势汹汹,想要阻拦却已经来不及了,青儿已经闯进内室,见到了沈二夫人,青儿直愣愣地盯着眼前的妇人,那妇人还慢悠悠的喝茶,见青儿还是不急不慌。
程遇之急忙赔礼道歉:“姑母…这是青儿小姐…冲撞了姑母,遇之替青儿小姐给姑母请罪。”程遇之轻打青儿的手臂,哪知青儿一点反应都没有,直勾勾的盯着沈二夫人。
过了许久,青儿终于低下头:“姑姑…你怎么会在人间?青谷中人永世不得离谷。”
沈二夫人神态安宁,也不回答青儿,只弄得程遇之一头雾水。
叠翠村
沈墨回到当初在山脚居住的屋子里,母亲本意是让沈墨再回去叠翠山,告知紫阳真人,母亲与自己都平安的消息,只沈墨到了叠翠村,便不由得走到了自己住了一年的屋子。
他推开门,屋内陈设如旧,却不积半点灰尘,沈墨心里奇怪,他这一路上走走停停,去到临仙城便用了两年,虽说回来加快脚步,只用了一个月不到,这屋子里怎么说也不应该一成不染,莫不是有人来打扫过,紫竹?不可能,他随师父修行,虽每月下山打酒,师父却只给他一日时间,他来不及为自己收拾屋子。
沈墨打开衣柜,想瞧瞧是谁,谁知,一打开来,尽是女子衣饰,藕粉色绣荷花淡色外衫,沈墨奇怪,怎会有女子的衣饰。
“谁?”清甜亮丽的声音传入沈墨的耳中。
沈墨见来着是个年轻女子,便道:“在下沈墨,不知姑娘,为何在沈某家中。”
那女子见沈墨开口,望着他的眸子,不由得落下了眼泪,带着哭腔道:“是我啊,沈墨哥哥…”
沈墨疑虑,似是猜到半分,便递上一块碧绿色绣着柳叶儿的方帕子,他本是武夫,身边从不携带手帕,只前些日子,遇到的一个青儿小姐,她刺伤了自己左臂,用着帕子包住止血,到后来洗干净了,也忘记还给她了。
那女子止不住哭泣,沈墨见她哭得可怜,心疼起来,走近问道:“姑娘……”
哪知话还没开口,那女子便搂住沈墨的肩,沈墨只好轻拍她的背脊,那女子抽泣道:“是我啊…我就是当日那只红狐,沈墨哥哥…你可知道…我寻不得你,我寻不到你啊…”
沈墨心中惊讶,有喜有惊,还是一眼温柔的看着红狐:“我这不是来了。”沈墨拿着帕子拭去了女子脸上的泪水。他与这红狐相伴了二十年,他早知它是狐妖,还是个女子,修行寂寞,他不忍赶她走,只留她在身旁说说话,偷个闲。那日离开时候,他斩断了她的尾巴,也是他对不起她。
红狐止住了哭泣,拾着帕子轻拭眼泪,拉着沈墨的手,道:“哥哥可查清了沈氏命案?”
沈墨摇头道:“不知为何,现今江湖中,除了临仙城程家再无知晓沈家灭门一案之人。按理,这事过也才二十几年,当年人事,我沈家共了八十七遭到毒手人,不该无人知晓。”
红狐忽然跪在了沈墨跟前:“沈墨哥哥……”红狐还未开口,眼泪又落下来,“小妖法力低微,这些年,随着多亏哥哥陪伴,哥哥要查案,小妖也随哥哥一同去,自觉不能帮到什么忙。但若路途中有劫数难免,小妖愿替哥哥挡下。”
沈墨见红狐泪流满面,不忍拒绝,红狐又生得温柔动人,心中也有一丝爱慕之情,正想开口答应之时,红狐说道:“哥哥走后,我一直找一直找…未曾找到…便又回来,终于等来了你,沈墨哥哥…别再抛下阿月了。”
沈墨动情,扶起红狐,轻轻拥住她,道:“和我一起去,月英。”红狐听了心中一动,原来他早知我的名字…
沈墨不语,他原先偷偷见她变过人形,那时她变化成的女子远不如眼前的温柔可人,更似是狐的妩媚娇俏,如今便更像个人间女子,像是在家期盼着远行的夫君早日归来的妇人,日夜翘首。
红狐望着沈墨,竟不自觉垫脚向着他的脸颊亲了一口,沈墨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红狐便紧紧抱住了他,口中絮絮叨叨说着别走,别走。
沈墨拥着她道:“阿月,母亲命我去向紫阳真人报个信息,你和我一起去吧。”
红狐微笑点头,他走时,悄悄握住了她的手。妖又如何,能陪我走过这满山荆棘,度过这漫长修行的,兴许只有你了。
叠翠山道观
紫阳真人一早察觉沈墨与红狐已相见,以为沈墨听了下山时的教诲,不会再上山,他确实又来到了叠翠山,这次还带着个狐妖。紫阳真人唤来童子:“紫竹,紫竹……”
童子听见紫阳真人语气严厉,只战战兢兢的跪下在跟前静候指令。
“去,跟你师兄说去,说我闭关。不再见客。”紫阳真人怒道,紫竹听了匆匆忙忙跑下山,正巧在半山腰遇着了沈墨。
紫竹气喘吁吁:“哎呀师兄!你可别去了,师父生气啦,闭关了。”紫竹哈着腰喘气,站直了才发现沈墨身旁站着个如花女子,看直了眼,正想打趣几句,又闻到一丝丝妖气,便严肃了起来:“师兄…这…莫不是那只红狐?”
沈墨点头,紫竹见了沈墨紧紧牵着那女子的手,才恍然大悟,心里一团火,道:“师兄!你…你这…这女子可是妖啊!”
沈墨见紫竹气势汹汹,把红狐拦在了身后,道:“妖也是人。既然真人闭关,沈墨这就回临仙城了。”沈墨向着紫竹行了一礼,“师弟,再会!”
紫竹望着沈墨远行下山,身边的女子婀娜多姿,与他相识已久默契十足,不用说话,也能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二人紧牵着手。
走到山脚时候,沈墨停下,把系在腰间的墨色古玉佩取了下来,放在了月英的手里,“阿月。”
月英看着这随着沈墨二十几年的玉佩,不敢收下,“沈墨哥哥,这是你从小随身携带的信物。”
沈墨轻笑,拉着月英的手道:“既是信物,你便收下,作个信物。”
月英一脸爱意看着沈墨,这个男人,她从未看透过他,她不知不觉来到他身边,伴着他成长修行,也从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他从来不说,从前幻作红狐的时候,他与她陪伴,只是消个寂寞,他像是有爱,又像是无情,他看她的眼神里,有过温柔,有过冷漠。
沈墨轻抚月英的脸庞,说道:“带你去临仙城程府,见我母亲。”说完,在月英的额头上亲吻一下。
月英受宠若惊,满脸笑意,羞得说不出话来,羞答答的低着头:“好。”她把墨玉系挂在了脖子上,正落在心的位子,忽想到自己是妖,不免的自卑起来,“可我是…”
沈墨含笑,握住她的手,道:“不怕,你有名字叫胡月英,我母亲认可了你,以后便随我姓,叫沈月英,不嫌沈姓晦气就好。”
她听着沈墨此话,心一阵酸,又想起伤心事来,强忍着眼泪,颤声道:“若是…不认可呢?”
“那你也随我姓,还叫沈月英。”沈墨自然的拉着她的手,向着临仙城的方向去。
临仙城程府
青儿那日见了神似自己姑姑的沈二夫人后,便死皮赖脸的求着程遇之在这沈二夫人隔壁的厢房内住下了,有段时日后,结识了程遇之的小表妹程灵之,那丫头生得可爱极了,红彤彤的圆脸蛋,最爱穿着一身秋香锦衣,梳着时下最兴的百合髻,鬓角上镶着赤金色雏菊形的发饰,发髻下还带着一根嵌白玉金雀簪子,她与这小表妹倒是言谈甚欢,这丫头天真单纯有时又成熟懂事,偏偏是那天不怕地不怕程遇之的克星,这些日子,她与程家兄妹熟分了,打听到许多沈程两家的事情。
原来沈二夫人是程遇之父亲的表妹,算起来,也是二人的姑母,而沈墨也算是二人半个表兄。她初到这临仙城时,便听说了,程家有两门功夫,一攻一防,攻只传男,防只传女,所谓攻便是拳脚功夫,防则是结界和防卫之法。程遇之则是拳脚功夫的大家,而程灵之的结界保卫之法是一流的。程遇之还曾戏言道,他兄妹二人联手起来,连天上的神下来了,也是打不过的。
青儿只当程府是个好地方,有吃有住有玩,心既不在沈墨身上,也不盯着那沈二夫人烦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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