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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池
夜来到青丘已经十多日了。从扬州回来之后,夜来和玄昭之间更加浓情蜜意,玄昭看着夜来的眼神越发多了些他自己都难以觉察的温柔和亲近。夜来在青楼中长大,虽见多了男子背信弃义之事,但轮到自己的时候却总有些昏头,人总以为自己是特别的,何况夜来本就是个特别的姑娘。她明了了自己的心境,一颗心也便没有了什么保留。
她渐渐的熟悉了这里的生活,红眉绿尾也与她熟络了一些,这日红眉替她梳妆,左看右看赞叹一句,”夫人的眼睛生的极好。”夜来眨眨眼,”是么?”绿尾也点头赞成,”我看夫人要比落颜公主还要动人几分。”说到落颜,夜来八卦心大起,忙捉着绿尾问东问西。绿尾拗不过她,便闪烁讲了几句。落颜是狐王的嫡亲外甥女,自幼和玄昭一起长大,深受黎姬狐后的宠爱,性子有些娇纵。而那陆离,则是狐后黎姬母家的公子,常年在外云游,为人飘忽,难以捉摸。她还要再追问详细些,却看红眉绿尾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再怎么样也不肯更多说了。夜来想着今日也问不出什么,且放着慢慢留意也不迟。不过,她转了转眼睛,『二位姐姐能带我出去走走么?』
红眉绿尾本来松了口气,见她又做如此要求,头大非常。像平日那样拿小狐狸形容可怖来搪塞已经是不成了,本以为是娶来做做样子,哪里知道殿下对她用心非常,每夜都巴巴的跑来陪她,白日里得了空就回来看她,搜罗了各种宝贝来让她开心,这才不过几日,就好的蜜里调油一般。她们如今也是不敢开罪这位小姑奶奶,只得勉强答应了,只在辰天殿门外走走便回来。
夜来见她们居然答应了,欢喜不已。来了这么久,正经大门还没出去过呢!两小狐狸心里无奈,随着她出了殿门,想着带她四处走动一下,也不是很打紧。
青丘狐宫依八卦形状而建立,宫中亭台楼阁众多,形质精巧。在狐宫阴阳交汇之处有一座红莲池子,得了灵气滋养,一年四季都开满了莲花,美丽非凡。红眉绿尾带着夜来边走边看,不觉走到了这莲池附近。莲池边上站着一个身披狐裘的男子,正笑眯眯看着他们走过来,好似看着自投罗网的猎物,『弟妹,许久未见了』陆离笑道。
夜来看看左右两个小狐女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想来这陆离公子只怕是和玄昭不睦,可转身就走好像也不太好,她只能福了福身子,『陆离大哥』。
『弟妹是来赏花?』陆离笑问。
夜来点点头,心说你何必明知故问呢。
陆离对她的疏离不以为意,径直过来与她并肩而行,眼风扫过红眉和绿尾,那两小狐吓的浑身一激灵,心中叫苦不迭。
莲池中满满全是绽放的莲花,如火焰一般,莲池中有一座精巧的假山,山上有一种飞檐八角亭。夜来看着这池子花,皱了皱眉头。
『怎么,弟妹不喜欢这莲花?』陆离问道。
夜来摇了摇头,花色甚美,可她觉得不适。越靠近这莲花,她就越觉得自己放佛置身火海之中,皮肤生疼。夜来想要后退几步,却被陆离一把抓住了手腕往前带去,『弟妹才刚来,这便要走了么?』陆离笑的还是那么温柔体贴,仿佛用力抓着夜来手腕的是别人一般。
夜来顿时觉得身子如同进了火炉中,又难受又后悔,声音都有些变了:『放开我』
红眉绿尾见势不对,齐齐问道:『夫人可还好?』他们虽惧怕陆离,但也知若伤了夜来,更是难以和主人交待。两人对看一眼,正要施法解救,却见眼前起了一片浓雾,雾散之后,夜来和陆离都不见了身影。
两只小狐心道小命休矣,红眉遣了绿尾前去寻人,自己则往长老殿飞奔过去。这女子可是他们的主母,若是被陆离公子夺走了,可如何是好啊!
夜来被陆离拉着并未走远,她被生生带到了莲池亭中。夜来坐在亭中,全身灼痛,挣脱不得,心中气极,却死死咬着牙,不在陆离面前哀求落泪。
陆离打着扇子瞧着她,眼里兴味盎然。
夜来被他瞧得火气,怒道:『我和你无怨无仇,你这是为何对我?』
陆离笑的温文尔雅,『我可全是为了弟妹的好』
夜来更怒,『你把我禁锢在此,我夫君找来定然不会饶了你的』
陆离听了软声笑道,『他要找来只怕还需一会,弟妹与我说说话可好?』
夜来又气又痛,恨不得晕过去,『不好!』
陆离毫不在意,又道:『你可知自己为何受不了这莲池?』
夜来正痛的难忍,哪里晓得缘由,只摇了摇头。
陆离轻叹一口气,摇摇扇子,『你本是凡体,这红莲可是三昧真火池,你自然受不住煎熬。不过这火池虽疼一时,却能让你脱胎换骨,我也是为了弟妹着想啊。』
夜来的被灼痛的声音沙哑:『什么脱胎换骨?』
陆离笑得很开心,『自然是脱去凡体,化为长生不老之身啊。』
不过一句话间,夜来觉得身上的痛好似翻了百倍,铺天盖地连呼吸都困难了,她勉强支撑着咬牙道:『我为何要长生不老?』
陆离笑道:『我见你与我那玄昭表弟情深意浓,可你不过是凡人,区区几十载光阴便逝,你可想过你老去之后的光景么?』他欠起身子,靠近夜来,『玄昭可是贵为狐族之主,天人之姿,永生不老的哦,弟妹难道不愿意与他长相厮守?』
钻心的痛苦一阵阵袭来,好似浑身骨肉都在被尖利的钢针刺着,夜来狠命忍着,声音都有些发抖,可她理智尚存:『我的确是想和他永生在一起,但我却不相信你有这么好心来帮我。』陆离端详着她的脸蛋,好似叹了一口气:『你生的这么美,难道舍得红颜老去?难得舍得让玄昭身边再多别人?唉,我为什么帮你呢,我就是一片好心呢,弟妹。』
她心中恨极怒极,却觉得发不出来声音,眼前陆离那欠扁的笑脸也越来越模糊,『玄昭。』她晕过去前好像听一声压抑着怒火的声音:『陆离,你在做什么!』
夜来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的夫君终于来了,夜来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玄昭看着夜来,脸色阴沉,她被三昧真火炙烤的元神都恍惚了,玄昭把她抱在怀中。『她是我的夫人,你要记住这一点。』
陆离看着玄昭,不疾不徐,『哦,二弟如此珍爱这女子,却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为你关在极寒之地的重仪?』
『我对重仪,毫无男女之情,她当日恣意妄为闯下祸端,去极寒之地锻炼心性也是应该。陆离大哥若是想念,可以时常去探望便是。』玄昭只盯着怀中人,声音冰冷:『今日之事,我不希望有第二次发生。她不过是肉体凡胎,若要出了什么差池,你可不要怪我不顾念手足之情。』
怀中人的温度越来越高,玄昭不愿在多做停留,拂袖而去。陆离看着玄昭的背影,神色不明。片刻之后一阵风起,陆离也离开了莲池,不知所踪。
夜来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六七岁的粉□□娃娃,那娃娃追在一个十岁左右的黑衣男孩身后,哥哥哥哥叫着。小男孩十分顽皮,逗弄着那小姑娘,跑着跑着一下子窜到了一棵大树上,小姑娘忽然找不到了男孩踪影,在树下呜呜哭了起来,眼泪顺着圆圆的脸蛋掉在地上。树上的小男孩看见她哭了,有些手足无措,高声叫道:『喂,跟屁虫,你不要哭了!』小姑娘听了这话,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哭的更伤心。小男孩挠挠头,翻了个白眼,还是从大树上一跃而下,『不要哭啦』,男孩站在小姑娘面前,小姑娘止住抽嗒嗒的声音,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男孩。男孩心里好像被小猫抓了一样,痒痒的,他清了清嗓子,『诺,给你!』。小姑娘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手里有一串花枝,白色的小花淡黄色的蕊,清香阵阵。小男孩笑得有些得意,『我上去给你折的』。小姑娘接过花来闻了闻,泪痕未干便笑了起来『哥哥真好』她伸手拉住男孩的衣角,眼睛亮亮的,『最喜欢哥哥了!』小男孩也笑了起来,伸手捏捏她的小鼻子。
忽然间,小女孩被一双臂膀抱了起来,男孩不见了踪影,连同那花枝和大树。那臂膀紧紧箍着她 ,她拼命的想要挣扎,却丝毫逃不出那禁锢。她抬头想看看那臂膀的主人,那臂膀却化作了火焰,铺天盖地而来,她痛的大哭,『哥哥,哥哥』女孩大叫,『爹,娘!』她哭叫的声音越来凄惨,撕心裂肺一般。
夜来猛的睁开了眼,夜已深,月光洒进小窗,玄昭正背对着她站在窗前。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泪痕还没干。
『夫君』夜来轻轻唤道。
玄昭听得她醒来,转身坐到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声音低醇如酒『醒了?』
『恩』夜来声音低低的。
『怎么哭了?』玄昭眉头微皱,她的伤应该好了才是啊。
夜来觉得那梦里的悲切还萦绕在心头,『我做了个噩梦。』
『什么噩梦?』玄昭有些意外。
『我梦到一个小姑娘,还有一个小男孩。她们很开心的在玩耍,小男孩好像很喜欢小姑娘的样子。可转眼小姑娘就被抓了起来,还被大火烧,她痛得大哭,小男孩却不见了。』夜来仔细回忆着自己的梦。
『夜来可还记得梦里是谁抓走那小姑娘?』玄昭握着夜来的手,努力让自己问的云淡风轻。
夜来努力想了想,『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不对,是看不到。到处都是火焰,我什么都看不到。夫君,我怎么会做这个梦?』
玄昭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又落了一个吻在她额头,『你下午时候被三昧真火灼烧,可能会让你记起以前的一些事情。』
『以前?』夜来转了转黑白分明的眼睛,『可我小时候不是这样的啊,我是在醉红楼长大的,身边除了阿喜和几个小厮,都不认识别的男孩。』
玄昭坐在床边,好似忽然来了兴致,『夫人小时候是怎样的?』
夜来想了想,『我从记事的时候就在醉红楼里了,葛妈妈说我是一个晚上沿着运河边上顺水飘来的,若不是她大发慈悲,我早就不知命丧何处了。葛妈妈从小请了各色师傅教我,指望我成为名妓花魁,好给她赚大笔银钱。我小时候若是学的慢了些,或者贪玩的时候,便会被葛妈妈打一顿关在柴房里。柴房在后院,很少有人路过,夜半时分荒凉可怖。我小时候胆子很小,却很倔强,每每被关起来的时候害怕的要死,却也不求饶。』夜来的声音微微低了低,『那时候,我就想逃出醉红楼去,但从没奢求过有人来救我。我长在那个地方,许多事情只能是靠自己的。』她声音淡淡的,『我还是有些对不住葛妈妈的,我总是想着逃跑,如今也终于跑了出来。她必定是恨我入骨了,但我真的不愿意关在醉红楼里做个玩物,外面海阔天空,我都没有看过,真的是不甘心。』
玄昭看着床上的人,大大的锦被中的她更显得娇小柔弱,神情间有些落寞,玄昭柔声道:『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不要再想这些了。她救你养你是为了牟利,而且据我所知你也早为她赚了不少财物,你与她缘分已尽,无需在为那个地方伤神了。』他凝视着她,好像怎么都看不够,『如今小夜如今是我的夫人,也再不敢有人轻视你,利用你,伤害你了。』
说到这个,夜来想起了正事,『夫君,那陆离为何要带我去莲花池中,我与他无怨无仇,他为何这样折磨我?』
玄昭瞧了瞧窗外,夜色正好,少许,他开口道:『陆离是我舅父的孩儿,乃是我表兄。我舅父舅母长年云游,陆离经常随他们一起,不在宫中。他生性淡泊,此番不过是为情所困,失了理智,他本性并非十恶不赦。不过以后还是离他远一些,不要多做往来,对你无益。』
夜来点了点头,她自然不太想和那个陆离再有什么瓜葛的,不过,『为情所困?』夜来八卦心大动,『这又是为何?』
玄昭看她小鹿般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无奈只好说道:『他喜欢一个姑娘,那姑娘却因为闯了祸端被关起来思过。他大约是思之如狂,乱了分寸把。』
夜来想了想,还是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他乱了分寸,为何要来抓走自己呢?想想自己和她无冤无仇的,这人着实有点奇怪。玄昭不愿她再追问下去此事,反问道:『小夜可觉得身子有不适?』
她动了动身子,已经全无大碍,那种彻骨的灼烧痛感消失了去,浑身清凉凉舒爽的很。『已经没事了。』岂止没事,简直神清气爽,毫无刚睡醒的迷醉感。
『以后不许再去那莲池边上』玄昭瞧着她的脸色的却是舒缓给了不少,柔声道,『若是寂寞,我可陪你去别处走走』
『去哪里呢?』夜来登时有了精神。
玄昭想了想,『近日我刚好要去无量山,不如带着夫人同去?』
正和我意!夜来猛点头,生怕他反悔了。
玄昭见她如此没有出息,心里好笑,轻轻伸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尖。
『夫君去无量山是做什么?』夜来好奇。
玄昭将她抱紧了些,『去接落颜』
『落颜为何会在哪里?』夜来好奇更甚,怪不得这几日她从未再见到她人影。
玄昭顿了一顿,『落颜性子娇纵,打上人家山门,被无量山的云陵子抓了起来。』
『啊,那她可有危险?』夜来小小的惊呼了一声,那骄傲的小狐狸被抓起来了?
玄昭摇了摇头,『云陵子非寻常道人,他虽性子有些古怪,却不会贸然伤人。』
夜来懵懵懂懂,依她有限的了解,道士与狐狸精总是合不来的,不知道为何玄昭对这个抓了自己妹妹的云陵子却不很生气,不过眼下她关心的是另一桩『落颜的父母可与我们同去?』
玄昭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他们早已不在世间了,自然不能与我们同去。』
这又是为何?夜来有一肚子疑问想在追问下去,但玄昭却好似有些兴意阑珊,『睡吧,改日再讲给你听』他长长的睫毛垂下,把眼中的情愫深深的藏起,『睡吧。』他的声音好似有魔咒一般,夜来带着一脑子的疑问,不及思量,沉沉的睡了去。
经过了昨日一节,红眉绿尾对夜来更是上心。昨日红眉看在眼里,自家主子听闻这小夫人和陆离公子双双去了莲花池洗髓亭,那脸色可真真是吓人。从莲池把小夫人抱出来之后,更是亲自照料着,用灵力把她压制住三昧真火炙烤之苦,那疼惜之色若是被重仪公主看到,只怕又是一番翻天覆地。她家主子向来冷冷淡淡,不知为何偏偏对女子格外不同,莫非这就是天命不成?
夜来不知道这两只小狐狸心里的小九九,她睡醒之后吃饱喝足精神气回来了,又记起昨日陆离的话,心里有不少疑问,『红眉绿尾』夜来问道:『那莲花池可有让人脱胎换骨长生不老的功效?』
红眉看看绿尾,绿尾看看红眉。『这个。。』红眉很头疼,『夫人为何有此疑问?』
夜来看她二人紧张的样子,心里更觉得好奇:『昨日陆离公子带我去莲池中,说莲池真火淬炼可脱去凡体什么的,可是真的?』
绿尾忍不住了:『夫人切莫相信陆离公子所言』
『为何?』夜来追问。
『那红莲池中的三昧真火厉害非常,我等有些修为护身的尚且受不住,何况是小夫人你呢。凡人入了那红莲池洗髓亭只会被火烧的魂飞魄散,哪里来的脱胎换骨!』想到昨日自己在莲池外心急如焚,还差点被殿下责罚,绿尾不由的越说越气。
红眉迟疑了一下,也劝道:『红莲池火的却是厉害非常,夫人千万不能入那洗髓亭内,否则一旦被烧的伤及元神,那便是永远消失在世间了,神仙也难救了。』
夜来听她二人讲的如此慎重,心里也有些后怕,若是昨日玄昭没有出现.....她背后生出了丝丝寒意,这狐狸地界果然比扬州醉红楼更险恶。
红眉生怕吓到了她,又忙道:『夫人不要过于担心,平日里辰天殿里是很太平的,没有什么人敢乱闯的。』
夜来点点头,又想到了一桩,:『两位姐姐可知陆离喜欢的女子是谁?』
『奴婢不知』红眉绿尾回答的毫不犹豫。
夜来扬着眉毛看看这两只小狐狸。
『真的么?』夜来不相信。
红眉绿尾被看的心中有些发毛,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和她讲些青丘的平常事务。夜来心知她二人有所隐瞒,但也不再追问,只心中暗暗想见了玄昭一定要问问清楚,免得在这诺大的青丘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厢的玄昭一早就到了长老殿中。四位长老和众狐神色都很凝重,中间的黎姬更是忧色忡忡。玄昭看着手里的信件,脸色高深莫测。
『殿下』秦长老道『正如密信上所言,重仪已经从极寒之地离开,她行事邪魅,殿下要多多小心才是。』
玄昭不语。
『殿下!』一旁的魏长老站了出来:『重仪虽性情乖张,但也并非十恶不赦。何况重仪对殿下一往情深,若是能借此机会和凰羽族重新旧好,岂不是佳话?』魏长老义正言辞。
『放肆!』玄昭声音含怒。『我已经娶亲,如何能再娶重仪?何况凰羽族与我族还有前仇未了,魏长老莫非忘记了?』
魏长老厉声回道:『那薛夜来不过凡人,短短数十年寿命,这主母之位也只是权宜之计,殿下莫要被她迷住了心智啊!』
玄昭俊颜仿佛染了冰霜,冷冷瞧着魏长老,沉声道:『魏长老,我迎娶薛夜来,乃出于本心,并非权宜之计。如我不愿,即使她是混元八卦选出来的女子,我也不会多看她一眼。她虽是凡人肉身,我却也有让她长生不老的法子,魏长老难道不知?』
此言一出,殿中众人皆神色大变,魏长老分明还有话说,却被秦长老一把拉住。『殿下息怒。』秦长老道『魏长老也是为青丘着想,一片赤诚,无意冲撞殿下,还请殿下不要怪罪!』玄昭淡淡扫了一眼众人道,『重仪的事情,我会处理,各位不必挂心。至于落颜,我明日便启程去无量山』玄昭顿了一顿,『薛夜来与我同去。』
魏长老终于还是把下面的话咽了下去,退到一旁,不敢在言。『昭儿』黎姬的声音有些担忧。
『母亲不要担心,我必会把落颜安然带回来。』玄昭安抚道。
黎姬拍了拍玄昭的手,『母亲不担心你,那区区无量山我倒不放在眼里,落颜性子娇纵,让她受些教训也没什么,为娘是担心凰羽族。。』
玄昭反握住了母亲的手,『母亲放心,一切都有孩儿安排。』
黎姬看看儿子,心中还是不踏实,当日混元八卦选出来的这女子,惹怒了重仪,狐族和羽族的关系可谓是雪上加霜。这棋走的值不值得,确实是难以衡量,何况还有过往种种恩怨。往事入心头,饶是黎姬也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情之一字,最难琢磨,只希望万事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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