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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 假如我是简•爱
重/案B的地界里,到处都是低气压。
Jenny情绪失控还是第一次,但它并不是单纯的同情。
这样对她没好处,可是。。。我该怎么办呢?
魏少呆呆坐着。
居然顺手拿起习题集找起灵感。
对不起,b2-4ac<0,无解。。。。。。
魏少爷泄气。
“南棋,辛博,帮帮我。”三杯奶茶立在桌子上,发出无可奈何的热气,配合着少爷低声下气的请求。
茶餐厅里冷气开得很足,但高人口密度让人窒息。
南棋不客气的端起奶茶喝了一口,“大哥,你与他合作甚久,你不了解他么?”
“你还是他的同学呢,不也一样。”
“她有心事?”辛博用吸管搅拌,“你怎么不直接问?”
“他行为举止怪异很久,必有强迫症。我问,她未必说,甚至比不挑破还糟。”魏少摇摇头,“她。。。”
“那就不要问了。”异口同声的回答让魏少一头栽倒在桌子上。
“Jenny,怎么了?”CRB,童宇凡的手机掉到地上。
“没有,我没事,那件事拜托你。”
门外的一个肃立的人影惊愕的望着日期下面的一行字:
我不会原谅,不会宽恕,也不会忘记。
滴血一般。
门外的人几乎跳起来,他想冲进去,但忍住了。他就这样躲进一侧楼梯上,看着她干净利落不带一丝表情的擦掉两行红色字体,关灯锁门,再头也不回的下楼。
好久,才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
童宇凡和南棋分秒必争在街上跑着。
夕阳还在奋力挣扎,密密麻麻的高楼大厦,挡住了他们身后的全部。两个奔跑的影子穿越在光和影的交界,一时隐身,一时又飞出来。
其实不用这么拼,Jenny保证她们想见的人绝不会失约。但童宇凡既然与南棋同行,注定无法安步当车。
南棋几乎是拖着童宇凡进去那幢他从学生时代就进去实习过无数次的大楼。一阵风一样,凉爽取代了炎热,迷糊取代了清醒。
“嗯?Jenny不是说我们见部门经理么?南棋环顾四周,绿色的墙面,白色的黑体字:正研医药公司营销部。一块块展板割据了整个大厅,白色的座椅一尘不染。
只是。。。
过于安静。
童宇凡一眼望过去的时候,目光像是被灼伤一样迅速逃开。南棋的眼睛凌厉的望过去——难道她也对黑体字过敏?
南棋刚要拔脚上前敲门,门却被无声打开。橙黄色的光晕里,穿着黑色西服的男子缓缓出来。西服束缚不住地奔放写在脸上,融进鹰一样敏捷的眼睛,狼一样有力的手臂。
“张经理,你好。”南棋走上前去,其实是小跑上去的。
“张经理”呆呆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的目光穿过南棋,X线一样照在童宇凡因为惊愕而躲闪的眼睛里。
南棋不明白眼前的状况,急中生智,直接在对讲机里,“我们到了。”
一句话打破了令人尴尬的平静,童宇凡瞬间回到现实中。
有节奏的高跟鞋声。
“你好,好久不见。”月光一样温柔的目光和恬静的声音告诉他,她还和以前一样。
“好久不见。”他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却觉得自己浑身发热,视线也要迷离。
“这是我们的同事,南棋,是我们的法医,我们有事要请教。”
“这边请。”
我回来了,而你呢?
办公室里,半面是橙黄色,另外半面则是黑色。灯被摁亮的时候,童宇凡的目光里捕捉到一只颤抖的手,但她没有感受到自己眼里的温度。
“Jenny打电话给我,事情我明白了一点,南棋说的没错,我们应该看货物的流水号,”望着桌上的证物袋,一边点头一边在电脑上快速敲着的张经理说,“我们可以查一下订单号,确认它的来源和走向。”
白炽灯下,手术刀柄上的“4011828”一尘不染,很干净。
你终于还是回来了,和你曾经的承诺一样。你终究还是穿了西服,进了经理办公室。曾经你可以和任何人拍桌子打架,但现在也最终安静而专注的坐在一堆数据面前。在生活面前,你已经不是曾经的你。而我,却依旧停在原地。
所以,我们终究不一样。
童宇凡盯着那行数字,释然的笑了。
“有了!”薄薄的镜片后面,是一双自信的眼睛,“我找到订单号了。。。”
声音戛然而止。
“怎么?”南棋习惯的把手伸进口袋里。
“然后。。。”张经理为难的抬起头,“是从我这里寄到分店的。具体的信息,没有。”
“如果是这样,”南棋拿下手上的皮筋,把披散的头发扎起来,“意味着。。。”
“有时我们有这个习惯——急用而少量,用的就是特快专递,由总店寄至分店,客户和分店各付一半邮费。”张经理站起来,一脸沮丧,“现在还没有答案。我回去查,会通过电话通知你们。”
童宇凡不知道,当她和南棋走出大楼的时候,一道目光不经意间多看的一眼,便照亮了注定被扑灭的希望。
拿着名为“张正常”的白色名片,南棋一挑眉,“这是什么怪名字!”话没说完,就拉着童宇凡赶末班公交。
两人气喘吁吁的上车,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南棋一坐下,周围的人便在黑暗中自动向周围扩散。只有童宇凡淡定的坐在她身边,看着窗外的点点光亮。
“我就来。”童宇凡轻轻站起来,对手机回应,按下开门按钮。
夜里的城市并不是一片漆黑,集中或是散在的灯光投射出不同密度的影,映在脚下。
童宇凡一个人在街上走着,她的眼前一片虚无。
进电梯,关门,上升,出电梯。
绿色的墙,洁白的窗,一切又回到了从前的模样。但门前的红灯和赵刚布满血丝的眼睛告诉她,今天不同于昨天,明天可能也不同于今天。
“别怕,有我。”赵刚握着童宇凡冰凉的手,把瘦弱的她揽进和她一样单薄的怀里。童宇凡不说话,眼睛紧盯着急诊室的方向。
“病人很危险,要立即进行手术。”赵刚放开僵硬身体的童宇凡,接过医生手里的文件,重重签下自己的名字。
童宇凡的眼泪奔涌而出。
我知道你很难下决心,我替你勇敢一次吧。
红灯再一次亮起。
你永远懂我,你知道我害怕。你明白我的心里有一个地方,是一碰就要碎的啊。你的怀抱单薄,却是如此真实和温暖。
我知道你这个安静了很久麻木了很久的女孩终究还是害怕了,你害怕失去你的妹妹,而我,更害怕看到你哭的样子。
面对眼前的一切,我无能为力,能做的,唯有抱紧你。
“Jenny,一切都按计划做,只是。。。”
Jenny来不及放下电话,就出现在手术室门前。“赵刚,这个给你,我不能不管。”
身后的南棋看着Jenny把银行卡塞进赵刚手里,自己递过吃的,“童宇凡,有什么事你就说,无论我在哪里,都会立刻赶回来。”
“赵刚,我有事先走了。”华丽转身,飘然而去。
南棋没说什么,点点头,也宣告消失。
“张正常?”简悦的笑点又被戳中,“肥猫寻亲记?”
“我的小姐,你还不忘刷微博,I 服了 u,”少爷无奈扶额,“2007年5月12日,就是那孩子自杀那天,日记里有提过!”
“什么?”众人全围上来。
“穿着名牌校服,却改不了市侩气,这样的学生,对我有什么好处?只是可以让我们班显得像福利院一样。她自杀不是我指使的,问题不是我的,怎么人们把矛头全指向我?我不觉得我有做错过。”
简悦一边读,一边火往上撞,“向他列祖列宗问好!真是道貌岸然。”说完,把本子摔在地上,脚踩进行时。
Wilson看的直打冷战,“小姐,求求你,别破坏证物!”
简悦应声停了脚。
“南棋怎么说?”
“张正常。。。”
“哪门子张正常,根本不正常,”话被暴力的夺过来,窗户里飘进一个幽灵般的“英姿”。
南棋施施然,讲述了整个下午的经过。
“我说你这人也没正常到哪里去。你这人不是活在人类世界里,而是。。。”魏少爷哼哼。
“那你们都什么?”南棋不服气。
“和你一块,我们都成鬼了。”少爷的脸变的蔚蓝,“看,我没说瞎话!”
大家本着娱乐的精神凑上前。
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女孩粉色系闺房里一昏暗的小台灯。长发披肩的姑娘端进一盘水果放在写字台上。精挑细选的一只苹果被整齐切为两半,姑娘背对镜头开始了细加工。执笔式,反挑式,握弓式。。。刷刷声里,深浅不一的条纹展现在众人眼前,五分钟后,氧化得差不多了。左心房,左心室,右心房,右心室。。。依次呈现在众人面前。姑娘猛一回头,深邃的眼神里带着不可错认的诡异。摊开手心,一把23号的水果刀划过了整个画面。咔咔的咀嚼声中,一切已被“毁尸灭迹”。
南棋不用看,光听就气的直跳了。
“辛博!!!!!!!!!”
这是从楼道里传来的。
林子健石破天惊得问,“这刀怎么是红的?”
“辛博说南棋的刀有一把是专门切苹果的,那是苹果皮。”
“怪不得她一直没谈过恋爱。我建议大陆直接聘请南棋执行死///刑,省事,省钱——直接将人吓死即可,吓死早托生。”
“对于今天的案例讨论,大家有何看法?”钥匙开门的声音,众人纷纷回到正题。
“死人是不可能回来报仇的。”
“万一,始作俑者以死人的名义,回来报仇。不会原谅,不会宽恕,也不会忘记,是吧?”简悦托腮。
少爷心里一沉。
那一天,在看到有人盯着Jenny写下那句话时,他就在那人身后不远。可是没有人发现他。
为什么?
他尽全力告诉自己不要先入为主,但越是这样,越控制不了自己心里所想。
我们什么也没有,任何一种可能都可能是正确答案。
对自己说这句话,怎么就下不了决心呢?
医者不能医。
“如果是这样,那可是大海捞针,”Wilson默念,再次陷入沉思。
“马上到。”
思绪就这样被警笛声划破。
“喂,里面的人注意,请你立刻出来,不要妨碍我们。”大开屋门的单元里,一个影子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我是郑希辰,现向您报到。”一路小跑,稚气的娃娃脸出现在简明眼中。
“实习生还不能出现场。”
“我是科学鉴证主任。”
简悦觉得自己想拿把放大镜好好看看。
简明的眼色倒是缓和下来,“看到什么?”
“和上次的结果一样。”大家次第进入现场。
“上次你根本不在。”简悦不服气。
“我让南棋讲了一遍,飞机上就传到我的电脑里。”小伙面色平静,却是得意的向她眨眼,“我电脑还热乎呢,要不要烤块面包给大小姐吃啊?”
简悦以眼还眼。
宽大的床上,仰卧着一对死不瞑目的母女。和第一次一样仰视着天花板。南棋走上前,看了一圈,摇摇头。郑希辰抽抽嘴角,“是不是比上次还干净。”
南棋拂袖而去,“先让我系解一下再说。”
简明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分贝叹了口气。
辛博吸取上次经验,从入口开始喷药水,漫漫融掉洁白的伪装。
果然,正对着床的位置。
惨淡的白色掩盖不了“血字”的研究。
少爷始终站在门口的位置。
果然,一秒钟的不安,随即烟消云散。
Jenny把手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我知道了,马上来。”
“Jenny,我刚才接到了新的一单。”焦急和疲惫掩盖不了内心的兴奋,张正常几乎是跑着迎接她。
四十瓦节能灯下,Jenny神情一如往常,等他说。
“IP地址与原来一样,也是一把23号手术刀,但由于物流方面我没来得及打招呼,已经派送了。”他的眼睛里有一秒钟的暗淡,但随即又恢复兴奋,“如果。。。”
“你?”Jenny心里一动。
“上一次是投递到门店,这一次是一个普通单元的信箱。按照他们的速度,明天下午才到。如果我把他堵住,一探究竟。。。”
面前的男人一脸英雄豪迈之气左手把文件捧在怀里,右手上举,活脱脱自由女神像。
“你看行不行?”张正常气吞山河,“看在南棋他们面子上,给我个机会。”
“你真的想做英雄???做我的线人可是挣不了多少钱,但却有生命危险。你可想明白了,别不要命啊。”Jenny好像看到了荆轲。
这小子要唱哪一出?
“我可以。我是从物流开始的,对那里熟得很,我化装成工人,会比别的线人更靠谱。”张正常一脸肃穆。
“那你明天去,注意安全,我们的人不能过去保护你。”
“没事。”张正常腹诽,我一个爷们,这么“正常”的人,该是要保护你们才对!!!
张正常突然发现有点不对,这办公室怎么显得这么大呢?也这么安静。他努力向四周环顾用手松松领带,“你今天一个人来的?”
“不然呢?”
“他们呢?”
“在差馆啊。”
“上次那两个怎么不来呢?”
“一个忙着用你们生产的刀片验尸,为你们创收业务量;另一个在急救室外,不不不,进了手术室了似乎。”
“什么?”
“没什么,她妹妹手术,排期刚好这几天。我过去看看,你忙吧。”
张正常任由自己发愣。
哎呀!张正常一拍大腿,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正常,我们还有一个月就毕业了。”记忆中的女孩站在林荫道尽头,眼里却没有对未来的兴奋和憧憬。
“是啊,终于可以通过奋斗证明自己了。”男生一脸眉飞色舞,“终于可以自由了。”
“自由么,走出校园后,束缚我们的东西会更多。”
“可是,发展空间会更大。”
“正常,我们分手吧。”女孩盯着张正常的眼睛,看着他眼里的火焰一点点被熄灭,“我说真的。”
“为什么?”
“世界属于你,但我只属于这座城市,不属于远方。”女孩的眼里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我们的方向是不一样的,所以我们分手吧。”
“如果多年后我会来找你,你会等我么?”张正常隔着一米的距离,看到了女孩阴郁的脸,“我知道我现在拥有的不多,但是以后的以后,你会给我机会么?”
“这件事。。。”女孩低头的时候,听见了自己眼泪倒流的声音。
“我明白了,如果我回来时候你单身,第一个机会要留给我。”
两个人朝着两个方向就这样走过了四年。
地球是圆的,他们在时空的另一个点相遇,却发现时间有着巨大的蝴蝶效应。
她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女孩,他却是一个个性爆棚的男生。她每做一件事都很谨慎,从不冒险,他却比全世界的人都大胆。她精打细算省吃俭用,看顾病重的妹妹与体弱的母亲,他却热衷于参加朋友组织的各种活动,不过实话实说他那朋友们很义气。她不求有福但求无祸,而他面对不公总会与主事人拍着桌子大吵。他的朋友不多敌人也很少,他的朋友和敌人却遍布整个大学。唯一志同道合的是,他们都是很正统的学生。她从没缺过课,而他,再不想听也会准时赴会,不然教室多媒体没人开——他是管理员,为了挣这点管理费,他说服自己天天满勤。
校园里的爱情,青涩而懵懂。他们感觉到更多的,是象牙塔外的机遇和风险。
终于,在经历了一个轮回之后,他们更好地认识了彼此,也更好的认知了这个世界。
原来,我一直以为,我在河这边,而你在对岸;而现在,你能否给我一支桨,让我们一起掌握方向?
时钟打点。
又一缕阳光爬上窗台,却没有人和它絮语。
看着交通高峰期如期来临和褪去,Jenny从窗口收回了目光。她试着让自己不去担心,但心里莫名其妙的感觉,总是挥之不去。
有那么一瞬间她就要冲出去,但身后响起一把沉稳的男声:“有什么心事么?”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Jenny的心猛地一跳。
正在愣神的时候,少爷翩翩而至。手伸在她面前上下挥着,“怎么回事?”
“没什么,就是担心。”
“别坐,先别坐。”少爷拦住,“你今天真是奇怪,不像你。”
“我也很奇怪,但是不明白。。。”
“那,我觉得你不是庸人自扰,经验多了,有预感是必然的。再说了,除了你,谁敢说什么第六感。”少爷有些无奈。
“Jenny,你快来,他在医院!”
两人对视。Jenny看魏少爷松了一口气,少爷看到她倒吸一口冷气。
“医生,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身工服的张正常躺在急诊室,看上去并无异常,但却昏迷不醒。
“病人吸入少量□□,导致昏迷。过会就会醒过来。”
“他怎么来的?”
“一位先生打999,我们接他过来。”
“人呢?”
“我们只有电话,你们可以联系他。”医生打开电脑,“这就是。”
“请问戴先生,是你把这位先生送到医院的?”
看着相片,中年男子肯定地说,“是,我下班时看到他昏倒在地,以为他是中暑了——穿得密不透风,并且出汗严重。我叫他但并无反应,就把他送入医院。”
“谢谢你,他已经没事了。你能不能把你看到的详细说说?”
“他晕倒在信箱前面。”
两人对视,少爷皱眉。
“信箱?”
“是,我们这里的住户都有信箱。很大,可以放快递等。”
中年男子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很多人放着不用,他们又不上锁。浪费了。”
中午,Jenny拿着勺子心不在焉。
“他醒了,并无大碍。”
Jenny飞奔出去,留下一屋五花八门奇怪表情。
“你来了。”病床上的人笑的有些费力,好像还有点惭愧?什么鬼。
“你——没事?”Jenny揉揉眼睛,盯着床上云淡风轻的脸,“真的没事?”
“相信你的线人,不退不换。”
“……”
小区物业。
少爷叼着牙签,戴着墨镜,旁边站着一脸惊诧的简悦。
“哎,先生,你确定真的没有录像?”
“确实没有啊。”物业一脸无奈,“这几天检修,监控停止工作,我们只是加强巡逻。公司就这么说的。”
“你确信?”简悦拉他的胳膊。
“哎,madam,你可以给总部打电话。确信一下,你别拉着我。”大叔两手一摊,“你确信这人是来办案的?”
“先生,你怀疑我们的身份?“
“哪有办案的这样子。”大叔嫌弃脸望向牙签。
“不好意思,我在戒烟。”赶紧把牙签从嘴里拿出来,魏少爷恢复了翩翩风度。
“弄得我们好像是□□一样。”吐槽过后,不忘拿出戒烟糖。
“毕竟还是有人会骗人的啊。人不可能对全世界的人都有信心,你对不对自己有信心都不一定。”简悦翻翻眼睛。
“我容易么,我戒烟。。。”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不要再用二手烟毒害周围的人啦。”一记眼刀飞过去,“二手烟比一手烟危害更大。更何况吸烟者的肺。。。”
“打住,打住!这些都谁教你的?”
“你说呢,还有,人都很虚伪的,比如说,烟草商在烟盒上写下什么吸烟有害健康,还有某人第N次说要戒烟。。。”
趁着没被追上来,简悦赶紧溜之大吉。
“当我到达单元门口时,找到了信箱,这是网上约定的送货地址。我刚打开信箱门——没锁,就发现一点异样,“病床上的张正常心有余悸,”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就昏过去了。“
“手术刀呢?“
“我刚把它放进信箱里,就。。。”
Jenny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出病房的,也不知自己脑子里都有什么——眼前一片空白,直到一声“巨响”拉回现实。
周围一片寂静,眼前确实一片空白,短暂的眩晕让她站立不稳,正要认命的倒下,却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接住。
定定神,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那双眼睛里惯常的严厉第一次缺席,取而代之的是少有的温柔。
“Jenny,你没事吧。”依旧是被轻轻抱着,想挣扎却没有力气,对方有丝毫不肯放手。索性放弃挣扎,“我没事,你的怀抱,可以借我一会么?”
“随叫随到。”嘴角上扬,“我们男人是讲绅士风度的。呵呵。”
过了一会儿,Jenny长出一口气,“我该回差馆啦。你呢?”
简明轻轻放开手,自己站在Jenny对面,又将一只手轻轻搭在她肩上,“Jenny,我们共事几年,你都可以叫我名字的。因为我们是朋友。”
“Mike?”
“我们可以回去了么?”
“走吧,我们步行回去”
“什么?”Jenny大惊失色,“太浪费时间了。”
“你现在应该放松,而不是硬撑!”简明拉着她的手,恢复了教训的语气,“怎么现在的人,都这么极端。”
“你放手啊!我走就是了。”简明的步伐飞快,Jenny想发疯,这哪里是步行,拉练还差不多。
见她跟了上来,两人全力走了一阵,直到彼此累的直喘。
看到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Jenny抓狂中。
“又胡思乱想。之所以要消耗体力,就是为了让大脑休息。”
“跟体力有什么关系?”
“谁让你总是闲不住。”
是啊,我总是闲不住。但是你知道为什么啊?
是啊,我们是朋友,如果你知道的更多,我们还可能是朋友么?
“这样休息,对下一步思考有好处。”
Jenny快撞到电线杆,却浑然不觉。
简明赶快上前拉过她,避免一场流血事件。
“我们该谈点别的,人不能总是把目光纠结在一个点上。”
“有什么别的可谈的么?”
“人应该站在更高的地方看这个世界,如果让一叶障目,办事的效率是很低的。此外,会陷入纠结的境地,内心岂不是很辛苦。”
“哦。”
“其实有的事看似与你的研究没有关系,但是从全局看,还是有很遥远的联系的。”
“这件事何时才会让我发现呢?”Jenny恢复了沮丧的语气,“现在真是一贫如洗。”
“说实话,我这个人是比较顺其自然的。”简明不紧不慢,“到了合适的时候,该来的会来的——我们可以看看别的,换换脑子。”
“说的真容易。”
“容易啊?这叫在行走中等待。”
阳光很好。两个漫步的身影,在行色匆匆的人群里,显得是格格不入。
Jenny眼睛发直,低着头朝前走。
你究竟是在想什么呢?共事几年,才看到你少有的沉默和挫败。其实不必如此吧。
但是真正的你,究竟是什么样子?
“师姐?”
听到对面传来的小声,辛博从文件堆里抬起头,对面的小伙有些不好意思。
“郑希辰,可别这么叫我,叫老了都,还是叫我名字吧。”
“这不合适吧。”
“合适。南棋比我小三个月,也还是叫我名字——不过我们全体都叫她姐。”
两人心照不宣一笑。郑希辰拿出文件,“那签个字吧。”
郑希辰利落地拦车疾驰去法院。
赶在开庭前把文件拿来,郑希辰坐在旁听席上等待专家证人。
不多时,一个长相瘦高的小伙把证件伸到面前。把文件递给他,郑希辰准备走人。
“急什么。”傅学仁上下打量,“又有新案子了?”
郑希辰摇头,“不是,文件积压太多,辛博一人怎么行。”
二人道别,郑希辰拦车回去。
法庭上一片肃静。
“下面请控方发言。”
“我是吴天,40岁,家住。。。。。。我在今年年初发现我妻子有外遇,而且还和别人有了孩子。所以我起诉离婚,并申请经济赔偿。”
……
傅学仁一身西装坐在下面,听着控辩双方依次发言,报告被汗水浸湿。
“我有急事,请你替我出庭。简明。”看着自家师傅的短信,没有出庭经验的他内心是崩溃的。
“现在传专家证人。”
傅学仁两脚踩着棉花进入证人席。
宣誓过后,打开文件,“经过一系列实验的验证证明沈盈所生的儿子与其丈夫吴天的DNA不吻合。”
读到这里,旁听席上犹如原子弹爆炸,议论纷纷。
法官推推眼镜,阻止蜂巢发出声音,“安静!专家证人继续。”
傅学仁看一眼男女老少,硬着头皮读到,“另外,经过DNA比对,婴儿的DNA与沈盈的情人唐瑞的DNA也不吻合,证实二人无父子关系。”
“什么?”全场哗然。
“肃静!”
“所以,暂时没有得到明确的结论,只能找证明婴儿的母亲是沈盈。”
“鉴于本案证据不足,陪审团意见休庭,择日再判。”
“你这个野女人!与我结婚没多久便去寻欢作乐!”吴天拉着沈盈的胳膊,巴掌还没落下来便被抓住。抬头一看是一张面具脸,听到一声冷哼,“不许在这里打人,欺负孕妇算是怎么回事。”
沈盈被吴天拉的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但在那一瞬,他的手还是本能地护着腹中的胎儿。
“你算老几。”
“警察。”看着举到面前的证件,吴天虽还是难掩怒气,却是不敢有大动作。
“请问专家证人,此事究竟可不可以得出结论呢?”
“请问这次休庭是因为技术问题吗?”
“请问。。。”
傅学仁刚出法庭大门便被长枪短炮围住,“嗡”的一声,脑子一热,“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就这件案子,法证部可以给出科学上的解释么?”
傅学仁有点崩溃了。
“此事一言难尽,请让我一个人静一静。答案会有的,但是现在不行,因为我不在实验室。”
师傅啊,你人呢?
傅学仁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化验室的。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狼嚎让埋头打字的辛博手一抖。
墙上一点腥红的血迹。
“傅学仁,我教你3年,从上学到工作,你就是这么应对采访的?”
“。。。”
“你看人家怎么写,你怎么办吧?”
“。。。”
“你把拳头挥墙上有什么用,你就算把手剁了,你说的不知足所谓的话也收不回去。”
“。。。”
“墙上的血擦干净了,别让人以为实验室闹鬼了。”
“。。。”
辛博头晕难抑,眼前渐渐迷离。
“辛博,你怎么了!”郑希辰看着辛博慢慢倒下,不知所措。
“啪”的一声,门被撞开,简明脸上怒气未消,却干脆利落的冲到桌前,打开速效救心丸。
“以后有这样的事,就像我现在这样。”
简明搭搭脉搏,渐渐平稳,锁紧的眉头渐渐舒展开。
“我这是。。。”辛博有点迷糊。
“没事了。”郑希辰把刚从饮水机里接的温水递到辛博手里,“以后可是不能这么拼了。”
“那你把我这一份拼出来吧。”
简明眼睛发热,悄无声息离开。
南棋一阵风似的飘进实验室,她看见眼前的一切,顿时想咆哮。
好容易压住气,“辛博你不要命了!”
一把摁灭了显示器。
“南棋,别来捣乱。”
南琪想拔电源却被辛博一把拉住。
“没办法,我们三个人分头做也还是来不及。”
“放下,我来。”南棋连工作服都没换,进入速录师模式。
“喂,我在。”魏少很有范的接起电话,但一秒钟脸就变色了,“什么?”
“情况就是这样,信箱对应的住户户口没有迁走,但工作人员证实他们三年前已经办去国外。”Wilson手按笔记本,面目扭曲。
大少接过笔记本,看向身后的简明。
简明发呆,望着地面。
“或许罪犯对小区的邻居很熟悉,这样不易被发现。”Jenny从文件堆里探出头来。
“这可难了。”
“如今他把手术刀拿走,是不是。。。”
“无论如何,会有下一个受害者了。”魏少把牙签吐进垃圾桶。
“我们要阻止他!”简悦的眼里泛着激动的光芒。
“问题是,IP地址是国外的,收货地址是假的,我们从何找起?”Wilson摇头。
夜深了,Jenny让其他人休息,习惯的力量让她再一次来到白板前。
滴血的控诉再一次出现在纯白的背景上。不过这一次没有立刻被擦除,“啪”的一声,一把手术刀立在白板上。
Jenny!
魏少爷站在楼梯间,手里的镜子差点掉下来。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一瞬,手术刀和字迹消失不见。
少爷脑子一热,血往上冲,进去洗手间把自己脑袋淋了一遍。他看着昏暗灯光下面无表情的自己。
突然,嗅觉提醒自己哪里不对。难道是。。。着火了?他前后左右看看,没有异常。但他走到门外时,才发现隔壁传来的气味越来越重。他刚要冲进去却改变了主意,回到里面,借助手里的镜子看着外面。
一阵冲水声过后。熟悉的长发背影飘在镜子中。
听不到脚步声,魏少站在楼梯上。
郑希辰一边打数据一边忙里偷闲MSN,还胆战心惊地看门口,辛博对他说过,这事还是不能让简明发现。
驭风者:光之希辰,你好,我看过你的论坛,你很有才华哦!
光之希辰:谢谢,我是理科生,才华还是不能和文科生比的。
(还是假装谦虚一下好。)
驭风者:我叫驭风者,可以加你好友么?
光之希辰:你是男生还是女生啊?
驭风者:你猜。
光之希辰:肯定是女生。
驭风者:你怎么知道?
光之希辰:直觉。
(那叫掐指一算,寸草不生。)
驭风者:那你都猜到,证明我们很有缘分,我一定要加你了。
光之希辰:同意,我还知道你很喜欢看神探狄仁杰呢,历史很好吧?
(你那名字就暴露啦。)
驭风者:当然。
辛博看着郑希辰眉飞色舞,打趣道,“又在和美女聊天?“
“小点声。”郑希辰以哀求的表情看着她。
“今天简sir在重案组,”辛博一脸淡定还没说完,头上就传来一个阴森的声音,“复检结果怎么样?”
“师父?”辛博机灵的迎上去,“还有五分钟出结果。师哥盯着呢。”郑希辰秒速切屏。
“辛博,”简明的语气里多了责怪的成分,“不是让你回去休息吗?”
“回去又睡不着。”
简明看到南棋,眼睛瞪得像铜铃。
“没办法,辛博不能上岗,就请我帮忙吗,要不然累出意外,我可不愿意加班写她的报告。”毒蛇棋撇撇嘴。
“师父,结果出来了!”傅学仁从打印机拿出一张纸。
NOT MATCH
简明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怎么办?下次开庭我就说这孩子找不到亲爹?”傅学仁绝望的坐在椅子上。
“本来吴天和沈盈就属于半路夫妻,吴天带着一个大儿子。他家第二个孩子没足月便生产,却没有早产的特征,而且沈盈确实和别人在一起过,时间也吻合。”辛博背书似的望着天花板。
“他们不久前因琐事闹离婚,但是不久前沈盈怀上了老三,法院驳回了吴天的诉讼。”南棋接过话,“但他说沈盈是过错方,娘家婆家大打出手,就有了现在的局面。”
“难道沈盈有多个情夫?”
“不可能,连吴天自己都证实她只有一天出过家门,剩下的时间,要么在娘家,要么和婆婆照顾孩子。”
傅学仁摇摇脑袋。
三人大眼瞪小眼之际,简明一脸倦容探进头,“你连夜赶去北京,拿着我的介绍信,你找胡伟杰,现在就去。”
手一松,一张机票和一个文件夹落在桌子上。傅学仁头痛欲裂。EQ低是他的死穴,更可怕的是他有脸盲症。
师命难违,傅学仁硬着头皮开始收拾东西。一刻钟,在众人担忧的目光里,踏上北上征途。
“Kelvin,我的徒弟已经上飞机了。”
屏幕上,一个年轻俊朗的男子再翻书。抬头给了一个神秘表情,“是EQ低,脸盲症,无厘头的那个么?”
“这都被你猜到。”简明无奈的眨眨眼。
“只有这样的徒弟会让你不放心。”Kelvin耸肩,“这都不是问题,对于我。”
傅学仁到达北京,天空已经变成奶白色。从口袋里掏出energy bar,在路上充电。
“Raymond!”刚一进走廊,便听见一声纯正的英文,傅学仁循声走去,走廊尽头的办公室开着,一身黑西装的眼镜男正向他看着。
傅学仁实在是受不了多波段灯的照射,单刀直入,“请问你是Dr. Ho么?”
“你说呢?”
“师叔好。”
“什么?”Kelvin把眼镜一摘,“你看到我的年龄没有啊!?”
不得不佩服眼镜的威力,但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的。
傅学仁点头哈腰,“今天受师父之托来到北京,请师叔多多关照我们这案子——它涉及一名妇女与一名婴儿的清白。”
“。。。”Kelvin拿过介绍信,“唉,这不就是。。。爸爸哪去啦?”
傅学仁看着他鼻子翕动,眉毛一挑,控制不住的笑起来。“笑就笑,忍者干嘛,我又不是你师父,可没那么多没用的规矩。”Kelvin把外套一脱,领带一解,袖子一卷,汉子模式开启。
“Kelvin,试管烧杯和你有仇吗?”一个声音悠悠的响起,傅学仁吓了一跳——师父阴魂不散的声音从屏幕传出来。
Kelvin不理简明,拿着满是试剂的试管使劲晃。从露在外面的小臂看,Kelvin虽很瘦,但很结实。
Kelvin笑着对傅学仁说,“我们上学的时候开运动会,我设计了化学系的团体操——街舞和试管的完美结合。”
“你就不能教他点好的?”
继续无视简明满脸的黑线,“咱们俩可是有缘啊。我把团体操的视频送给你,你一定要帮我发扬光大啊。”
眼看简明就要远程炸掉实验室,傅学仁赶紧凑到屏幕跟前,“师父,实验室还好么?”
“好,好得不得了,”简明犹如火山爆发,“我们都没时间了,还听你在这里胡扯。你弄不出来,我就算杀了你也。。。”
“是有机磷还是□□?没关系,包邮也报销。”Kelvin一边努力晃试管一边眨眨眼,“团购还打折哦。”
傅学仁早已笑抽。
PCR仪器开始工作。
“其实PCR有一首歌,很出名,里面有一句翻译过来是‘如果要找到孩子的父亲,请用PCR’,来,欣赏一下我的歌声。”
傅学仁一脸苦笑,“理论上,能找得到吗?”
“看你说的,难道这孩子人工合成的么?”
魏少爷站在书架前,依次看过去。
一无所获。
叹气回头,一道寒光闪过。定睛一看,什么都没有。
看到桌子上左上角唯一一个紧闭的抽屉,他的直觉怂恿自己强行打开,好在仅存的理智及时阻止了他。
很努力的告诉自己不要先入为主,却又一次差点越界。其实他只是想看一眼手术刀的流水号。但是他忘了即使自己得手,任何一种结果,他也没法面对。
他根本不知道,门外的一双眼睛正在审视着屋内的一切。
一个微热的中午。
少爷拿着水杯向天台走去。
她背对着他,长发在空中飞扬。
她发现了他,却并没有叫他!
脑子里似被塞进了一个蜂巢。
趁着午休,郑希辰打开电脑。
光之希辰:你好,请问你在线么?
驭风者:希辰,我在。
看到一个微笑的表情,一上午的疲倦一扫而光。
光之希辰:你是学设计专业的,可否为我设计一个故事?
驭风者:设计故事?
光之希辰:我是文学爱好者,但创作遇到了瓶颈。。。
驭风者:好吧,现代人看看言情类的,可以舒缓压力。
光之希辰:琼瑶派?
驭风者:太纯情,和现代人不合适。
光之希辰:魔幻派?
驭风者:这不现实,再说有时很复杂,费脑子。
光之希辰:莎士比亚派?
驭风者:太遥远了,谁会有这样大喜大悲呢?
光之希辰:我这大小姐,那什么样的才合适?
驭风者:平淡的幸福,才会细水长流。
看着屏幕上的一排文字,郑希辰肃然起敬。这女孩未必比自己大,却好像经历了许多事,懂得比自己更多。
看来,她很不一般。
上班的铃声响起,郑希辰与她道别,迅速切屏。
辛博靠在桌边小睡,听到铃声,模糊的世界慢慢清晰,一抻胳膊,碰到手机,“喂,南棋!”
“跟你说一万遍了,别静音,手术刀找到了,我送你那儿去。”还没回身,电话切断了。
讯问室里,一个长相可爱的小女孩坐在简悦对面。但这孩子满面怒容。
“楚楚,你告诉姐姐,你从哪儿弄到的手术刀啊?”
“我要刻剪纸。”楚楚白了简悦一眼,“我帮好朋友收快递时从信箱里捡到的。”
“你好朋友叫什么名字啊?”
“她叫常晓宇,你们可以问她。”
“小妹妹,小宇家的信箱不在5号,你没有说谎吧。”Wilson插言。
“她家不是5号,可是快递送错了啊,害的我跑了一栋楼!”面前的女孩余怒未消,“好在这信箱没上锁,要不我一上午也找不到。”
“孩子,你‘捡’到的是人家的货物,这叫偷啊!”
“我也不知道啊!再说这连快递单子都没贴,用保鲜膜包的一长条。。。”
Wilson和简悦交换一下眼色。
“你什么时候收的快递?”
“我到那儿去,一个工人正往那儿走,我以为我赶得正好呢,打开信箱就直接上楼了。”
“那工人呢?”
“我也没注意啊。”
“哎,大白天的让孩子来这地方来干什么?”讯问室的门被暴力推开,一个气急败坏的中年妇女冲进来,“你们觉得我孩子杀人了不成?”
“女士,我们没有怀疑你孩子杀人,只是手里有证物,我们问她从哪里来的而已。”简悦扬扬证物袋,“请您别误会。”
“误会?说得好啊。”中年妇女一把拉起楚楚,“你们抓不到人就拉一个孩子来定罪吧?”
“楚楚妈妈,我们觉得这件事很巧,”Wilson拦住他们,“这刀上有流水号,正是我们要找的那一把。”
顿时楚楚妈妈脸色发白,“什么?”
“从心里说,我们没有怀疑过楚楚,她没有作案能力,我们只是想问问她看到过什么,否则我们也没话说啊。”
楚楚妈头一晕,“天啊,怎么会卷入这种事!”
现场那一对母女的身份很快查清,母亲叫邵彩霞,是槐树路附小的大股东,他的女儿今年刚参加工作。
Jenny按了按太阳穴,“槐树集团这下子可是麻烦了。“
“可不是,中小学相继出事,怎样让事态平息下去。”简悦打哈欠,“要是我,也不放心让孩子在那样的环境里学习。”
Jenny:“这次的现场和上次几乎是一个模式,赶紧查查邵彩霞的人际来往,要是。。。”
简悦心领神会:“知道了,老大。”
少爷望着她们的背影,目光复杂。
“什么?死都别想!!!!”卫生间里传来空旷的回音。
“啊——”拼命捶门的声音。
少爷的心在滴血。
怎么可以这样?
闭上眼,血字向他扑来。叫嚣着,狞笑着。
不,不是这样的!
又是满鼻子的糊味。
怎么办?
他还是颤抖着手,打开手机。
假如我是简•爱 Jenny
(真的要干这种事了么?)
(但是他知道,心里的刺总是要拔出的,不然,就像东野圭吾说的——)
“站在校园里,夕阳下,我的手插在口袋里。大人说这是故作成熟,可是只有我清楚,这口袋里的温度是求学的孩子唯一能找到的一丝温存。
“我自认自己不是足够的坚强。但是这个世界,不是林黛玉,你一哭泣,他就风情万种。每一个人都像是被赶上架的鸭子一般,被迫的成长。是谁说过,青春的快列,不会为悲伤和欢乐而停留,我们来不及感悟自己经历的事,就要随时间的脚步拼命向前冲。
“我在一个普通的家庭长大。升入中学时,父母曾经想让我凭关系进入名校,当然,这是有代价的。我对父母说,不,我要凭自己的学习,考高中的时候,再换学校。我说,留在普通学校里,一样可以成才。
“为了这件事,所有的人看着我忍受了四年的辛苦。我不觉得辛苦,即便是有冷嘲热讽,又怎么样呢?就算是进入名校,请人帮忙,还是无法还清的人情。我的父母,他们不应该为了我,就放弃了做人的原则。
“我知道,我从来不是一个人。在另一个世界里,有一个和我一样的姑娘,她就是简•爱。我想和她一样,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能放弃自己的立场,因为我们没有错。
“我报考的是这里最好的学校,自然,有权有势的亲戚们又是一阵冷嘲热讽。连周围的人,我最信任的一些朋友,都没有相信我。我不能说什么,只是,几个月以后,我让所有人都乖乖闭嘴。
“我就是这样长大的,我的父母和很多人一样,善良,但缺乏勇气;我不想重复他们的命运,无论我将来做什么,都要依从公理,但更重要的,是依从自己的内心。
“他们已经妥协了太多次,都是为了我。面对一些人的嘴脸,他们选择了忍受,但我不是没有看见他们的微表情。以后,我会让他们摆脱这样的命运。
“无论什么情况,想到简•爱,我的榜样,我都可以迅速从消沉中站起来。活着,为了生活,更是为了尊严。我选择坚持下去,不求任何人,就算这样很辛苦。成为她那样的人,不指望会有多幸福,但一定问心无愧。
“人生需要负重,我和简•爱,在不同的时空里,并肩前行。因为尊严,我们将一直在路上。”
少爷听到了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看看日期,很遥远的学生时代。
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有一个眼神,利刃一样,划过来——
讯问室里。
简悦:“你好,李先生,你知道邵彩霞和何平之间发生过什么么?”
李先生:“我是何平的邻居。据我所知,邵彩霞和何平她们共过事。但是有一天,他们在我们楼里大吵一架,而后不欢而散。”
Wilson停笔,“发生了一件什么事?”
李先生:“邻居们议论纷纷,说邵彩霞的丈夫被何平害死了。”
简悦:“这话哪来的根据?”
李先生:“我也不信,可是,邵彩霞的丈夫,林立,那年因为洗黑钱,被你们抓住了。有人说是何平告发的。于是二人大吵一架。”
Wilson:“然后呢?”
李先生:“其实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流传甚广,林立最终在监狱自杀,然后两人更是吵得厉害。最后何平搬去国外。”
简悦:“何平是个什么人?”
李先生:“其实她不是什么好人,和林立,邵彩霞都干过这种事,相传她把林立供出去,然后邵彩霞则失去依靠,自己一家独大。洗白以后,就出国了。”
Jenny翻开案卷,“好家伙,还真是,何平转为特赦证人就远走高飞,但是黑钱就不知所踪了。”
“那不是一把火都烧了么,大家都看到的。”少爷接过。
“我们赶到的时候,都烧得差不多了,谁知道他烧的不是□□呢?”
无论如何,还是找到何平要紧。
未几,一封邮件从大洋彼岸飞过来。
“何平现在得了小脑萎缩,又瘫痪,都断续住院好几年了。”简悦念叨。
“为什么手术刀放在她家信箱里呢?”林子健奇怪。
“有人利用这段历史转移我们的视线?”
“手术刀是干净的,要是始作俑者拿到了,肯定又有案件。”
大家七嘴八舌。
“你们说,他拿不到的话,会怎样?”
“会再订一次啊,达到目的才是王道。”简悦说。
“不能吧,你这乌鸦嘴。他会避避风头再说。”林子健说。
“可是他肯定还是会避避风头,然后再作案的。”Wilson站两人中间,“那文字出现两次了,真狠啊。”
“嗯,一定还有别的出现两次。”Jenny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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