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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秀(六)
六
扬州,七秀坊。
华丽的大舞台上,云如持着一把扇子在跳舞。台下的客人和观众们喝彩声不断,台上的云如更像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了一般,美的不可方物。青芷沿着长长的廊桥走过来,远远看见跳舞的云如,低下了头。她手里捏着一封信,是裴元大师兄嘱咐要交给云如的。犹豫了一会儿,青芷还是慢慢朝着观舞台走了过去。
一曲舞已终。
云如下了台子,围观的人群依然还不肯散去,直喊着要再来一曲。谢过宾客云如去往寝室休息,在一处柳树下,见到了青芷。
“公孙姑娘,我是来送信的。”青芷说,她把信件递到云如跟前,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她一眼。云如愣了下,接过了,但是并没有拆开。她捏着信,良久良久,问了一句话。
“他呢?”
滴答。滴答。青芷的眼泪掉了出来,一颗颗落在了青石板路上。她始终没有抬起头,这头沉重的,怎么也抬不起来。
“呵呵,我就知道这龟孙子定是没胆量给老娘滚回来,肯定是在融天岭嗝屁掉了。哼,那这信也就没必要看了。回去告诉裴元公子,就说老娘在秀坊里混的特他妈的逍遥快活,不比在万花谷成天受气的强。行了,你也别哭了。赶紧回去吧,省的你出来这么久了你家师兄担心。”
“不是的,师兄他是……”
青芷停住了,面前的云如还在笑,可是眼泪就已经止不住的在脸上泛滥成河。她的妆花了,胭脂掉了色,唇红也没了。扑在脸上的白粉也顺着眼泪汇成了一条条的彩带在脸上横行。但是,就是这样的云如依然很美,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眉眼弯弯,这一笑,是天底下最令人心疼的笑。
“他这种人早死早好,留着也是一祸害,你瞧瞧老娘的淑女形象,全他妈的叫那个混小子……给气没了!我操他麻了隔壁的,最好在阴曹地府也他娘的这么祸害,等老子百年归天之后,定会下去狠狠教训他一顿……”
“云如姑娘,师兄他是喜欢你的,他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说你漂亮了……”
“少来糊弄我!他怎不当着我的面说我好看!”
“他害羞嘛~!”
“害羞他的腿!妈的,老娘如花似玉的美貌从来在他面前根本就是一文不值的!”
“诶诶……真没有啦……师兄他说的都是反话,他就是因为喜欢你才这么说的啊,你跟他在一起那么长时间还不知道他就是那副德行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
“没错!他就是狗嘴里吐不出半颗象牙!”
“但是他是喜欢你嘛~~”
“胡扯!”
“就是喜欢你的!”
“听他扯个毛线的腿腿!!”
“就是喜欢你的,很喜欢你的,很喜欢你的~!!!”
“扯他娘……唔,真的,真的喜欢我?很喜欢我……?”
“真的啦……”
“这龟孙子,为什么不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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