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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你醒了。”少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声音温柔宛转如微风拂面。
韩檀局促而紧张地坐在沙发上，听到声音，偏头望过去。
她看到那个在雨中搀扶着自己的女孩，此时身着一袭淡绿连衣裙，笑容温暖柔和，干净地不可思议，正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
真应了那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古语。
韩檀敛下眸中的神色，直直站了起来，向少女一弯腰，庄重认真地说：
“谢谢！”
不管她是个怎样的人，她能在雨中救下自己，这份恩情就不可磨灭。
“我叫顾暮。”
听到少女的声音，她一愣，随即道：“韩檀。”
顾暮微微一笑，走到韩檀身边，拉她坐了下去，用手覆上她的额头，让她的身体微微一僵。
感受到手掌传来，温暖柔软的温度触感，丝丝缕缕奇怪的感觉仿佛丝线般紧□□住她的心脏。让她下意识地抗拒。
“没事了。对了，你有没有什么别的感觉？”顾暮呼出一口气，手像蜻蜓点水般停留几秒就缩回来了。
看着少女像一个十分熟识的好友般的语气对她说，让她一愣。
思索了一下少女的话，她缓缓地摇了摇头，看向一旁低矮玻璃桌上精美的青花瓷杯。
在她睁大惊愕诧异的眼中，那个小小的瓷杯摇晃着缓缓升高。
当瓷杯上升到与她双眼齐平的高度，眼角无意识地一撇，看到少女溢满惊喜笑意的双眼，心中一惊，‘咣当’一声，瓷杯突然没了支撑的力量，从空中直直摔落，砸到白色的瓷砖四分五裂四溅开。
“对不起”韩檀忙说，心中却如蜂巢般杂乱忐忑不安起来。
手无意识地抓住布艺沙发的一角，用力捏成了拳，露出深深的骨白。
她会不会把自己当做怪物抓起来？
如果会这样，那就、那就。
杀了她。
韩檀底下头的眼神变得十分凶恶，心中却还藏了丝侥幸。
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沉默，一分一秒的时间渐渐将她心中的侥幸消磨光。
正当她要按捺不住时，便听到少女喜悦惊喜的声音。
“太好了。”
韩檀猛地一抬头，看向顾暮。
少女的喜悦不似作伪，顾暮挨着韩檀更近了些，却没有与她接触。
“你看！”她轻轻张开左手手掌，一株乳白色的幼芽悬浮在她手心，散发着柔柔的白色光晕。
“这、是？”韩檀看见面前少女的手心慢慢浮现的幼芽，惊讶之余心却悄悄放下，好奇的心思蔓延上来
“它叫、净化。”顾暮轻轻，一字一句地说，看着白色幼芽的目光像看自己的孩子般慈爱而温柔。
“你的意思是？”韩檀的注意力被她引来，心中掀起一片狂热。
“它能净化任何感染的事物。”顾暮看了韩檀一眼，又含着笑意继续说：“我现在只能净化花草和水。”
韩檀哑口无言，什么话都说不出了，在国家还没有研制出药物的时候，她这个能力，意味着什么。而她就这样轻易地对自己说出口，是太天真还是什么。
“……很厉害。”韩檀复杂地看着她，欲言又止地说。“你这种能力，不能对别人说。”
顾暮有些惊讶，但没持续太久，对她一笑。
“我知道。”她认真地看着韩檀，说：“我只是觉得，我知道你的异能，那么作为同伴，我也应该把自己的对你说不是吗？”
韩檀在心里点点头，又突然转过弯来。
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同伴。她在心里想。
“跟你一起的那两个人在楼上。”见韩檀丝毫没有提起那两个人的样子，她出声提醒，微微一沉吟，又说：“你和他们熟吗？”
听到她的话，韩檀才想起来那两个人，摇摇头，嘴角有些讽刺地笑了下。
“我是被随手附带来的。”
顾暮轻轻一点头，放心地笑了笑。
两人安静了下来，韩檀突然出声。
“我觉得，外面的红雨有问题。”看了眼顾暮微笑倾听的样子，她沉了沉语气说：“这场感染先前没有丝毫征兆，直到红雨的爆发，植物变异了，有些人类也癫狂起来，像电视里的僵尸一样。”
顾暮轻轻点头，见韩檀认真思考的样子，微微一笑说：“那你有没有发现，有的人往坏的方向变异，有的人往好的方向变异，而有的人什么也没变，却没有任何规律，这是为什么呢。”
见她在思考，顾暮也不打扰她，只是微笑。
这个问题末世五六年都没研究出来，只是想能想些什么。
“你睡在我隔壁吧。”一眼望去，朵朵红云嵌在远处的天边，桔色的彩霞浸染了天际，似乎能随时蔓延开来，红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
“嗯。”
“晚安。”
顾暮看着她上了楼，走到房间里，笑意渐渐褪下，神色晦暗不明。
手里出现一个像是遥控器般的东西，按了几下，对那几个房间下了监视。
遥控器又消失在手中，顾暮再次抬起了左手。
乳白色的幼苗再度浮现在手中，仔细看还能隐隐看到一个玉观音的虚影。
顾暮神色幽暗地紧紧盯着那株幼苗，看它由洁白慢慢变成如墨染般的黑，带着妖娆侵蚀人心的感觉。
幼苗寄生在玉观音上，汲取养分维持生命。
前世她本没有任何异能，而这一世的变数，就是这个玉观音。想起前世顾莘的净化异能，她微微一笑，带着疯狂的嗜血滋味。
顾莘啊顾莘，没了它，你会怎样？
夜晚，一个少女站在阳台上，任红雨打在身上。
美丽的少女紧闭双眼，双脚微微悬浮于地，像睡去了般。
黑色的幼芽舒展着叶子，有黑色的光晕笼罩住少女，保护她不受红雨伤害。
红雨被幼芽吸收，愈发的娇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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